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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妇女,有中国美人、朝鲜妇女、黑头发的日本女性——还有……
这时高木彬光也惊叫起来:
“这不是绯纱子小姐吗?”
确实是绯纱子。我顿时感到全身的血液向头部逆流而上,脚下蹒跚了两三步。
这一定是在她疯了以后照的,但他是在什么时候叫自己的亲叔伯妹妹脱光了身子照了
这样的照片呢?不论多么坏的人,也不论什么样的无神论者,在他的心灵深处也有一根不
敢拨动琴弦,但是麟太郎连这点最后的人性都丧失了吗?难道他是以这种照片当下酒菜在
烟花女的面前痛饮的吗?我又一次涌起了对他的无比愤怒之情。连洋二郎也将脸转了过去
,可能他还不象麟太郎那样无情,那样冷酷。
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猛烈的阵雨。强劲的雨敲打着头上的屋顶,紫色的闪
电不时从窗子射进耀眼的光线。我们默默地呆站在那里,昨夜的悲剧,第二次第三次杀人
的预告,全忘在脑后……
过了一会儿,我们恢复了平静走出暗室。这时,高木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柳君,这家的电线是从哪里引进来的,你注意到了吗?”
“好象是从暗室的后面,二楼的屋顶上面引进来的,因为电线杆子在房后的山上。”
“喔,那么说来,三楼离电线最近啦?”
我们一边思考着一边下了楼梯。当走到洋二郎房间的门口时,我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
件异样的东西——一张厚厚的白纸两边拴上线挂在了门把手上,白纸上用墨笔写着:
“第二个牺牲者。”
洋二郎顿时变得面无人色,脸的正中央出现了三条深深的竖皱纹,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刚才从烟盒里取出的香烟,还没来得及点燃,就从他的手指缝中掉在了地板上。
“第二个牺牲者。”
高木低声自语着,但他的两眼里好象闪耀着昂扬的斗志。
“洋二郎先生,现在府上都有谁呀?”
“家里的成员都在。”
“是吗?我们先进屋里去吧。这我们可不能置之不理。”
高木从门把手上取下那张白纸,催促我们进了房间。他用几乎听不到的低声说道:
“千鹤井先生,凶手又下了第二个挑战书。从订购三日棺材就已知道要发生第二个、
第三个惨剧,但对于这样的直接挑战,连我也不能置之不理。首先要对你的危险防患于未
然,再进而利用这个机会揭穿凶手的真面目。你堂堂正正地走出家门躲到别的地方去,也
许不大可能。但是,绝对不能让杀人的凶手任意横行。
“今天夜里我和你调换一下,我来替你守候在这间屋子里,你住到我的旅馆去。在今
天晚上10点钟以前,你不能走进这个房间。
“十点钟请你到院子的亭子里来。在10点钟我叫柳君切断电源的总开关,在电灯—灭
的时候,我就代替你到你的房间里去。
“除我和柳君以外,不论是谁说什么话,你都不能相信,好吗?就连电话,也不能放
心地使用。我和柳君现在先回到旅馆去。你可不要忘了,你的生命要靠你自己提高警惕。
”
高木说话的声音,低得我们二人只能够勉强地听到。但洋二郎的表情紧张而兴奋,他
一声不吭只顾点头,前额流下大粒的汗珠。
“可是,不能用电话是为什么呀?是有人偷听吗?”
“正是这样,昨天夜里令尊结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有人偷听令尊的话.而且将内容速
记了下来。”
“……”
“千鹤井先生,要小心呀!俗话说,隔墙有耳嘛!在这个家庭任何话都不能随便说的
。就连我们现在的对话,也不敢说就没有什么人在偷听。”
“真的吗?”
