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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林莹是我和火华一直内心爱恋着的女孩儿。我俩怒不可遏。
终于,我们熬到了毕业。大家怀着出狱般的轻松奔向各自的工作岗位,然而等待着我们的是更严厉的管理。我被分配到火星地面宇航局,两年里,工作安排得满满的,我被迫像机器人一样一丝不苟地拼命工作。除此之外,我还得小心提防同事的流言蜚语和恶意陷害。
我不堪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便报名当了一名往返于火星与冥王星的货运航船驾驶员。尽管航行漫长枯燥,但总比面对冷酷无情的火星同类要好,况且我也可以到冥王星去找林莹,她也许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幸福了。
我在启航前往冥王星不久,火星世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心灵危机。我的航行基本未受影响,但在冥王星上我没有找到林莹,据说她早在流放途中就自杀了。一年后,我回到了火星,整个世界都已面目全非。超级水坝的泻洪闸大开着,下游占地数百平方公里的自动工厂没于一片汪洋之中。城市中到处蔓延着火光,数百米的摩天大厦在空旷的宇宙间,仿佛一只巨大的火炬在熊熊燃烧。宇航发射场也被砸毁了,巨型飞船倾倒在荒芜的发射场上断成数截。火星原政府早被赶下了台,原有的一切桎梏都被崛起的新一代人类所砸碎。他们曾饱受折磨,他们的羽翼丰满之日,便是他们向这世界的复仇之日。
然而复仇之后,复仇者们茫然了,而对着一个混乱的世界,没有人站出来告诉人们该向何处去。火星世界的一切都停顿下来,无数个异端邪教组织在民间泛滥,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人绝望自杀。
我开始明白,从前那种秩序尽管严酷无情,但它毕竟维持着火星文明的高速发展。它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文明机器,我们并非这文明的拥有者,我们仅是机器的一部分,在强硬管制下飞速运转。一旦它被打破,火星文明就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崩溃,因为它在火星人类的心中根本就从不存在。我们不可能在那种无感情的世界里生存下去,我们终究是人!
追究所有根源,只有一千年历史的火星人类怎能支撑起一个数万年生物进化的高度文明呢?
长期以来,考古学家们被此问题折腾得焦头烂额。他们在地面上找不到丝毫古人类遗迹,而外星系高智慧种族迁徙假说虽能自圆其说,但仍旧毫无证据。
火星文明岌岌可危。
一切都在我三十岁那年突然好转起来。这一年,一直守候在太空天文基地的考古学家们,终于收到了来自鲸鱼座α星的祖先回音,事实水落石出。两千年前,α星曾派遣一支考察队访问太阳系,后来,因故障无法返回的队员们在火星重建了文明。此刻,来自α星的电波传来了祖先们的召唤。
整个火星世界欢呼雀跃,所有的人都一个心思:到α星去,回到我们的故乡去!火星文明奇迹般地恢复着。火星需要巨大的能源,我们要建造具有正反物质发动机的超级星际航船,用来飞向α星。
但在火星向宇宙迅猛发展之际,却遇到了绊脚石,这便是太阳系的土著民族地球人。尽管地球人也步入宇宙时代,但其文明仍与火星相差甚远,并且地球人生性凶狠狡诈。因此火星世界自诞生伊始便与地球人从无接触,双方各行其事,互不干扰。
几十年里我根本不知道地球人的存在,后来才零碎地知道一些情况。在地球上拥挤着四百亿人口,这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劣等民族,他们脆弱的文明已无法经受各种危机的冲击。等待着他们的只有一步步地消亡,对此我们不屑一顾。
由于历史原因,他们拥有太阳系除火星和冥王星外的其它所有星体。实际上,他们根本无力开发,大部分星球都荒芜着。
于是我们开始在其上建立矿场和基地,其间,难以避免地和地球人相遇了。最初大家基本相安无事,可好景不长,火星人类建在海卫一上的导航基地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在附近搜索时发现了一艘地球飞船,火星舰队当即将这个庞大笨重、弱不禁风的丑八怪打发回了老家。火星人矛头直指地球,开始大肆清除地球人在外星所设的基地。
对于资源贫瘠的地球,被断绝能源来源无异于坐以待毙。于是地球正式向火星宣战,太阳系战争爆发。
在火星人类的眼中,这根本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地球人的旧式战舰被火星的超级舰队顷刻围歼,火星军队继续势如破竹地清除地球人在其它星球上的基地或殖民地。不到一个火星年,地球人丧失了除地球和月球外的所有宇宙领土。
然而,随着战争的延续,形势急转直下,火星部队强大的攻势被彻底粉碎,地球人不可思议地进行了反攻。除了过剩的人口,地球人几乎什么都没有,但他们竟一路长驱直入直逼火星本土。没有人明白,我们几乎拥有一切,可我们却要输掉这场战争了。为什么?难道有神在暗中保佑着地球人吗?
