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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德米拉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朝伊戈尔和费丽达微微一笑,轻轻说:“失陪了。”接着便向费德林伸出右手。
费德林恭敬温柔地吻了一下柳德米拉的手背,然后便托着她的右手,走向舞池。
费丽达见状十分高兴,拉着伊戈尔的手,说:“我们也去跳舞吧。”
第二节 大洋彼岸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长城南侧,北京——新兴的人民共和国首都,一场关于驻莫斯科大使渎职的联合听证会正准备召开。
人民大会堂宽大的走廊里,两位高级官员正快步走向芳菲厅。
“你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外交部长乔华对人民代表大会监督委员会主任弘经纬说。
“小题大做?”弘经纬一脸严肃,“全国七亿人民差点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战争之中,这恐怕不是小题吧。”
“我听说是公开听证会?可您老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们讨论过了。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做合理安排的。”弘经纬说着便和乔华一起走入芳菲厅。
云集的记者们此时便涌上来拍照发问。
弘经纬和乔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挤出记者群,走向四边形的会议桌。参加会议的人大代表和政协代表坐定后,本次听证会的主要对象曲长安便在保卫人员的拥护下从另一扇门走进来,向众代表达敬意后便座下。
弘主任首先站起来,对采访区里的人头涌动、镜头林立的记者们鞠躬,然后大声宣布:“同志们,经过人大监督委员会与外交委员会协商,临时决定将本次听证会改为闭门听证。听证结果将于会后记者发布会上公开。请记者同志见谅。现在请你们移步会场外,等候我们的听证结果。实在抱歉。”然后他又深深地朝记者鞠躬。
记者人群里马上发出不满的声响,但还都很配合,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离开芳菲厅。
华丽厚重的大门关上。
弘经纬高扬着中气十足的老人语调宣布:
“同志们,一九七九年度人民代表大会监督委员会、外交委员会与政治协商会议监督委员会、外交委员会第三次联合听证会现在开始。下面请曲长安同志宣誓。”
曲长安从椅子站起来,左手按住桌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右手握拳举起,大说宣誓:“我,曲长安,以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身份,向神圣的宪法宣誓:我将诚实地回答人民代表和政协代表的每一个质询。”
“好,请坐下。下面我们开始第一轮发问……”
漫长的听证会终于结束了,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联合听证会认定曲长安在担任驻苏联大使期间,因个人不当言论导致共和国陷入与苏联开战的危机,有渎职嫌疑,建议国务院革除其全部公职和干部身份。
“弘老,这样的结果就等于断送了曲长安的政治生命。”乔外长愤愤地对弘经纬说。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这样的话,政府将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弘经纬不满地说。
“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策略,把曲长安同志当成小卒子来平衡整个世界形势,注定他会遭遇悲剧。一位前途无可限量的青年外交官,就这样断送在你们的手里。”弘经纬十分惋惜地说。
被弘老这么一说,乔华也就一声不响。跟在他后面,走向新闻发布厅。
牺牲总是很难避免,可又总是令人叹息的。
曲长安的渎职案总算告结了。乔华带着满腔的遗憾离开了人民大会堂,来到了中南海。他已经很清楚接下来外交工作的重心,两件大事正等着他去完成,一件是历史性地出访美国,另一件则将在欧洲的多瑙河畔。
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已经等候在水心榭的亭子下。
秋风飒飒之下,中海碧波荡羡。
握过手后,乔华便向两位上级汇报了听证会的情况。
“弘老还是一贯的铁面无私啊。”其中一个赞叹道。
“可是曲长安同志就……”乔华十分悲痛地说。
“这事我们都要做检讨。”
“那长安的事准备做什么安排?”
“政治局已经决定了,派他去一个欢迎他的地方。”
乔华还没反应过来,问道:“去什么地方?”
“大洋彼岸!”
