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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六角星跟六芒星的符号释义显然没有任何联系。”
康巴萨静静地听袁森说完,没有发表一点看法,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六角星中间的圆盘,圆盘非常轻盈,手指轻轻一碰,就会飞速旋转起来。
袁森见康巴萨这个样子,心中顿起疑惑,难道他的部族里有关于六角星的传说?便问康巴萨:“康巴萨,难道这个六角星真的跟Tantrism派有关系?”
康巴萨犹豫了一会儿,道:“六芒星最兴盛的时候,是在公元750年之后,那个时期正是印度帕拉王朝时期,密教盛行,六芒星成了密教的圣符号,也就是在那个时期,六芒星跟着印度密教一起传入中国。六芒星倡导男女合体,被誉为邪教,在密教教义里,一直都是遮遮掩掩,甚至根本不提这个符号。”
袁森推算了一下纪元表,不禁吃了一惊,道:“公元750年正是唐玄宗在位的时候,那段时期,正是大唐安西四镇和北庭都护府高仙芝横行西域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巧合?”
他猛地抓住康巴萨,道:“康巴萨,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什么?”
康巴萨把袁森抓住他的手解开,道:“袁先生,你冷静一点,我也是在猜测,你不要这么激动。”
袁森深吸了几口气,道:“公元七世纪的时候,真主才在阿拉伯半岛开辟伊斯兰教,这段时期,正是吐鲁番、哈密地区佛教发展最迅速的时期,而藏传佛教传入古西域,应该是在公元十三世纪的时候,六芒星到底是什么时候传入古西域的?”
康巴萨道:“公元七世纪,正是大唐和吐蕃王朝大食国争夺西域最激烈的时候,藏传佛教在吐蕃发展得如火如荼,这个时期,吐蕃与大唐在此消彼长的战事中已经开始推进藏传佛教在西域的传播了。我相信六芒星就是在这个时期进入古西域的。”
袁森道:“可这个玩意不是六芒星,它只是六角星而已。”
康巴萨道:“袁先生,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对这个六角星也没有更深的了解,只是觉得在公元七世纪发生的事情,有点奇怪而已。”
袁森狐疑地看着他,康巴萨的眼里只有真诚,没有其他任何让他怀疑的东西。
这一次,艾凯拉木很奇怪地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袁森和康巴萨说话的时候,他趴在六角星旁边,脸几乎要贴在上面,几乎是盯着六角星的刻痕一寸一寸地看。他对袁森和康巴萨的争论内容,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似的。
袁森对艾凯拉木道:“你在做什么?”
艾凯拉木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别说话,接着耳朵就贴着六角星的表面,好像在听什么声音一样。两人都很奇怪,这个密闭的大铁箱里会有什么声音?
艾凯拉木听了一会儿,把头抬起来,对袁森和康巴萨说:“你们也过来听听——”
两人满腹狐疑,不知道艾凯拉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趴在艾凯拉木身边,仔细地听起来,袁森在最初的一分钟之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正当他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大铁箱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袁森的心跟着那叫声沉了下去。
那叫声才停下来,接着又是一声,后面的惨叫声更多。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叫,而是更多的人,几个、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袁森心中骇然,怎么会这样?
那凄厉的惨叫声似乎是许多人在受刑时发出来的,身体上遭受的痛苦让他们无法自持,惨叫声变成了野兽一样的嘶吼。听许多人一起嘶吼的感觉,会比听一群野兽的吼叫更加恐惧,更加让人心胆俱碎。
袁森听了不到十分钟,就把头抬起来,他的耳朵一离开大铁箱,那声音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那些声音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艾凯拉木和康巴萨也抬起头,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袁森冲艾凯拉木道:“你是怎么发现铁箱子里有声音的?”
艾凯拉木摆摆头,说:“巧合,完全是巧合。我盯着六角星左看右看,看不出个门道来,就趴在铁箱上看,没想到竟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袁森拍了拍大铁箱,里面传来嗡嗡的响声,袁森道:“难道这里面有人在受刑?”话一说出口,自己也笑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即使里面有人,早就在一千多年前死了,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堆干尸,怎么会惨叫到现在?
