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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上当,这个娘们是要挑拔我们自相残杀!”警醒的C君在后退中略一思索,恍然说道。
“是吗?!”B君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望了一眼,又迅速将眼光锁定到C君身上:“假作真时真亦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和她一伙的!”
C君已经退出林间空地的范围,背靠一棵大树喘息着说道:“你不信我,我他妈还不相信你呢!就算这个娘们是你的同伙,你们两个也休想留得住我!”
“我们不是要留住你,你只是个跑腿的,不值得我们费这个工夫。”隐在黑暗中的女人不紧不慢地说着:“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C君冷冷一笑,脚步微错,身子半隐到树后:“我为什么要走?!想让我引路?你趁早别做这个梦了,有能耐你们两个一起上,看老子怕不怕?!”
B君也退到了一棵树后,冷声说道:“我不是怕你,只是不愿意被人利用而已!我和这个娘们可是没有一点关系。”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用飞刀射她!”C君冷冷地说道。
B君略带不屑地说道:“你也是玩甩手投掷的,这点常识都不懂吗?这是在树林里,贸然出手不但没有一点把握击中对手,还有暴露自身的危险!这种傻事我可玩不来,你可以用你手里的东西试一下!”
C君轻啐一口,说道:“少来这一套,我他妈前面一动手,亮出位置,你的飞刀肯定就招呼到我的后心上!”
黑暗中的女人忽又开口说道:“我早就说过这套方案不能成功,你却非要坚持。还是听我的,执行第二套方案,动手!”
她的话语又急又快,根本不容两人思索,随着一声清叱,一件物事从黑暗中呼啸飞出,挟风带劲,直向C君隐身处射去。
C君一声低吼,双手右左开弓,两颗拇指大的钢珠几乎不分前后向女人声音响处和B君打去,力道极猛,钢珠带风竟发出“呜呜”的声响,声势惊人。
B君几乎是与C君同一时间错步扬手,两道厉电般的白光一闪即逝。一道射向女人声音来处,一道射向C君。
“秃”从女人处掷来的物事打在C君身侧的树干上,滚落在地,却是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
“腾”C君掷出的钢珠打到B君身侧的树干上,一声闷响,钢珠深陷到树干里,树皮木屑炸开,纷飞四射。B君“啊哟”一声,似乎被碎屑伤到。
“夺”B君掷出的飞刀在C君身侧紧擦而过,钉入数步外的树干上。C君一声痛哼,脚步歪扭,闪到树后。
B君眼见C君躲向树后,心知此时正是全身退却的好机会,不顾脸上被木屑划破的伤处,蹑起脚步也向树林外跑去。
忽然身侧风声有异,B君猛然醒觉:刚才出言挑拔的女人竟已借着三人互射的空档,轻身潜到近前下手偷袭。当下毫不思索地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一柄尖刀握在手中,闪电般横斩了过去。
“格格”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B君手腕一痛,一阵异常酸麻的感觉如电击般直传上去,手指麻痹再也握不住尖刀,“铛锒”一声掉落在地。
眼前一暗,一股微含香气的轻风直拂到脸面上,那偷袭的女人竟全身扑上,直向他怀里抢去。B君一声惊呼,双手骈指为刀,向直扑过来的黑影猛搠过去。
他年幼时曾在明师门下苦练过七年的铁砂掌,一双手掌可轻松地拍碎八块叠在一起的青砖。此时拼力搠出,如果击到身上,绝不亚于钢刀加身。
谁知那眼看扑到近前的黑影猛地一缩,明明要直撞入怀的身形竟然戛然停住。
B君的手刀立时搠了个空,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只听到一声娇喝,一个蕴含巨力的硬物直顶到小腹上,腹部剧痛,人也直飞了出去,一口气痛得梗在咽喉,竟连惨叫都喊不出半声。
身子腾空的B君在神智既将陷入昏迷之时,抖手斜挥,掷出身上最后一柄飞刀。
“喔!”一声低沉的呻吟响起。
重重摔在地上的B君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猛地咬住了自已的舌头,一阵钻心的痛疼令他神智略醒,咬紧牙关,猛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奔出数步,浑身力竭一头摔倒,“骨碌碌”顺着一边的山坡直滚了下去。
夜黑如墨染,风更加冷了,远近的枯叶在风中瑟瑟响成一片。
黑暗中的树林里忽然亮起一点亮光,却是手机发出的屏幕背光。浅蓝色的光照下,一张俊秀的俏脸上毫无血色,凤眼微闭,挺隽的双眉紧蹙到一起,不是别人,竟是罗战酒吧中独饮伏特加的女人。
市局杜长东的办公室响起一阵急促而杂乱的电话铃声。
雷停和杜长东同时拿起自已的手机。
雷停看着自已的手机,转头望向杜长东说道:“是景和尚。”按下通话键,将手机凑到耳边。
杜长东点点头,接通自已的手机,一言不发地听了一会,面色微变地挂断电话,对李悦军说道:“通知120,叫一组警员跟我走!”