……
巨大的运十外交专机轰鸣着降落在西雅图国际机场。这是一九四九年以来第一架降落在美国本土的中国飞机。
舱门打开,乔外长带领着包括曲长安在内的一大批外交人员沿着宽大的舷梯走下来,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土。
美国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热情地伸出右手,欢迎来自大洋彼岸的老对手——新朋友。
美国与中国的关系已经更上一层,乔外长此次到访将在美国设立一个办事处,曲长安将成为这个办事处的主任,全权负责中美外交具体事宜。
“瓦西里先生的勇气与胆识令我们深感佩服。”坎贝尔对曲长安充满赞誉之情,这位前驻苏联大使深知恐吓俄国人并不容易。但曲长安却凭一张嘴便把对方吓住。尽管大多数美国人想当然地认为是韩国的进攻才导致了维拉迪米尔大将停止进攻,不过坎贝尔很清楚,中国在暗地里发内功才是根本原因。
“为了世界的正义与和平,我们有责任站出来战斗。”乔外长笑着说。
“对付俄国人,需要比他们更强硬。”曲长安也笑着说。
乔外长访问美国的事十分成功,他们受到热烈的欢迎,还见到了杜根总统。不到两天的时间,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美利坚特别办事处便在西雅图挂牌成立,满载中国第一批援助美国的人道主义物资的船队也在上海出发。
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风和日丽的西雅图上空冉冉升起时,遥远的太平洋对岸,台北中山北路的美国大使馆上空的星条旗在黯淡的夜空里缓缓降下。
“赫伯先生,这是一种出卖朋友的可耻行为。”“中华民国第六任总统”蒋十分愤怒地对美国最后一任驻台大使说。尽管美台断交已经无法避免,但没想到美国人会这么快关闭大使馆。
“抱歉,先生。”赫伯连以前常挂在嘴上的“总统”一词也给省略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希望你们明白,失去台湾,意味着你们将永远失去消灭共产党的机会。”
“先生,请别激动。我也许会是美国最后一任驻中华民国大使,但我绝对不会是美国最后一位驻台官员。”赫伯劝慰老弱的蒋,“中共目前是我们的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伙伴,合伙人,甚至股东。但绝不会是朋友!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就收起这一套吧。没有美国,党国的光复大业照样可以获得成功!”蒋信誓旦旦,然后拂袖离开会客厅。
赫伯悻悻离开了总统府。
凯迪拉克轿车沿着凯兰格兰大道急驰而去,美国在台湾协会接管了所有事务。
蒋经国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到了总统办公室。
一位老朋友已经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他远比其所等之人老态龙钟,但神情却十分活跃,眼睛放射出斯拉夫人特有的豪爽与激情。
“尼古拉。”老人兴奋地叫道,尽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老朋友了,“尼古老?弗拉基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您好。”(注:有的史料译为“尼古拉?维拉迪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
“巴维尔,看来你说得很对,美国人是靠不住的。”蒋操着流利的俄语说,“我需要您回到莫斯科,我派一个心腹与您同去。请您争取见到罗曼诺夫。”
“好,我马上准备动身。”老人站起来十分激动,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我当年的提议是十分正确的,中苏两国瓜分欧亚大陆,可是令尊却倒向美国。那不过是孤悬在大洋之中的一个大岛。”
“现在的形势下,我不敢妄论什么‘谋大洲’。”
“我明白,尼古拉。你们需要寻找一股新的力量来弥补美国佬的出卖。”
“一切拜托了。您非常清楚我对您的信任和倚重。”蒋说着紧紧地握住老人的手。
“放心吧,尼古拉,我对您的支持和忠诚仍然像在乌拉尔重型机械厂一样。”
“谢谢您,巴维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菲京。”
两个小时后,一架中华航空公司的波音客机飞离台北国际机场的跑道。机上搭载着两位特殊的乘客,也搭载着半个世纪前一个斗志昂扬的青年的希望和问候。
当巴维尔?菲京带着老友的希望和心腹到达莫斯科时,街头人们欢庆远东击溃韩国军队侵略的热潮还没平静。菲京在求见罗曼诺夫的路途上,惊异地发现,一架架来自中国周边的外交专机正陆续到达。
朝鲜的、越南的,蒙古的,还有印度的。
地球仪前,罗曼诺夫向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