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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外公当初帮我取的名字是姜宝璐,『被明月兮佩宝璐』的宝璐,不过平时都叫我『小璐』,全名几乎没叫过,再加上以前住山上为了活动方便,一直是男装打扮,因此渐渐的,在大家以为我是男孩的情况下,就认定我的名字是叫『小路』了。
“可我真的不是有心隐瞒自己的性别,完全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很重要,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我娘也是这样,直到十三岁那年,我回仙暇山的时候,初潮来访,我爹才知道我是女孩,我和娘也才知道,在别人眼里,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可是……知道是问题之后,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了……”
司徒烈还是不发一语的瞪着她。
“拜托,叔叔,请你说句话……”她低声恳求。
他摇摇头,紧接着,旋身飞纵离去。
“叔叔!”姜小路大喊,只可惜,司徒烈转眼问便不见踪影。
小路竟然是女孩!
司徒烈低着头,震惊的瞪着自己的手。所以,她的肩膀才会这么纤细,她的身子才会这么柔软?所以……寒珀剑才会选小路当主人!
这几年来,自己疼着的、宠着的、抱着的……是个女孩!
想到这几年来,她甚至还经常往他怀里钻……
咱答一声,掌心突然冒出一滴鲜红,他先是疑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
捣住鼻子,鲜红的血从指缝溢出,他瞬间涨红了脸。
该死!
现在他终于理解大哥那天晚上为什么老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什么“原来如此”、什么“无三不成礼”,原来都是因为小路是女的!说什么小琴比小路当初更像男孩,原来是指小路当初也是这种情况!
也难怪大哥会说御天十一式剑法不适合小路练,因为那剑法太过阳刚,是属于男人练的剑法!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大哥说他与姜小路同床共枕的暧昧模样。如果他知道小路是个女孩,他绝对不会……
不会吗?
如果现在事情重来一次,他会因为已经知道小路是个姑娘,就放任她痛苦畏寒下去?
不,他不会眼睁睁的看小路痛苦,他一样会作同样的选择。
握紧拳,姜小路是女孩的事实充塞了他的脑袋。她是女孩,那么,他们之间就有可能……
司徒烈一惊,懊恼的一拳挝向树干。他在想什么?他在想什么啊?他妄想跟小路之间有什么可能性吗?就算小路是个姑娘又如何?他们依然是叔侄啊!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仍是为礼教所不容!
虽然他向来对那些礼教规范嗤之以鼻,但是他却不忍心让小路背负世俗道德的枷锁,不忍她受到任何批判!
“可恶!”忍不住低咒一声,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意什么多一点!
“嘻嘻……真是巧啊!”突然,戏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猛地转过身。这里是属于醉阳山庄的私有山林,不该有人闯进来的!
“好久不见了,孩子。”一名乞丐打扮的老人家斜卧在一棵大树的粗干上,笑着朝他挥挥手。
司徒烈皱眉。这乞丐是谁?为什么觉得有种熟悉感?
“哎呀!小家伙不认得老乞丐啦?”老乞丐笑嘻嘻的坐了起来,从树上缓缓的飘了下来。“真可惜,老乞丐我正想问问,我送你的东西好不好呢,没想到你却不记得了。”
啊!司徒烈想起来了。他就是他小时候离家出走的时候遇到的老乞丐,那只白狐的主人,也就是送他……那个东西的人!
“我记得你,空空神丐老前辈。”司徒烈冷静的说:“不知道老前辈有何指教?”
“你……”空空神丐指了指他。“要不要先把你的鼻血擦一擦?”
司徒烈红了脸,赶紧抹掉脸上的血。
“孩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空空神丐突然问。
“只是走走。”他不懂空空神丐问他这个问题有什么目的。
“寒珀在哭呢。”空空神丐突然说。
司徒烈一震,讶异的望着他。“前辈刚刚说什么?”
“寒泊能感受主人的情绪,它的主人非常伤心,所以它也在哭泣。”
小路……在伤心?
“孩子,你知道二十年前,我为什么将那个东西送给你吗?”
