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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屋子里空荡荡的,当初搬家是集体乔迁,所以收拾的都很干净。
三楼。
一踏上三楼的最后一级阶梯,Kik胸口的草人就扑棱棱跳动起来。
钟姿晗看了一眼,Kik无奈的笑笑,“苹果是我新带出来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原来是个菜鸟。
不用陈先生引领,四人的脚步一点点挪到左边第二间住户门口。
贺印干脆用矿泉水擦掉了眼里剩余的滴眼液,因为过于浓重的阴气,他几乎看不清路了。
3002
房门上铜片的门牌号依稀可辨。
门是敞开的,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和拖行痕迹似乎在证明这里曾经发生的命案。
“凶手还没抓到?”钟姿晗皱着眉,她不知什么原因,不太想走进这间屋子。
从门口可以打量到,屋子的摆设不同于其他人家的空荡,反而像是还住着人般。
家具衣物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骆安还是率先走入。
客厅里,圆木桌摆在正中,四只圆凳歪倒在地。墙上挂着早已停止的钟表,摆锤丢在地板上。
到处是尘埃,墙上地面包括桌子板凳上都有被破坏的痕迹。
大卧室,床上被单床罩枕头都在,凌乱的团在床上。衣柜门大开,里面的衣物塞得满满的,有女人的裙子,男人的衬衣还有婴儿的小褂子。
床头柜放着一盏水晶台灯,只是被打坏了。
小卧室,这应该是孩子的房间。
小床小柜,天花板上贴着泡沫剪成的云朵星星,年久失色。地板上散着一堆积木玩具和不倒翁。
到处都有被砍被砸的痕迹。
“包工头就是死在这间屋子。”陈先生指了指,孩子床上依稀可辨一小滩干了的黑红色血迹。
最后的卫生间,生活用品满地都是,还有不同程度的毁坏。连浴缸的边缘都被砸穿了一个大窟窿。
钟姿晗细细打量着整个屋子,那种寒森森的压抑气氛始终都在,可她再没看到任何像收音机天线上的那样的黑影子。
“怎么样?”贺印看着钟姿晗,他的手表红色指针转个不停,几乎失灵了。
“咱们就在磁场中央,想找到源头有些困难。”Kik丢下一把又一把的黄色粉末,腾起的烟雾和恶臭熏得人鼻子都快失灵。
骆安捏着鼻子,挑眉冲陈先生笑了笑。“得加钱。”
棘手,何止是棘手!
众人又来到民工妻子被掐和孩子瞪眼看的那处临时搭起的板房。
板房里也是狼藉一片。
在卧室的床头,钟姿晗坐在床边。
没有阴阳眼,众人都关注着钟姿晗的变化。
寒意透过衣服慢慢爬上肌肤。现在正值盛夏,却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钟姿晗有所感觉的慢慢抬起头,那个哭出血的孩子就是在这瞪着屋顶。
钟姿晗的视线逐渐上移。
红、血红、猩红……
一双巨大如餐桌的眼珠,滴着鲜血,目不转睛的趴在屋顶,瞪着她!
前奏
“啊!!!”
