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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狄兄都吵醒了。”李元芳点头:“我方才在这里也听到了,就让阿珺姑娘先过去。”
梅迎春紧蹙双眉道:“是啊。我和狄兄刚去东厢房安顿那位大娘,阿珺也过来了,帮着一起把那位大娘又扶上了床,还拼命安抚她,劝她先安心养病。可我就看阿珺的神色不对,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才告诉我说沈庭放出了事,我就赶过来了。”李元芳点头:“今天一早我在院中散步时碰上阿珺,她说要来伺候沈庭放起床,我们一块儿过来,便发现沈庭放已经死了。”
梅迎春问:“李兄,你已经在检查尸首了?可看出什么端倪来?”李元芳指了指沈庭放的脸:“你看,他的脸扭曲成这个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感到万分恐惧的事情,还有这满脸的黑紫和嘴边的白沫,都像惊吓过度所致。”梅迎春紧抿着嘴唇,连连点头。两人又一齐往沈庭放的身上看去,只见他的两手呈抓握状,痉挛地僵直在身体前方,胸口和肚腹上好几个血洞,冒出的鲜血将所穿的灰布袍衫染得猩红片片,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第一卷:暗夜迷情 第五章:新年 (2)
梅迎春仔细辨别着沈庭放身上的伤口,低声道:“看样子是被利器扎伤,是匕首吗?”李元芳也凝神细看伤口,思索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我看不像匕首。像剪刀。”“剪刀?”梅迎春诧异道。“嗯。”李元芳指着沈庭放胸口的伤口道:“你仔细看,此处的伤口其实是两个小伤口紧凑在一起。还有这里,这左腹的伤口也是如此。所以我断定,凶手应该是手持剪刀向沈庭放捅过来,但这个凶手行凶的意志和魄力似乎有限,捏剪刀的力度不够,两个刀锋分开,故而形成了两个紧连在一处的伤口。”
梅迎春听得连连点头,又指着沈庭放的手道:“看样子这老头子还想和对方搏斗,可惜力有不及,终于还是被害了。”李元芳也赞同地点头,想了想,又道:“我觉得沈庭放是认识那个凶手的。”“哦,为什么?”“如果这凶手只是个入室行凶的陌生人,一见之下,沈庭放的表情应该首先是惊诧。假设这个凶手二话不说就动手的话,沈庭放的脸上肯定更多地是惊慌和愤怒,而不该是如此深刻的恐惧神情。但从沈庭放现在的状况来看,他的恐惧已经达到了一种程度,似乎光这种恐惧感就足以置他于死地。”
李元芳再次将那些伤口指给梅迎春看:“而且你看这些伤口,刺杀的部位杂乱无章,伤口又浅,基本都不在致命的位置上,一望而知,这凶手是个完全没有经验的生手,行凶的时候慌乱非常。更重要的是,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些伤口虽然看上去凶险,但根本不足以致命。沈庭放就这么死了,要么是他长期患病,身体太弱,以至于受了这些伤就难以支撑,要么就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心神涣散,肝胆俱裂,所以才死得如此迅速。”
梅迎春听得入神,半晌才赞叹道:“李兄,看来狄仁杰大人的当世神探之称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李兄你这个侍卫长,断起案来竟也如此胸有成竹。”李元芳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哪怕就是看也该看会了。不过和大人比起来,我还差得太远……”
两人从尸体边站起来,一起环顾屋子四周。梅迎春道:“我在门外看见一行足迹,通到后墙根处,应该就是凶手出入的痕迹吧。”李元芳点头:“目前看起来这是唯一外人侵入的痕迹。”梅迎春想了想,突然问:“为什么只有一行足迹?而不是一出一入两行?”李元芳道:“这个问题我刚才就想过了。昨晚至现在的雪一直没停过,风也很大,雪地上的足迹没过多久就会被后下来的雪和风刮来的雪盖上。屋外的这行足迹还在,只能说明凶手其实刚刚逃走不久。”
“刚逃走不久?!”门口有人一声惊呼。梅迎春和李元芳一起往外看去,狄景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屋前。看见他,李元芳皱眉道:“你不在前面陪着阿珺他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狄景辉大声说:“我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啊!阿珺好不容易把那老大娘又哄睡着了,现在带着斌儿给大家做早饭去了。我在前面也没啥可干的,就过来看看咯。”
梅迎春忙问:“阿珺还好吧?”狄景辉叹口气:“眼睛红红的,倒也忍着没哭,她要忙的事情太多,刚才看我要过来,还说一切都托付给我们了。什么时候我们察看完了,就叫她一声,她来给老头子收殓。”