“因为我救了白狐。”他回答。
“对,你救了白狐,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自己已经处于困境之中,却还会对弱小伸出援手,那时,『火珏』就选择了你。这几年,它能体会你的犹豫、你的顾虑,所以一直安分守己,顺从你的安排,可是如今,寒珀哭了,它已感受到,没办法再隐匿于黑暗中了。”
司徒烈变了脸色,“不行!”
“为什么下行?”
“因为……我是她的叔叔!就算她是姑娘,可是我们的关系依然不会改变,所以……”他握紧双拳。“火珏绝对不能现世!”
“已经来不及了。”空空神丐摇头笑道。
“什么?”他惊愕。
“来不及了,孩子,火珏已经现世了。”空空神丐指着他的身后。
他猛地回头,就见醉阳山庄的方向,一道红光窜向天空,宛如烈焰冲天……
“我的天啊!”不是宛如,而是真的烈焰冲天,醉阳山庄失火了!
小路!
小路行动不便,小路在山庄里!
司徒烈纵身飞掠,急速的往山庄飞奔。
小路……小路绝对不能出事!
“啧!连道声再见也没有,胞跑得这么快是发生什么事吗?”空空神丐语调戏谵。
“吼!”一声虎啸在他身后响起,白虎王慢慢的走到他身边。
“哎呀,你来啦!”他笑着朝牠打声招呼。“嘻嘻,别这样嘛!火珏现世就是这个模样,我怎么知道那孩子不知道那只是幻象。”
白虎王又是一阵咆哮。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玩了总可以了吧!”空空神丐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真是的,你当白狐的时候可爱多了,一点也不像现在这么罗嗦!”
“吼——”
“也不像现在这么庞大,脾气这么差!”
“吼——吼!”
“真是的,你跟在小姑娘身边那么多年,怎么脾气没变好一点啊!”
“吼!”
“我不是喜欢管你,只是疑惑嘛!咦?你不回去小姑娘身边了?哈!小姑娘呼唤你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一人一兽,絮絮叨叨、咆哮低吼,一来一往的,慢慢消失在山林的小径上。
看到在火焰中安然自在来来去去的仆人们,司徒烈就知道那些烈焰只是幻影,而且,是只有他才看得见的幻影。
他知道,是火珏。
他直接走向影园,沿途对与他行礼的仆人、上前询问关心的典禄都视而不见,他的世界在此刻是空无的,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典禄担忧的吩咐一旁的仆人匆匆离去,他走进卧寝,反手将门关上。
走到柜前,他慢慢的将抽屉打开,抽屉里的长匣,此刻被红光包覆着,那激动的气息在周遭窜流,火珏感应到它的妻,不再沉默。
“我不能……不能让你现世,你该了解的……”司徒烈轻抚长匣,喃喃低语。
火珏在他手上已经二十年了,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火珏,关系火珏与寒珀是夫妻剑的传说,是在小路得到寒珀之后,听到大哥偶然提起时,他才知道的。
他记得当时自己内心是如何的错愕与震惊,并且发誓,在他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让火珏有现世的机会,只是……
就算没有火珏,小路依然来到他的身边,渐渐的蚕食了他的心,鲸吞了他所有的感情,然后在他苦苦压抑的时候,竟如大哥曾经的戏言,小路变成了姑娘。
长匣突然剧烈的震动,红光转炙。
司徒烈抬起头来,像是有所感应,缓缓的回过身,接着便快步走向房门,将门打开。
“叔叔!”焦急的呼唤,让司徒烈身形微僵。是啊!叔叔,他是叔叔啊!
偏头望向花厅那端,看见姜小路踉舱奔来的身影,那一剎那,他忘了自己的挣扎以及顾虑,两三步快速飞奔到她面前,刚好圈住她跟舱仆跌的身子。
“你跑得这么急做什么?你忘了自己的腿伤还没痊愈吗?!”他有些恼怒的低吼,恼她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恼她总是让他的情绪起伏这么大,所有的慌与乱,都只为她!
她的气息微乱,扶着他的双臂稳住自己,气都还没喘过来,就焦急的询问。“叔叔,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你吧!”他扶着她在一旁的石椅坐下。“说吧!不顾自己的伤势,冒着跌断脖子的危险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