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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在发现了那三麻袋美钞之后,不知不觉地发著呆。
这一段时间,大约有十来分钟,而我们都几乎忘了环境之险。
我们三人之中,还是白素最先省起,猛地叫道:“还不走么?”
在我们未曾发现这笔财富之前,心中只是记挂著费了那么大的心血,不应该就那样半途而废,所以对于白素的催促,总是未曾放在心上。
但这时候,我们两人,一听得“还不走么”四字,却不由自主,一齐跳了一跳,白奇伟连忙负起了一只麻袋,道:“一人一只,快!快!”
既然财富已被发现,带不带走,都是一样,白素自然也不会反对。
我们三人,一人负著一只麻袋。那一麻袋美钞,大约在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上下,若不是我们三人,都自小便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的训练,如何负得它动?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地洞,又站在山头之上。
然而,我们尚未起步向山下走去,只是四面一看间,我们都不禁呆了。
从我们被震跌下那山洞,到如今负著美钞,又到了山头,其间只不过是半小时不到的时间。然而,就在这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中,泰肖尔岛上的情形,竟已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我们所站的这个山头上,已经没有什么树木了,放眼望去,浓烟四起。向下面看时,许多地方,都在蠕蠕而动,暗红色的岩浆,几乎已经截住了每一个去处。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倒是白素显得最是镇静,她立即道:“跟我来,刚才,我曾勘探到一条道路,这时大概还可以通行。”
我们立即跟在她的后面,向山头之下奔去,一路上,跃过了几道大裂缝,裂缝中,“嗤嗤”地冒著白烟,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熔岩像是伦敦火车站的路轨一样,纵横交错,四面八方全是,向前流动著,但奇怪的却是,各有各的“路线”,并不混乱。
如果这些熔岩,不会威胁我们生命的话,那的确是一种空前未有的壮观,有好几次,我们不得不跃过一道一道,宽可三五尺的熔岩,向前觅路。在熔岩上跃过之际,我们都有自己已经是烤饼的感觉。
到了山脚下,又走了五分钟,白素才道:“你们看!”
我们循她所指,向前看去,只见她所指的,是一道土崩。那道土岗蜿蜒向前通去,因为高出地面四五尺,所以,土岗上面,还没有熔岩。
我们心中一喜,白奇伟一声欢呼,身形一展,已经跃上了那土岗,向前疾驰而出。我和白素,也跃了上去,我问道:“这土崩可以通向何处?”
白素显然还在负气,道:“别问我,我们离不开这个岛,也不是我的错。”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真的要是离不开这个岛,那我们自然是百死无生了,多难过著急,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不如将心情放乐观些好,因此,我便笑道:“我们离开了岛,第一件要办的大事是什么?”
白素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呸”地一声,并不回答,便向前奔出。转眼之间,我们已到了那土岗子的前面。
向前望去,我们不禁放下心来,因为前面,呈现著一片绿色,看情形地面上连裂缝也没有,树木也未曾被连根拔起。
我们三人,一齐向前奔驰著,越是接近海边,我们便越是兴奋,因为我们,终于将可以离开泰肖尔岛了不是空手,而是带著当年由青帮司库于廷文经手埋藏的钜大财富!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道其宽无比的熔岩,就横亘在我们的前面!
而到了这地方,地面的震动,也是剧烈到了极点,我们简直不是向前走著,而像是被地面的震动,推得向前,跌出去的。
前面有熔岩阻路,自然难以越过。我们又顺著这道熔岩的去向,飞奔而出。
因为熔岩前流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如果我们追上了它的头,便可以绕过去了。
奔出了几十步,我们已到了那股熔岩的尽头。
这时候,我们三人,都已经满身大汗,额上更是汗如雨下,连视线都为之迷糊了。我们索性不去抹汗,因为抹了也没有用,转眼之间,汗又淌下来了。
找到了熔岩的尽头,我们便立即绕了过去,向著海边奔去。
我喘著气,道:“奇伟,如果我们出不了这个岛,那其错在我了。”
白素道:“关你什么事?”她显然还在责怪她的哥哥。而白奇伟则一声不出,只是向前飞奔,我们只拣高地走,没有多久,便已经可以看到海了!
白奇伟一马当先,奔上了一个土墩,停了下来,大声欢啸!
我们离海只有百来码了,实在也值得欢啸,我和白素,来到了那土墩上之后,也停了下来。
我们都望著海,都想立即便可以带著三麻袋美钞,离开泰肖尔岛了。
然而,一切的变化,都是那样地突如其来,在几秒钟之内,就已经什么都不同,什么变化都完成了!
我们首先,只觉得异乎寻常的一阵震荡,接著,便是震耳欲聋的声音,我们三个人,一齐仆在地上。当我们再站起来时,我们发觉,我们所站立的那个土墩,四面全被熔岩所包围了!
包围著我们的熔岩,宽达十公尺,土墩上的草木,迅速地焦黄。
那种死亡的灼热,那种难以想像的旋风,令得我们在片刻之间,不知怎样才好。
海就在面前了,海水也十分平静,但是我们,却陷入了岩浆的包围之中!还幸亏我们在土墩上停了一停,要不然,这时候我们已被熔岩吞没了!
白奇伟回过头,向我望来。白素的声音,却显得十分平静,道:“还是那句话,要钱不要命,要命不要钱!”白奇伟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素一耸肩,放下肩上的麻袋,道:“这三大麻袋美钞,可以供我们垫脚!”
我和白奇伟两人一听,不禁呆了!
但是,土墩上连石头也没有一块,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实是别无他法!白奇伟叫道:“不!”但是白素一挥手,已将她手中的麻袋,抛了出去,落在丈许开外,我立即飞身跃起,落在她抛出的麻袋之上,手一振,又将我肩上的麻袋,向前抛去。白奇伟一声怪叫,连跃而下,和我站在同一只麻袋之上,抛出他的那一只麻袋,白素也在这时,跃了过来。
靠著那三麻袋美钞的垫脚,我们总算跃过了这一道宽达十公尺的熔岩。
我们向前奔出了十几步,回过头来,那三麻袋美钞,正在发出老高的火焰。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珍贵的火焰了!
尽管我们想凭吊一番,但我们却不敢久留,奔到了海边,向环形岛游去。
我们离开了泰肖尔岛,但却是两手空空!
两天后,我们一行人,回到了马尼拉。四天后才回去。宋富在下机时,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我答应过告诉你一个秘密的,那就是近几年来,活跃国际的大毒贩就是我!”
我陡地呆了一呆,宋富又道:“我决定洗手了,一个月后,你可以向警方报告,说消灭了这庞大的贩毒机构,是你的功劳!”
我和他紧紧地握了握手,依依说道:“祝你和红红快乐。”
他和红红,连停都不停,就马上联袂飞往东京去了。
我回到了家中,白老大仍旧过著他地底的生活,白奇伟和我已言归于好,但是和白素却还时时争论。
争的当然还是泰肖尔岛上的事,一个说如果听他的,便能将钱带出,另一个别说不听他的,只怕连人也变成灰烬了。
我则保持“中立”,因为这两个人,谁也不能得罪,白素已俨然是我的未婚妻了,你敢得罪未婚妻和未婚妻的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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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