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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老詹说。他仍气喘吁吁,不过觉得好一点了。心跳慢下来了,感谢上帝。谁能料得到,过了五十岁以后,身体状况竟会一落千丈到这种地步?他想:我得想方法解决这问题才行,得要好好锻炼身体。毕竟上帝只给了你一副皮囊。
“喔,没错,你说得对。”小詹喃喃地说。
他拿起沾满血的《圣经》,塞在科金斯双腿间,开始裹起尸体。
“他闯了进来,儿子。他疯了。”
“当然。”小詹似乎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他的模样看起来对包裹尸体这件事有兴趣得多……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死的不是他就是我。你得——”另一个小谎话卡在他的胸中。老詹喘着气,咳了一下,敲打自己的胸膛。他的心脏又再度恢复正常。“你得把他拉到圣救世主教堂。当他被发现时,或许……那边有个家伙可以……”他想到的人是主厨。只是,或许让主厨背这个黑锅并非什么好主意。
主厨布歇知道每一件事。当然,他也有可能会拒捕,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还会自杀。
“我会把他拉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小詹说,声音十分平静。“如果你想陷害谁的话,我也有个更好的人选!”
“谁?”
“操他妈的戴尔·芭芭拉。”
“你知道我一向不认同说脏话——”
小詹站在防水布旁望着他,双眼闪闪发光,又说了一回:“操他妈的……戴尔……芭芭拉!”
“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不过,要是你想留着那颗该死的镀金棒球,最好还是洗过再说。还有,那些吸墨纸也得丢了。”
老詹站起身子,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小詹,你真是好孩子,帮了老爸一个大忙。”
“你说了算。”小詹回答。此刻,地毯上的防水布已成为一个巨大的绿色墨西哥卷,边缘还突出一双人脚。小詹把防水布往内塞好,但却无法固定。“我需要一些绝缘胶带。”
“要是你不准备把他拉去教堂,那要送到哪儿——”
“放心吧,”小詹说,“是个安全的地方。
直到我们想好怎么陷害芭芭拉以前,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牧师。”
“在我们动手前,先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
小詹一脸冷漠,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在此之前,老詹从未看过他这副模样。对他来说,这代表他的儿子如今已有足够的力量掌控他。他果然是他的儿子……
“我们得把你那张地毯埋起来。感谢上帝,这不是你平常那张铺满整片地板的大地毯,而且大部分血迹都还只流在这张地毯上而已。”他提起那个巨大的墨西哥卷,拖至客厅。几分钟后,伦尼听见露营车发动的声音。
老詹思考着那颗镀金棒球的事。我应该把这颗棒球也丢了,他想着,却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
这颗棒球对他来说,几乎都能当成传家之宝了。
再说,那又怎样?只要洗干净后,哪有什么危险可言?
小詹回来时,已过了一个小时,而那颗镀金棒球又恢复成闪闪发光的模样,安放在透明合成树脂的底座上头。
导弹攻击迫在眉睫
1
“注意!这里是切斯特磨坊警方。这里是疏散区!要是听见的话,请朝我声音的方向来!这里是疏散区!”
瑟斯顿·马歇尔与卡罗琳·斯特吉斯听见这奇怪的广播消息后,在床上坐起身,睁大了双眼面面相觑。他们是波士顿爱默生学院的老师——瑟斯顿是英文教授(也是这期《犁头》杂志的客座编辑),而卡罗琳则是同系的助教。他们在六个月前开始交往,此刻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他们在瑟斯顿那栋位于切斯特塘的小木屋中,地点就在小婊路与普雷斯提溪之间。他们来这里准备渡过可以尽情赏枫的周末,但打从上周五开始,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欣赏彼此的下体。由于瑟斯顿·马歇尔讨厌电视,所以屋内并没有电视机。
虽然有台收音机,但他们也未曾打开。现在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一的早上八点半。他们一直没发现出了什么事,直到被广播声吵醒为止。
“注意!这里是切斯特磨坊警方。这里是——”声音变得更近,还正在移动之中。
“瑟斯顿!大麻!你把大麻放在哪里?”