突如其来的惊吓,钟姿晗脸色发白的从床上站起来。
众人被她的惊呼吓了一跳,Kik抬起头,光秃秃的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骆安着急的发问,贺印赶忙拿出滴眼液滴了两滴。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贺印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是眼睛。”贺印低下头,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开始慢慢形容这双眼睛。
骆安是个急性子,他干脆抢过滴眼液滴了两滴,Kik也不甘示弱,连陈先生都壮着胆子加入到开阴眼行列。
屋子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双眼珠滴溜溜的悬在屋顶,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感觉得到眼睛里射出的冰冷的寒意。
Kik忍不住同情起钟姿晗。
阴阳眼一直被认为是一种幸运,如今看来,却是最不幸的能力。
骆安低下头,看到钟姿晗平复心情却依然苍白惊恐未定的脸。
从小到大,她不知受到多少这样的惊吓。
从懵懂无知到职业除妖师,世人只看到他们非凡的能力,却不知在达到这种地位之前,他们要经历的事情,远比想象的更难以承受。
“这眼睛是什么?”陈先生用了很长时间才能开口说话。
贺印又咬破手指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咒。
一阵柔和的光芒在咒符中射出,正好射向一只眼珠的瞳仁。
眼珠不为所动。
“不是物鬼。”
骆安也拿出蛇骨手链,剧烈的沙沙声响起。骆安将手链抛向屋顶,手链接触到眼珠的一瞬间,一声爆裂的鞭笞声炸响。
“阴气很强。”骆安捡起手链,“看来这工地附近都已成为了那东西的磁场中心。”
众人在眼珠阴气森森的注视下离开板房。
“四位,可有办法?”陈先生心中有隐隐的忐忑。
“有点难度。”贺印摇头,“阴气很盛。”
“看来需要先弄清楚阴气的源头在哪。”钟姿晗补充道,“可是现在工地附近的磁场都被搞乱,我捕捉不到磁场最强的中心。”
“苹果也不能出去时间太久,会被磁场同化。”Kik心疼的摸着胸口的草人,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不来了。
众人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骆安身上,也许这次,真的要看他的了。
骆安还是耸耸肩,“需要的东西很多,至少要再等三天。”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三天?你只需要三天?”Kik咋咋呼呼的嚷着。
“就算通灵我也需要一周的净化磁场,你只需要三天?”钟姿晗有些怀疑。
骆安挑起唇角惯有的笑,眼神略有挑衅的看着贺印,“所以说啊,科技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众人回到酒店。
余下三天,众人没再见过骆安。
钟姿晗抓紧净化自身的磁场;Kik每天用自己的血喂养苹果,好言好语的哄着;贺印则画着越来越多的符纸,他还为其他三人画了三张护身符。
到第四天傍晚,骆安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酒店套房。他身后搬家公司的员工搬上来一只又一只硕大的黑色箱子。
当晚,骆安仔细安排了陈先生的一干保镖和手下。
在众人好奇心满满之下,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
钟姿晗换上了简便的运动服,柔软的长发吊成马尾辫,左耳不离身的琥珀色耳钉今日更显明亮。
Kik却是瓶瓶罐罐挂满全身,一走一动浑身都是乒乒乓乓的响声。
贺印穿上像白大褂一样的长衫,斜挎的背包里塞满了他这几日画出的符纸。
骆安是打扮的最随意的一个,简单的t恤衫,松松垮垮的做旧牛仔裤,脚上还趿拉着人字拖。比起其他三人,他倒是像去楼下卖菜。
众人整装待发。
陈先生这回成了骆安的手下,全权安排着人搬运那堆满房间的黑箱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往滨海县。
到达那片拆迁的废墟,钟姿晗首先看见那间有血眼睛的板房旁边搭起了一间崭新的板房。
“陈先生的办事效率不是盖的。”骆安闲散的坐在车里。
那片废墟依旧的阴气森森。
骆安安排着昨晚训练好的保镖们安装了黑箱子里的一切仪器——摄像头,热感应器,窃听器,感温相机……
安装过程里,骆安举起一架热感应相机递给钟姿晗,“瞧瞧。”
钟姿晗举起相机,只见三层居民楼在视线中瞬间变作一片片光团。
“这就是那东西的磁场。”骆安解释道。
相机里光团像是一团不停扭曲盘旋的浓雾,钟姿晗看着那团雾笼罩了整栋居民楼,并在扩散的同时,将不少光团附着在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物体上。
钟姿晗看到那座民工板房的上空凝聚着圆团状的光团,最令她担忧的是,废墟工地上数不清的杂草,一缕一缕细丝状的光线盘旋在枝叶上,并在根部越来越明亮。
“这些草……”钟姿晗喃喃道。
“我说过,草是吝啬鬼的手。”骆安拔起一根草,钟姿晗看到抓住泥块的根部聚满亮亮的光团。
“看样子,越是有生命的东西越容易被磁场同化。”骆安拧着眉。
所有的设备安装好,骆安在新板房的控制室打开监控屏。
整栋居民楼的每一角落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监控器右边单独的九块屏幕特别展现了3002室的每一个房间和角落。
“给你们看点新东西。”骆安的手指在控制台前的键盘上噼啪一通输入,监视屏上面的房间画面瞬间变作无数光团浓雾。
“这是……”Kik震惊的看着。
“热感应监视。”骆安骄傲的笑笑,“只要是这栋楼里,哪怕一根蜘蛛丝,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轰……”一个沉闷的雷声在天边传来。
细蒙蒙的雨丝断断续续的落下,转瞬就变作瓢泼大雨。
众人挤在狭小的板房里,外头的风钻进板房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