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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得入神,思维不怎么集中,冷不丁听到刘御冒出来了一句:“我父王下手还真狠,明明人家只是在遵从他的命令想办法弄伤褚渊,他最后竟然还为了保密就直接弄死了人家。”
苏涛帮他擦鞋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脸上满满挂着震惊:“殿下何出此言?属下的同乡此时已经回老家种田去了,并无其他不妥之处。”
“回老家种田?我看是跟阎王爷喝茶吧。”刘御皮笑肉不笑地牵动了一下唇角,却在苏涛心惊肉跳想要找借口反驳的时候,骤然变了一副表情,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刘御平时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不哭不闹,却也不笑不乐,看起来跟把观音像旁边摆着的善财童子的脑袋揭下来安自己脸上一样,漂亮是顶漂亮,但是不带一丝人气。
苏涛被分来两个多月了,见到的表情还没刚刚半柱香多,见他瞬息之间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黑沉得能够滴水,压下心头的不安道:“还望大殿下勿要听信小人挑拨您和王爷的父子关系。”
“那倒没有,我听人说父亲未雨绸缪,在皇爷爷还身体康泰的时候就已经跟河南褚家陈仓暗渡了,这样的胸怀大略、心忧天下,我当然只有敬佩的。”刘御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脸,旋即厌恶地一皱眉,“你脸上的汗把我的鞋子都弄脏了,重新擦吧。”
这鞋子他反正是不会再穿了,用来折腾一下这个满嘴没有实话的苏涛倒是还算是物尽其用。
苏涛这次一点跟他计较丢不丢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老老实实继续用里衣帮他擦鞋,脑海中翻来覆去把刘御刚刚说出来的话念叨了好几遍,越想越觉得心头发冷。
他还在惊疑不定的当口,就听到刘御淡淡道:“行了,擦完了就退下吧。”越擦越脏,他得赶紧把这破鞋脱下来甩出去老远。
苏涛咬咬牙,顺势往他脚边又蹭了蹭:“不瞒殿下,属下也觉得王爷这步棋走得太急了一些。”刚刚那番话显然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儿有可能说出来的,他已经笃定了刘御背后必定有高人相助,现在要是不知趣,日后他再贴上来,人家也未必肯要了。
更何况,武陵王已经被调往寻阳,可见密谋之事败露,这位主子现在自身难保、前途无亮,不然也不用把他这一大干将派来保卫刘御。
苏涛一眼就看出来武陵王是想要让他守护王府最后一点血脉,所以才这样不惜工本,能做到这一步可见确实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跟他外表表现出来的憨厚老实截然不同,苏涛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惜命,生怕明天就脑袋分家,而看之前试探的结果,刘御背后的高人想要弄死他真的不要太轻松。
苏涛一说出来那句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又被人轻踢了一下,听到刘御笑道:“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这是一句已经说烂了的话,一般用于反派配角装逼用,然后在下一刻成为男主英雄救美或者初出江湖的经验值,是很掉档次的一句话。
但是刘御仍然特别喜欢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神态都是平时没有的,虽然在笑,而且是真的牵动肉在笑,但是别人看却带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刘御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一颗七彩玲珑水晶玻璃心都碎了,他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才真切的是在开心的笑,竟然被人曲解成这个样子,于是转头就下手把告诉他这件事情的聪明人给弄死了。
刘御微微低头,注视着苏涛,果然在人家眼底看到了很明显的惊惧,很明显他现在笑得万分狰狞。
刘御被这个发现搞得自己的玻璃心又碎了一次,收起笑脸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冷声道:“滚吧。”
苏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告辞离开,他刚刚被新认的主子差点吓尿。
☆、启程上京
刘御对自己收拢了苏涛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喜悦,他根本就不信任苏涛,只不过看在对方现在对自己有很大帮助的份上,才愿意多费点力气。