雷停一边望着杜长东,一边听着手机里景东仁粗嗄的叫嚷:“雷公,望江大剧院下面确实有个防空洞,刚刚在洞里发现一具女尸!”
第六十八章 雷停的诗
杜长东脸上也是一副焦头烂额的神情。
尤其是当雷停转告了景东仁发现的情况之后。
原地转了一圈,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杜长东看着屋内的三人说道:“今天晚上又不能睡个好觉了,没办法,没办法。等会儿我领一组警员去白堡边,雷停和孙超带人去望江大剧院,老李在局里坐镇。”
李悦军说道:“你在局里坐镇就行了,我去白堡边。白堡边发生什么情况了?”
孙超也一脸疑问地望着杜长东。雷停却面无表情地转身望向窗外。
杜长东看了看雷停的背影,叹息道:“上面下来的那个女特工萧缕羽在白堡边树林遇袭,刚刚打电话给我请求支援。因为她身份比较敏感,所以只能我带人过去。”
李悦军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孙超豆眼骨碌碌乱转:“她被谁袭击了?!”
杜长东摇头:“她没说。”
“应该是王铮和那个C君。”雷停不回头地淡淡说道:“王铮出现在罗战酒吧的时候,当时萧缕羽也在。王铮离开时,萧缕羽也悄无声息地不见了。按现在的情况和时间上推断,可能是萧缕羽同时碰上了王铮和C君。”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李悦军皱眉说道。
“我觉得这不重要。”雷停淡淡地说道。
杜长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雷停,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快吧,行动起来。”抓起外衣率先快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那个女特工的情况严不严重?!”一边向楼下走,孙超向身边的雷停说道。
雷停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应该伤得不轻,不到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是绝不会求援的!”
“她不是很厉害吗?!还会伤得那么重?”
“她遇到王铮完全是突发情况。她本来应该是在市区内闲逛的,身上可能是没有带武器。”雷停用力揉了揉鼻子,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而且,她还喝了酒!”
“她不会喝酒?”孙超一副三八的表情。
“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
“喝多了,又碰上两个悍匪,没送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孙超摇头晃脑地说道。
雷停不再说话,只是一味低头疾走。虎影拖着大尾巴高昂着头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行进间威势凛然,倒真的象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影子。
孙超又叫了技术科和丁国春等几个警员,追着闷头疾走的雷停跑出市局门口。
夜风清冷。
气喘吁吁跑到雷停身边的孙超忽然听到一阵略显黯然的低声吟诵:“轻墨斗酒挽青裳,笑解故年意牵强。眉月半苏夜玲珑,天涯望尽星摇光。悲喜不过平生事,生死难为两茫茫。雪霁风起不束发,,,”
边走边吟诵的雷停在停车场边停住了脚步,仰头看了看暗黑无尽的苍穹,语音悲凉却带着些许无谓地吟出,最后一句:“仗剑策马远咸阳。”
站在几步外的丁国春低声对旁边的孙超说道:“终于听到雷公吟诗了,这诗也是他自已作的吧?!”
孙超点点头,脸上神情却是少有的冷肃:“我可不希望听到他吟诗。”
“为什么?”
丁国春的问话话音未落,就见木立半晌的雷停猛地抖肩挥拳,倏地一拳打在了摆放在停车场边上那半人高的玻璃钢垃圾桶上。
“喀喇!”一声极脆的响亮,坚如砖石的玻璃钢垃圾桶顶盖上被这凌厉威猛的一拳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破洞,碎屑迸飞,四散弹射。
雷停一拳击出,再不多看,转身迅速地走到发动着引擎的面包车前,拉门坐入。虎影轻身窜上车,趴俯到雷停脚边。但眼快的丁国春仍看到雷停的手上已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