袁森让艾凯拉木继续趴在大铁箱上听,他用力地拍打着大铁箱的表面,艾凯拉木听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道:“我只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你拍打铁箱的声音对它没有任何影响,只感觉到耳朵下面微微地震动。”
袁森纳闷得很,自己重新趴在铁箱上,让艾凯拉木胡乱拍打铁箱,他听了一下,那声音果然跟他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这种诡异的感觉,完全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袁森抬起头来,他的脑子完全乱了,这大铁箱不但古怪,而且古怪得让人难以接受,难道是铁箱的底部连接着其他的地方,这声音是通过类似传声筒的方式传递过来的?大铁箱只是传声筒的一个接收端而已,比如里面连了许多极易产生震动的铜丝线,铜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的是正在给犯人上刑的地方,声音就是通过这种原始的振动方式来传递的?
这种方式推测起来似乎合理,却又滑稽不堪,袁森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大铁箱底下还连着铜线,铜线在立方体下传递到另外的地方,这个推断只能算是胡扯。
康巴萨拍了拍袁森的肩膀,道:“袁先生,你想到一个问题没有?”
袁森道:“你说。”
康巴萨沉思了一下,说:“且丽人能够在火焰山的地底下建造这么庞大的工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而六芒星却是在高仙芝屠杀且丽人的那段时间传入古西域的。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这个大铁箱以及上面的立方体,就不是且丽人建造的,你说是不是?”
袁森道:“如果六角星跟密宗的六芒星真的有关系,就说明这个大铁箱跟铁门上的母子连心锁一样,都是唐军做的,是不是?”
康巴萨点点头,道:“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这颗六角星的来头。吐蕃与大唐本来就交往非常密切,六角星是唐军刻下的,那很多事情就更好解释了。”
袁森点点头,艾凯拉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如果咱们下来的时候带了切割设备来,区区铁箱,切开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根本不需要让我犯愁。”
三人坐在大铁箱上,都陷入了无助的状态,康巴萨突然拍了拍袁森和艾凯拉木,指着廊道前方,说:“你们注意一下,我刚才好像看到前面有一束光闪过。”
艾凯拉木嚷嚷道:“特种兵,你不是又犯迷糊了吧?大铁门里面除了咱们,还会有谁——谁——”
他说到“谁”字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乌鸦群扑过来的时候,他们在前面听到的枪声。他们跑过来,没看到开枪的人,却发现这么个古怪的大铁箱。
两人经康巴萨一提醒,都紧张地盯着廊道前方无尽的黑暗,心里都是百念丛生,被锁在廊道里的那人到底是谁?他是被谁锁进来的?他要在廊道里面干什么?
廊道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混乱的“呀——呀——”的叫声,大群乌鸦从前面振翅而来,到处都是乌鸦破空的声音,三人听得毛骨悚然,急忙从大铁箱上滑下来,趴在铁箱旁边,借此躲避乌鸦群的袭击。
乌鸦群在头顶上掠过的感觉非常痛苦,袁森直觉上觉得,那些乌鸦随时都有可能朝他扑来,张嘴就会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血肉。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直觉迫使他掏出手枪,保持最高的警惕性,只要一有乌鸦在低空接近他,他就立刻出手,先发制敌。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又响起一声枪响,袁森抬起头来,看到廊道前面闪过几束火光,接着又响了四五枪,那火光真是子弹击发的时候发出来的。
前面果然有人。
袁森又是惊喜又是奇怪,他悄悄地给康巴萨和艾凯拉木分配了任务,三人也来不及等乌鸦群全部飞过,就半蹲着朝漆黑的廊道前方溜了过去。
三人按照之前的阵型分开一段距离,不敢开手电筒,完全根据刚才对方开枪时击发的火光来判断对方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潜了过去。
袁森走在最前面,他琢磨着差不多到了预估的位置,立刻推亮手电筒,将四周一照,只见七八米外果然有个人影在动,似乎正要逃脱。
袁森大喝一声:“在那里,快追。”接着,就急奔而去。
对方跑得很快,袁森的手电光就追着那人奔跑的方向,很快将他牢牢地锁定在视界范围里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