“别担心。”他说,但声音却有点抖,就像他自己也不相信似的。他的身材高瘦,满头灰发,长度近肩。通常,他会把头发绑成马尾,但此刻只是任其披散。他六十岁,卡罗琳则二十三岁。
“每年这个时候,会有许多小帐篷被人丢在这里,所以警方会开车巡逻,接着就会回到小婊路——”
她捶了一下他的肩——这还是第一次。“车子就停在车道上!他们会看见车子!”
他脸上浮现这下糟了的表情。
“——疏散区!要是听见的话,请朝我声音的方向来!注意!注意!”声音已十分接近了。
瑟斯顿可以听见广播里的其他声音——有人在使用扩音器,而且还不只一个警察在用——然而,接下来的声音几乎从他们上方传来。“这里是疏散——”声音沉默片刻,接着又继续:“哈啰,小木屋里的人!快出来!快点!”
喔,这简直是场噩梦。
“你把大麻放在哪儿?”她又捶了他一拳。
大麻在另一个房间里。那包用夹链袋装着的大麻,如今只剩下一半的量,就放在一盘昨晚吃剩的奶酪与饼干旁。要是有人进来,第一个看见的肯定就是那包该死的大麻。
“我们是警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这里是疏散区!要是有人在里面的话赶紧出来,否则我们就要进去把你拖出来了!”
猪,他想着,一群小镇里的猪猡,长着小镇特有的猪脑袋。
瑟斯顿跳下床,跑步穿过房间,头发飞舞,消瘦的臀部绷得紧紧的。
他祖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盖了这栋小木屋,里头只有两个房间:
一个面对池塘的大卧室,以及附有厨房的客厅。屋内的电力来源,是一台老旧的汉斯克发电机,瑟斯顿在睡前就把它关了,否则刺耳的发动声实在不怎么浪漫。昨晚生火的余烬——并非必需,但却十分浪漫——仍旧在壁炉中微微闪烁。
说不定我记错了,说不定我把大麻放回了公文包——不幸的是,他并未记错。大麻就放在那里,就在昨晚那场性爱马拉松开始前,他们囫囵吞下的布列奶酪旁。
他朝大麻奔去,同时,大门传来了敲门声。不,是捶门声。
“给我一分钟!”瑟斯顿大喊,强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语气。卡罗琳站在卧室门口,身上只裹着床单,但他几乎没注意到她。瑟斯顿的脑子——依旧因昨晚的过度放纵而疼痛着——翻转着一连串毫无关联的念头:被撤销终身教职、《一九八四》里的思想警察、被撤销终身教职、他三个孩子对他起了反感(是与两任前妻分别生的),以及,当然啦,被撤销终身教职。“只要一分钟,一下子就好,让我先穿衣——”
但门被撞开了——直接违反了约莫九条保障人民权利的宪法——两名年轻男子大步走进屋内,其中一人还拿着扩音器。他们全穿着牛仔裤与蓝色衬衫。牛仔裤使人欣慰,但衬衫上的肩章与警徽却让人厌恶。
我们不需要讨厌的警徽,瑟斯顿呆呆地想。
卡罗琳尖叫着:“滚出去!”
“快看,小詹,”弗兰克·迪勒塞说,“这根本是《当哈利碰上莎莉》的 A 片版嘛。”
瑟斯顿一把抓起夹链袋,藏到身后,丢进了水槽中。
小詹认得出这些动作背后的含义:“我还真没看过这么老跟这么瘦的蠢蛋。”他说。他看起来很累,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只睡了两小时——但他感觉很好,简直就好极了,完全没有头痛的感觉。
这工作太适合他了。
“滚出去!”卡罗琳大喊。
弗兰克说:“你最好闭嘴,甜心,赶快把衣服穿上。这区的人全部都要紧急疏散。”
“这是我们的房子!他妈的滚出去!”
弗兰克原本正要微笑,但此刻却收了回去。
他迈开大步,走过那个站在水槽旁的瘦削男人“畏(
缩在水槽旁”或许是比较准确的形容),一把抓住卡罗琳双肩。他轻轻摇了一下她的身子:“少耍嘴皮子了,甜心。我们是在试着别让你们被炸个稀巴烂。你和你的男朋——”
“放开你的手!你会因为这件事坐牢!我爸是律师!”她试着要打他。弗兰克——他不是习惯早睡早起的人,从来不是——把她的手扭至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