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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从刚才到现在,我的心里始终缠绕着某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似乎……事情到现在为止,才刚刚是个开始!”
“哦?”一抹讶色在郑法融的眸子里稍纵即逝。
“看不出来呀,原来你的第六感如此之强。”他顿了顿。以一种奇怪的表情面向江海。
“老实说,我早就感觉到了,冥冥中,似乎总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后背盯着,跟着我们。可我几番想找到这个东西,却都徒劳无功。”郑法融叹了口气,直言不讳的说。
“原来您也……”
“不必说了,事情我自有分寸。”郑法融挥了挥手,打断了江海的话。
正当两人陷入僵局的同时,驾驶室里传来了徐宁宁的愉悦的笑语。“一场雨后,你们瞧这景色,这空气,当真有点‘空山新雨晚来秋’的意境喔!”
“呵呵。”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江海淡淡的道。
“那你是如何想的?不妨说来听听。”郑法融眼睛一眯,看来被勾起了兴趣。
“山雨欲来……”
“风……满……楼!”两个知心人话语投机,竟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谁也没看到,光天白日之下,一滩黑漆漆的影子,如水流般爬上了车子的油箱,随即消失不见。
第十九章 关帝庙疑云(1)
位于新湾区的关帝庙,坐北朝南。是云山市方圆百里内信徒最多的宗教场所,整日价香客拥挤,烟雾袅绕,是为鼎盛。
说了关帝庙,那自然要解释下这个庙里供奉的正主儿了。关羽,字云长,是三国时期蜀国著名的大将,据说跨下赤兔马,提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端的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人平生守信义,重然诺。纵使被俘也甘愿赴死,真可谓情义冲霄汉!故佛道两家都对其出奇的推崇,历代君王更是冠之以各类王侯武圣的头衔,很是荣耀,这怕是他生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吧?现在,关帝庙已经成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民间喻之为忠义武圣,喜神,财神等,所以黑道拜把子建帮派都会供奉着二爷的塑像,二话不说纳头便拜。都市人也希望关羽的神灵能为自己驱邪避灾,招财进宝。目前在国内国外都十分流行,提到关二爷,没一个不是竖起大拇指的!
眼前的这个关帝庙面积不是很大,但却给人以肃穆的感觉。庭院里种满了参天的古松,排列有序,看布局应该是按着某个阵法图案有意布置的,真是用心良苦。石阶前有四对石狮子,昂首威猛,神气各殊。中央空地上立着个大圆鼎,两个铜耳朵上插着红色金边的香烛,雾气袅袅,呈现祥瑞态。
天日昭昭,晴空当头。一辆崭新的黑色别克轿车在寺庙外熄火,接着一个穿着炭灰色外袍,手戴佛珠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正是刚刚回来的郑法融,此时的他再不复先前的红润姿色,眼窝深陷,下巴的肉松弛的搭了下来。而且不知道是近日劳顿还是怎地,神色里竟是出奇疲惫。就跟大病一场刚刚痊愈似地。
“师伯,您来了。”门口的小道童极为恭敬的对郑法融鞠了个躬,嗓音清甜,不失礼仪。
“嗯。”郑法融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你师父在吗?”