“好啦,你不必过于担心。今天晚上再见。”
高木非常自信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而,他的作战计划被彻底粉碎了。凶手钻了
他作战计划的空子,又用同样的方法杀害了第二个人。
这时,已是雨霁天晴,西方的天空出现了鲜艳夺目的火烧云。同时,东方的天空出现
了圆弧形的瑰丽彩虹。
我和高木一起回到海滨旅馆,两人一边吃晚饭一边聊天,但话题并未涉及到这一杀人
事件的核心。和写侦探小说不同,就连高木彬光好象对这一实际事件的解决也感到非常棘
手。然而,说实在的,我倒觉得他那困惑的样子有点可笑。我甚至想,解决这个案件,我
可能比他更有办法。
7点半钟左右,我起身告辞,他也没有挽留我。
“柳君,请你再叮嘱洋二郎先生一下,叫他10点准时到亭子里来。要准时,早了也不
行,晚了也不行。我将在差5分10点到达亭子那里。”
“我一定告诉他。不过,切断电源的事有点麻烦,万一被人发现就糟糕了。我看倒不
如接通实验室的大型电热器把保险烧断的好。”
“随你怎么办好啦,拜托啦。”
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旅馆。这时暮色已经降临,昆虫在路旁的草丛中蛐蛐地叫个不
停,它们报告人间,秋天已经来临。
我回到千鹤井家,差一点儿不到8点。洋二郎正在餐厅和佐和子及女仆闲聊天。看样
子,他是害柏了,完全没有想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我把他叫到走廊里,将高木彬光的话小声告诉了他。他深深地点了两三次头,就又回
屋子里边去了。
我后来才了解到,当时麟太郎照例又闷在三楼的暗室里,园枝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绯纱子和贤吉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大门从里边上了锁,但后门还开着,可以自由出入。
快到9点的时候,我到实验室准备今晚的工作。准备好以后又回到餐厅,不知怎么餐
厅只剩了佐和子一个人在那里。
“洋二郎先生哪儿去了?”
“说是要睡觉,到二楼去了。女仆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可是,柳先生,我有些话
要对你说呢!”
这时,我感到后脊梁一阵发冷。他不听从高木彬光的命令,—定要出事的!
“佐和子小姐,对不起,我有点别的事要做,有话以后再谈吧。”
“柳先生,你怎么者是躲着我呀!”
佐和子向我投来怨恨般的视线,但我这时顾不了那些了。我立即跑出餐厅来到院子里
向亭子那边张望。接着,又返回来上了二楼的洋二郎的房门。但室内没有任何回响,我不
安地到盥洗室和厕所去找。但没有找到他。我实在急坏了,于是跑进电话间。
“高木君,出大事了,洋二郎先生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的话你没告诉他吗?”
“告诉他了,我对他说了好几遍。”
“他一直呆在哪儿?”
“快到9点的时候,他在餐厅和佐和子小姐及女仆闲聊天,九点的时候我去实验室进
行例行的准备工作,准备完回餐厅一看,只剩下了佐和子一个人。我问她洋二郎先生到哪
儿去了,他说他上二楼睡觉去了。我上二楼敲他的门,但没有回音。”
“亭子那里你查看了吗?”
“查看了。”
“厕所和盥洗室呢?”
“都查看了,没有他。”
高木沉默片刻之后,用悲痛的声调问道:
“柳君,他身上带着表吗?”
“他应该带着浪琴手表的。”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但我清晰地感到他对着话筒的急促喘息声。
“现在是9时25分,我马上去,一会儿就到,你等着我。”
话筒里传来了对方喀嚓一声放下话筒的声音。这时,我仿佛被投入了莫名的黑暗之中
。我向餐厅那边看了一下,餐厅的电灯已经熄灭,佐和子的身影也看不见了。我心中感到
忐忑不安,敲了下女仆的门。但那里只有两个女仆在谈话。
“佐和子小姐不在吗?”
“刚才一直在餐厅,现在是不是到院子里去啦?”
我这时连动都不想了。也许是我太胆小,简直害怕得要命。于是坐了下来,没有目的
地随便闲聊起来。过了15分钟以后,大门的门铃响了,一定是高木来了。我和女仆一起跑
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高木脸色苍白,他穿着翻领衬衣、白裤子,右手拿着电简,大手在弹烟灰
。
“你说洋二郎先生不见了,还没找到吗?”
“我非常害怕,连寻找的勇气都没有了。”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快跟我来,先到亭子那里找找。你也一起来吧。”
我和女仆急忙和高木一起出后门来到院子里。海面上乌云低垂,夜色昏暗,大有山雨
欲来之势。亭子建在离主房大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