一个从小就跟着武陵王东奔西跑的所谓暗卫,竟然连最起码的忠诚都没有,被刘御吓一吓就屁滚尿流卖主保命了,这样的人会在现在背叛武陵王,早晚也会背叛他。
同时,刘御也对他这辈子名字上的亲爹的水平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个蠢货连自己的暗卫都□不好,还对一个心怀二心的家伙委以重任,可见这人看人用人水平差到什么地步了。
第二天就是他们需要启程前往建康的日子,刘御心情并不好,王宪嫄一手搂着他一手抱着刘子业哭得荡气回肠、千回百转。
刘子业看起来还是没有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只是跟着王宪嫄一起哭,刘御烦不胜烦,二话不说把王宪嫄环着自己的胳膊掰开,撒开小短腿跑走了。
他的奶娘刘氏也跟在屁股后面赶忙追着跑,一边跑一边喊:“大殿下——大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去,王妃娘娘和二殿下都等着您呢。”
本来在刘子荣活着的时候,刘御和他孪生哥哥的称谓都叫大殿下,后来刘子荣死了,刘御自己独霸了大殿下称谓一年,等到了刘子业出声,刘子业成了正儿八经的大殿下,刘御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改称为女殿下。
不过后来,武陵王得知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嫡长女竟然是儿子之后,就默许知情人把刘子业叫二殿下了,毕竟顶着刘楚玉名头的刘御才是他真正的嫡长子。
武陵王是一个喜欢以长幼嫡庶规矩要求下一辈的人,当然,他自己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的,不然也不会叫嚣着想要弄死他的老爹和太子哥哥好取而代之。
刘御自己对“女殿下”这个坑死爹的称呼也丝毫不感冒,每次听到都恨不能一头撞死,这个难听称呼对他的阴影有点大,导致他现在只要是听到有人叫刘子业“二殿下”就心情舒畅。
现在也差不多,刘御听到他奶娘喊话,又往前跑了两步,还是收了脚,站在拐角处眯着眼睛看她:“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刘氏被他问得都有点发懵,心道小祖宗这都准备上马车走人了,您怎么突然间想到这一茬了。
她这一微微愣神,没有立刻回答,就见刘御似乎有点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头,刘氏想到他一向的乖戾脾性,不敢耽搁,赶忙低头恭声回答道:“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还望大殿下宽心。”
刘御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带的,宋文帝刘义隆把三儿子刘骏的两个孩子接到京城去也不至于少吃少穿,而刘御本人也没有特别喜好的东西,刘氏跟王宪嫄商量后,带了些四季衣裳和些许路上的吃食,就算把包裹打完了。
刘御一听,就知道这人并没有发现自己早上往行李包裹中塞东西的举动,他对着一点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奶娘跟他的第一任奶娘李氏不同,很有些粗枝大叶,为人也利索爽快。
刘御就比较眼馋刘子业带的东西,这个两岁多的傻子明明连话都不会说,但是却带了半马车的纸墨笔砚,据说是武陵王留给儿子在路上启蒙用的。
武陵王还专门给刘子业配备了一个教书夫子跟着一块上京,刘御之前看了一眼,高高瘦瘦的一个老头,留着细细的山羊胡,老得已经快没有牙齿了。
虽然卖相不好,不过据说这老头是武陵地界上最有名的大儒,刘御对他还是比较期待的,毕竟他要跟刘子业一个马车走,蹭蹭课也是完全可以的。
奶娘刘氏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墨迹墨迹不是很想动弹的武陵王嫡长女从花园里请回到门口的马车旁。
刘御本来算算时间,自己跑走了都快一个小时了,王宪嫄按照常理也该哭完了,所以才松口跟着刘氏走回来的。
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王宪嫄眼看着幼子幼女就要被送走了,心情格外激动,哭到现在还战斗力十足,刘御在拐角处探头看了一眼,旋即缩回脑袋来,转头想回到花园里继续躲清净。
刘氏赶忙张开两条胳膊堵住了他的去路:“大殿下,这万万使不得啊,马上就要到了上路的时辰了,您得过去候着了,不然王爷来看到您不在,准保要不高兴的。”
刘御很想问她一句这是去建康而不是去法场,上路难道还有规定的时辰,后来想到武陵王因为迷信风水,之前特意请了大法师来为一双儿女算过一天内什么时辰出发最吉利,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慢吞吞迈着方步走了过去,在马车旁边站好,王宪嫄刚刚哭得把自己亲“女儿”乱走了,见他回来,精致的眉眼间蕴含着丝丝缕缕的不耐,知道他是烦自己了,也不敢再哭,抽抽噎噎闭上了嘴巴。
刘御黑沉沉的面色这才算好看了一些,也不搭理眼巴巴看着自己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