“回禀师伯,吾师正在里屋打坐,我这就去通报。”
“不必了。”郑法融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我自去找他。”说完,也不待小道童言语,他便自顾自得顺着鹅暖石道儿走去。
正殿里,挂满了几百个请愿牌,多是附近的乡人,祈求保佑自己,或是想实现什么梦想,自己写在竹片上,来庙里许愿的。刚踏进门槛,郑法融便有些苦笑不得了,因为他旁边两个胖大的妇女正在喋喋不休的争执。
“关二爷啊,保佑我今晚上打麻将回回都能糊一把。让王春花那个贼女人输得光光蛋。”一个满脸麻子的胖大妇女,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一听她这言语就知道她昨晚肯定被那个望春花赢得很惨,实在输不过来祈求神灵帮忙了。
郑法融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转过了她的身子。但又有一个更胖的妇女弓下的身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神灵啊,保佑我今晚一定再赢,明天我就送香火钱。这回还叫那个麻子贴本,嘿嘿。”这个胖女人嗓门很大,所以不偏不倚的飘进了后面那个麻子的耳朵里。
“王春花,原来你也在这,而且……而且你还敢咒我!”这还了得,这麻子女人立马活蹦乱跳了起来,手指着那个王春花,破口大骂。顿时间污言秽语弥漫大厅,惹得其他香客纷纷侧目,但随即厌恶避让开来。
“唉!”郑法融摊了摊手,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一个扎着道髻,戴着眼镜,挺斯文的小道士挤出人流,走到了郑法融身侧,听到对方的叹息后,他展颜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心诚则灵,心不诚万事作罢。”
“自然的了。”郑法融似乎认识他,同意的点了点头。他接过小道士递来的高香,自然地插进了神像前。接着双手合十对那尊怒目圆睁,栩栩如生的关羽塑像恭敬的拜了九拜,很是尊重。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小道士笑了:“师伯且进右边的第一间厢房,我师父等候您多时了。”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郑法融眉宇间多了份讶色。
“这个,做弟子的自然是不知道的了。”小道士讪笑着退到了一旁。郑法融也没再问,就转进了小道士指引的那间厢房。
“吱……”一缕新鲜的阳光随着门缝透入,照在屋里人的袍子上。郑法融随手拿起个蒲团坐在那人的身边,眉宇间舒出了许久未现得惬意。
“清静无为,修仙问道。澹台师兄倒是自在的很呐!”
“好说,好说。”中年道士微微睁开了眼,他挽了个规矩的道髻,白丝带扎着黑纱太极袍子,两道卧蚕眉,像是用笔画上去的;一双褐色的长眼,目光深邃。若是脱下这身装束,也不失为一个中年帅哥。
“我是提前来庙里还愿的。”郑法融凑过头说。
“我知道。”澹台灭明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你我年纪差不多,一声道友便足矣。不须唤我师兄。”他微微一笑,甩了下拂尘道。
“那哪里使得?”郑法融赶忙摆手,看来这个中年道士身份不容他小窥。“澹台师兄在字辈上高了我三辈多,叫你师兄还算起来是我占便宜了。呵呵”
“算了算了,繁文缛节你我就免了吧,对了,本地道教协会的事宜怎么样了?”
“不瞒你说,每天都要打通上下级关系,跟那些官员打交道还真是累得慌啊。有些事情表面上是说不得的,你得去稍微拨一下,各自心知肚明才是最佳效果啊。言到于此,还真是羡慕师兄你喔!至少没我这么……唉!”郑法融摇了摇头,倒起了苦水。
“交际公关,这也是你的专长嘛!人才自然要用在合适的刀刃上,才算不可惜。你为道教协会做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也知道你的苦劳。你看像我这种木讷的人干这个就实在不行,连最基本的台面都上不了。”澹台灭明安慰道。
“不过这几年师弟你的名气可是上升了不少,前几天和听到香客们谈论到你呢!”说完他语带戏虐,讥诮的瞄了下郑法融。
“别……可别挤兑我了……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半瓶子水到处晃悠,没准哪一天就碎了。”郑法融脸色潮红,尴尬的回应。
“师弟谦虚了。”澹台灭明也笑了,但笑容刚刚衍生到了嘴角,就僵直了起来,一双眼睛陡然爆出了一团精光。
“师弟,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他死死的盯紧了郑法融的天庭,将那个‘差’字的发音拖得老长。
“怎么了?”郑法融对上了他的眼睛,一脸的不解。
“你印堂上黑气缭绕,五官失神,似乎不是个好预兆。”
“那……那该如何是好啊?”郑法融急了,他知道这位道士相术很是了得,给人解命十来九准,既然看出了问题就不会错的,难道真招上那个了?
澹台灭明沉思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着对策。郑法融眼皮发跳,在旁边惊慌的如坐针毡。
“别的先不用考虑,且容我一探!”说完,澹台灭明信步走到一座红彤彤的神位前,从香炉下取出了六枚被镇压着的清代铜钱,圆形方孔,绿色的锈迹斑斑驳驳,历尽沧桑。
“你掷个卦象。”他伸出手,递过了铜钱。
“好。”郑法融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接了过来,五指一拢再一松,随手往那半空里就是一投。‘叮叮叮叮’一连串脆生生的金属撞击过后,那六枚铜钱已经乖巧的躺在了水泥地上,三正三反,阴阳参半,却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