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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是牛奶的碟子,差一点又飞跃起来,假如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而不是叙事者鄙人,那么整个事情倒是怪可笑的。此时,地上的老太婆跨过所有的战斗猫咪,抓住了我的腿,还在向我喊“哇一,”由于我本来就立足不稳,这次真的跌倒了,压住了泼出的牛奶和乱抓的猫儿,两个人都倒在地上,老妪开始拳打我的面孔,她一边还尖叫:“打他,揍他,拔指甲,这个小毒蟑螂,”只对着猫咪讲,几只猫竟然听从老太婆的吩咐,跳到我身上,乱抓一气。于是我也气急败坏地还击,但老妪说:“癫蛤蟆,别碰我的猫咪,”并抓伤我的面孔。我尖叫起来,“你这老虔婆,”举起小银像狠狠砸在她格利佛上,这下总算让她乖乖地闭嘴了。
当我从地上爬起,摆脱嗥叫的猫咪们时,耳中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远处的警车警报,我立刻醒悟,养猫老妪刚才打电话是报警,而我却以为她在跟猫咪打交道呢。我摁门铃求救的时候,她已经疑团丛生了。
听到可怕的警车声,我立刻飞奔到前门,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那些锁啊,铁索啊,门闩等防护物。门打开了,等在门阶上的正是丁姆,我刚好看到另外两个所谓的哥们飞也似的逃跑了,“快走,”我向丁姆喊道。“条子来啦。”丁姆说:“你留下来会他们吧,哈哈哈,”只见他取出链子挥起来,链子嗖嗖蛇行,优雅而富有艺术性地打在我的眼皮上,幸亏我眼睛闭得快。我嗥叫着,忍着剧痛想要看看清楚,丁姆说:“我不喜欢你刚才的行为,哥们。像你以前那样攻击我是不对的,兄弟。”接着我听到笨重的靴子离开声,他哈哈哈地冲进黑暗中,只过了七秒钟左右,就听见警车刹车声,让人恶心的警报声嗥叫着停歇,就像疯狂的野兽要死了,我也在嗥叫,活像没头的苍蝇,啪一头撞到大厅的墙上,我的眼睛紧闭,流着汁水,十分疼痛,警察到的时候,我正在走廊里摸索,当然看不见他们,只是听见,贴近地闻到这些杂种的气味。不久可以感到他们动粗,拧住我双臂架出去。我还可以听见一个条子的声音,方向是我刚才出来的猫咪成灾的房间:“她被砸得厉害,但还有气,”同时,猫咪的高叫声不绝于耳。
“这次真开心,”我听到另一名条于说,同时被推操着塞进警车。“小亚历克斯全归我们管了。”我尖叫道:
“我眼睛瞎了,上帝惩罚你们,放你们的血,狗杂种。”
“脏话,脏话,”一个声音大笑道,接着我的嘴巴挨了戴戒指手背的一耳光。我说:
“上帝宰了你们,臭狗杂种。其他人呢?我那些臭叛徒哥们哪里去了呢?一个天杀的臭朋友打了我的眼睛。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都是他们出的主意,弟兄们。是他们强迫我做的。我是无罪的,上帝宰了你们。”此时他们都无动于衷地嘲笑我,并把我塞进警车的后座,我继续念叨这些所谓的哥们,后来发现是徒劳的,因为他们如今大概已经回到“纽约公爵”的雅座内,强迫来者不拒的臭老太婆灌下黑啤和双份苏格兰白兰地,她们就报之以:“谢谢小伙子们。上帝保佑你们,孩子们。一直在这里的,小伙子们。没有离开半步。”
此刻,我坐的车拉着警报向警察所开去,我被夹在两个条子之间,他们欺负人惯了,笑嘻嘻地不时揍我打我一下。后来,我发现自己可以略微睁开眼睛,就像透过眼泪一样,瞥见城市房屋流水般闪过,那些灯光仿佛在相互碰撞,通过刺痛的眼睛,可以看见两个在后座看管的嘻嘻哈哈的条子,以及细脖子司机,旁边是粗脖子的杂种,他以嘲讽的口吻对我说:“嘿,亚历克斯仔,大家都期待着一起度过愉快之夜,是不是啊?”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欺负弱小的人?愿上帝把你打下地狱,你这个脏杂种,淫棍。”他们昕了哈哈大笑,后面有一个臭条子拧了我耳朵一把。粗脖子副驾驶说:
“人人都知道小亚历克斯团伙的。我们的亚历克斯已经成为声名远扬的小伙子啦!”
“是其他几个呀,”我喊道。“乔治、丁姆、彼得。他们不够哥们,是杂种。”
“嗨,”粗脖子说,“整个晚上你有的是时间,可以如实讲讲那些年轻绅士的英雄事迹,他们怎么把天真可怜的小亚历克斯引人歧途的。”这时有另一辆拉着警报的车交会过去的声音。
“那警车是抓这些杂种的吗?”我问。“你们这批杂种准备去抓他们吗?”