为了挽救败局,火星政府不得不孤注一掷,将一艘伪装成地球飞船的战斗舰载满定时的核弹,试图把地球人从宇宙中抹去。谁知飞船和身为驾驶员的我却被阴差阳错地抛到了两万一千年前的地球。
三
我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
短暂的苏醒,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卷厚厚的植物纤维织物中,周围是一根木桩撑起的相同织物的简易帐篷。那个叫赤比的古地球人守在我旁边,他右手正拿着从我身上脱下的宇航服。
我再度昏迷,离开宇航服对我便意味着灭亡。我被这星球巨大的引力挤压着,动弹不得;温度也太高了,随着正午的临近,我的全身仿佛被一团愈燃愈旺的火焰烘烤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干涸在破裂。
我快死了。
是什么如此清凉地进入我的心胸?有人扶我半坐,是赤比,他一口口给我喝一种极苦的植物汁液。惚恍中,我看见他的脸贴近我的眼睛。他的眉头紧锁着,目光中满是关切,厚实的嘴唇透着自然的朴实与善意。我的头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内心竟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他是谁?他是洪荒时代愚昧无知的原始人,是卑劣凶蛮的地球人祖先,是高度发展的火星文明面前的一粒微尘,可他却给了我父亲般的温暖。
其实我从没尝过父母的亲情之爱。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不过是借用了父亲的精子和母亲的卵子,除此之外,我们就仅剩下一个父子的名份。从试管中孕育,到我长大成人的数十年里,父母从未来看望过我,更别提什么关怀和帮助。一次,机器人保姆指着电视中演讲的一个政府要人说,那就是你的父亲。我看着他,心中毫无感觉。火星世界中,父母并没有抚养子女的义务,所有的孩子都和我一样,在辉煌的文明前孤独地长大。
那汁液的药力使我积蓄了一点力量,我竭力抬起重如千钧的手,指向我的宇航服。随后,我又昏迷过去,但这次我的大脑仿佛是清醒的。我猛然意识到,我在向谁寻求温暖?他们是火星人类的敌人呵!我不是在认敌做父吗?我要去毁灭他们,反正核弹已临近爆炸。可是,我真的是认敌做父吗?迷雾从脑海中漫起,淹没了所有思绪。混沌中,两颗星凄迷地亮起,多像火华的眼睛呵。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起火华?
记得那是在火星部队进攻月球暂时受挫时,火华和其他士兵一起撤回火星。但我并没有在宇宙港接到他,所有前线退回的士兵都被直接送到精神治疗中心去了。
数月后的一天傍晚,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火华正坐在房中那扇落地窗前。窗外就是迷乱的星空,他的身体仿佛都融于这幽深的宇宙,仅剩他的双眼,是那般凄冷。
“听说你要去参军了?”他问。
我点头。
他沉默,用迷惘的目光注视着我。良久,他又问:“你知道我们,我指的是整个火星人类,她来自何方吗?”
我不觉笑道:“这个数年前困扰着我们的千古之谜现在还是问题吗?我们不是已经接到来自鲸鱼座α星上的祖先们的来电了吗?”
他摇头,摇得很慢,我看出他是在努力抑制自己不激动起来,但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不,这不是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α星,没有什么祖先来电。”
“我看你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我讥笑着。
谁知我的笑却激怒了他,他疯了一样扑上来抓住我的衣领,大声吼道:“你这个傻瓜!你……你们都被该死的政客给骗了!这不过是个大骗局!那些知道真相的混蛋们清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