李元芳若有所思地问:“她没说要报官吗?”狄景辉边往里走边回答道:“没有啊。她在等我们替她做决定。”梅迎春追问:“她是这么说的?”“是啊,怎么了?”狄景辉看看梅、李二人。三人颇为感慨地互相对视,心里对阿珺的怜爱之情陡然又增加了几分,大家都很清楚,阿珺之所以把决定权交给他们,一方面是出于信任,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了他们几个的特殊身份。如果把沈庭放的死提交官府查办,梅、狄、李三人便一个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免不了一番盘问审查,而这显然是他们不希望碰到的。面对自己父亲的突然死亡,还能为他们考虑地如此周到,阿珺的确是将他们当成至亲好友来看待了。
收起思绪,李元芳突然想起狄景辉方才的话,便追问道:“你刚才听我们说这凶手逃走不久,为何如此惊讶?”狄景辉跺脚道:“哎呀,你忘记了吗?我上完茅厕回来被你拧了脖子时,不是告诉过你,我从茅厕出来的时候曾经撞上过什么东西。现在想来,那似乎就是个人啊。”梅迎春惊道:“还有这等事!那么说狄兄你很有可能和这个凶手打了照面!”“谁说不是呢?”狄景辉嚷道:“我当时宿酒未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所以也没看个究竟,就回西厢房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儿后怕!”
李元芳按了按额头:“是,我记得你说的话。”他看了看狄、梅二人,沉声道:“根据这些情况可以断定,这个凶手昨晚比较早的时候就潜入沈宅,一直躲在后院的某处,但作案的时间,却是我们三人回到西厢房休息以后,到景辉兄去茅厕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梅迎春追问:“何以见得?”
李元芳朝屋门口走了两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方道:“首先,雪地上凶手进入的足迹已经被雪掩盖,所以他必然是较早就潜入了后院,应该不会晚于阿珺和斌儿回东厢房的时间。其次,我们昨夜一直饮酒到凌晨,在这段时间里,凶手行凶的动静我们不可能听不到。所以凶案发生只能是在我们回到西厢房以后,你们两个先睡,我也睡着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有多久,应该时间不太长,直到景辉兄从茅厕回来撞到人,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面,凶手做下了这桩命案。”
第一卷:暗夜迷情 第五章:新年 (3)
狄景辉听得连连点头:“没错!事情肯定是这样的!”李元芳喃喃道:“如果我不是睡得那么熟,就一定能觉察出动静来……”狄景辉看着他的脸色,颇为无奈地道:“哎,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两个不也睡死了吗?”梅迎春在旁听着他二人的对话,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李兄!我看你真的不用过于自责。我昨晚上就说了,沈庭放这个人是死有余辜的。我告诉你们,他死了,不仅可以从此少害许多人,还可以让阿珺得到解脱。要我说,他死得还真是时候!”
听梅迎春这么一说,李元芳和狄景辉不由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李元芳才问:“梅兄,以你之见,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梅迎春一笑:“李兄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李元芳道:“一般查案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寻找作案动机。而动机,必须要从熟识死者的人中去探寻。不论是谋财害命、或情杀、或仇杀,只有死者的亲朋好友才有可能根据他们对死者的了解,推断出其中的缘由。我们三人中,就是梅兄与沈庭放接触最深最久,当然要问你。”
梅迎春爽朗地笑起来:“既然李兄将球抛给我,我就班门弄斧了。不过,在我推测凶手的动机之前,我请李兄、狄兄与我再勘查勘查现场。”狄、李点头称是,三人重新回到沈庭放的尸体旁。李元芳从桌上拿起那几张被烛油污浊的纸张,看了看,招呼狄景辉道:“你看,这是沈槐贤弟的家书。”狄景辉凑过来一瞧:“是啊。这里写的就是你我的事情嘛。看来沈庭放见了我们之后,就回来取出这封书信来细读。”李元芳又俯下身,仔细察看了一番笔墨砚台,道:“沈庭放遇害前应该在书写什么,笔尖上和砚台里的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