粗脖子说,“那是救护车。肯定是去接你的老太受害人的,你这卑鄙无耻的恶棍。”
“都是他们干的,”我喊道,眨眨刺痛的眼睛。“那些杂种正在’纽约公爵‘里狂饮呢。去抓他们呀,该死的臭淫棍。”又一阵大笑,我可怜的刺痛的嘴巴又挨揍了,弟兄们哪,此刻,我们来到了臭警察所,他们把我连踢带拉弄下警车,推搡着上了台阶,我自知,不可能从这些臭狗杂种这里得到公平的对待,大杀的。
第七章
他们把我拖到这灯光通明、粉刷一新的审讯室,味道很浓烈,是呕吐、厕所、酒气、消毒剂的混合物,都来自附近的牢房。可以听见一些囚犯在咒骂和唱歌,我想还听到了一个人起劲地唱道:
“我要回到亲爱的身边,
等你;亲爱的,离开以后。”
但有条子在喝令他们住嘴,甚至可以听到有人遭到痛打,嗷嗷直叫的声音,听起来倒像醉酒的老太大,不是男人。有四名条子跟我一起来的,都在大声地喝茶,桌上放着一把大茶壶,他们把茶水倒在肮脏的大茶缸里啜饮、喷吐,他们没有请我喝,只是给我弄了把破镜子瞧瞧,果然,我不再是你们的帅哥叙事者啦,而是丑八怪,嘴巴肿起,眼睛通红,鼻子也碰歪了。他们看到我的沮丧模样,都笑个不停,其中一个说:“爱就像年轻的噩梦。”这时,一个警官进来了,肩上的星星说明警衔很高很高,他看见我就“呣”了一声。他们开始审讯了,我说:
“我不会说一句话的,除非有律师在场。我懂法的,狗杂种。”当然,他们又是一阵子哄堂大笑,警官说:
“对的,弟兄们,一开始就要给他看看,我们也懂法的,但懂法不能万事大吉。”说话声像绅士,但疲倦得很,接着他以哥们的笑容朝一个胖大杂种点点头。胖子脱掉上衣,只见他真是大腹便便,不紧不慢地靠近我;他张开嘴,疲惫而怀疑地对我狞笑着,喷出刚才喝过的奶茶味。作为警察,他胡子刮得不大干净,衬衣胳肢窝下有汗渍,靠近时可闻到耳屎的气味。他捏紧红色的臭拳,直捅我的肚子,真不公平,其他条子看了笑得前仰后合,只有那警官还是那样疲惫地狞笑着。我被迫倚靠着粉刷的白墙,布拉提沾了一身白,尽力回过气来,肚子疼痛万分,禁不住想呕出晚上行动前吃进去的黏糊糊的馅饼。但我不能忍受那满地乱吐的行为,所以就咽回去了,接着我看见胖彪形大汉转向条子哥们,对自己的工作业绩夸耀哄笑一番,我便伺机提起右脚,没等其他警察来得及警告他小心后面,就狠狠踢中他的腥骨。他尖叫杀人啦,来回跳动着。
此后,他们每人轮流着,把我当做断命的球,弹来弹去,弟兄们哪,同时揍我的卵袋、嘴巴、肚子,拳打脚踢,我终于忍不住呕吐到地板上,就像情急发疯的人一样,我甚至说:“对不起,弟兄们,那件事做得一点也不好。抱歉抱歉抱歉。”但他们交给我旧报纸,命我擦干净,接着又令我用锯未擦。然后,他们几乎就像老哥们一样说,我可以坐下,大家伙平心静气地谈谈。此时,德尔托得进来看了看,他就在本大楼里办公,显得很疲惫,脏兮兮的,说:“还是出事了,亚历克斯仔,对吧?不出我所料。大哪,天哪,天哪,对吧。”他转向条子说:“晚上好,督察。晚上好,巡佐。晚上好,晚上好,大家好。嗨,我该歇业了,对吧。我的天,我的天,这孩子看上去真的脏乱差,是不是?看看他的面目吧。”
“暴力滋生暴力,”警官以神圣的口吻说。“因为他违法拒捕来着。”
“歇业啦,对吧,”德尔托得又说,他冷眼看看我,似乎我已变成物件,不再是疲惫不堪、惨遭毒打的人。“看来我明天得到庭吧。”
“不是我,兄弟,先生,”我说,有点想哭。“为我辩护吧,先生,我还没那么坏。我中了好计,先生。”
“说得跟红雀唱得一样好听,”警官冷笑着。“简直可以把屋顶唱飞喽。”
“我会说话的,”德尔托得冷冷他说,“我明天到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