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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却轮到那中年哈哈大笑了:“你说他是青羊子?”
“正是!”这句谎话杨钩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这时说出来何止熟极而流,简直理直气壮。
那中年却哈哈不止,忽道:“青羊子,故人来访,有事相求,若你在谷中,就请出来一见吧。”
他乃是以平常声音说话,但听这句话已传遍了整个青羊谷,过了一会,满谷回声荡了回来,便似有数十句“青羊子,故人来访……”交叉撞荡,满山满谷地回响不止。
朱融、杨钩面面相觑,均想:“这人的功力比起孙宗乙来只怕只高不低,而且听他的语气,莫非认得青羊子?”又想如今又不是天地之气大和谐的时辰,这中年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必有真实本领。
那中年没听到青羊子的回应,又说道:“青羊子,你在闭关么?”
这一句话说出来却已不是如方才一般远远地送出去,朱融、杨钩也听不出什么玄妙之处,但秦征却觉得神魂深处起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对方的话明明已经说完,自己心里却忍不住将他的这句话回味了好几遍,似乎这中年人的言语能够穿透任何有形与无形的障碍,直达灵魂深处一般。
秦征马上就想起那次湛若离以剑鸣刺人心魂击杀味青罗的场景,心中骇然,知道若青羊子真的在闭关,他这声音怕也能让闭关者听到。他拉了朱融、杨钩后退,低声道:“朱伯伯,大哥,这人不是虚张声势。”
那中年人功力极为深厚,竟然就听到了,随口道:“朱伯伯?”
杨钩哼了一声,给朱融使了个眼色。朱融袖子里滑出那个控制机关铜人的盒子来,手一按,发动机关,八尊铜人一起跃出,将那中年人团团围住。杨钩喝道:“管你是谁,快快束手就缚,青羊宫内岂容你放肆。”
那中年人脸上却一丝惧意也没有,反而笑道:“墨家铜人?云笈派学问就是博杂,居然还保留了战国墨家的技艺。不过你们竟拿这个来对付我,真是好笑。”
杨钩喝道:“少在那里口出狂言。”朱融已催动八尊铜人进攻,青羊宫这院子地方不大,八尊铜人同时施力,带起来的劲风激荡得朱融、杨钩也觉呼吸困难。那中年身处围攻核心,却不慌不忙,右手一拂,秦征便感到他一拂之中似乎卷起了一股看不见的无形力量。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雷光电闪般,有一道劲气作弧形划破虚空,同时嗤拉嗤拉几声,八尊铜人都已一起栽倒在地,不断地耸动,却怎么也爬不起身,吓得杨钩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中年人道:“这确实是青羊子的道场,但尔等绝非青羊子门下,青羊宫怎么会落在你们这种小混混手里?青羊子是出什么事了么?”
朱融暗叫:“此人不但功力极高,而且见识广博,心思又极为灵敏,这下可有难了。”挥手叫道,“快走!”同时有十二颗烟雾弹飞出,在各个方向炸响,烟雾弥漫了整座青羊宫,噼里啪啦的声响又能掩盖他们行动的迹象。
秦征自幼得秦渭训练,见机极快,一见朱融挥手马上纵身要跃出道观围墙,但脚甫离地便觉得手脚关节一疼,似乎被极微小却极尖锐的利器击中一般。幸而他的金刚洞神护体神功马上起了反应,将之消解,但手足已是一片酸麻,好一会无法动弹。
那中年人咦了一声,道:“这小子倒有几分道行。”
烟雾渐散,秦征要再逃跑时,却见朱融、杨钩已经倒在地上。那中年站在他身前五尺之地道:“小伙子,你刚才是以什么功夫抵挡我的锁脉剑气的?”
朱融手足有如瘫痪,神智却还清醒,高声大叫:“阿征快走!逃得性命,再想办法。”
秦征闻言马上纵跃而起,那中年人笑道:“在我面前,。电子书下载还想逃?”
他的人明明还在数步之外,手一伸,却已悬搁在秦征肩头上方数寸。这只手仿佛有磁力一般,一被搭近整个人都被吸住了。
秦征心中骇然,肩头一卸,以星移斗转神通勉力卸掉了吸力,脱离了对方的掌握,向旁边闪开了几步。那中年人又咦了一声,人又欺近,手已经离秦征后心不及数寸。危急之间,秦征一剑撩出,这“反手剑”是他向金甲剑神学的,招式精巧神妙。他虽未学得宗极门收发剑气的秘法,但内息充沛,这一撩夹带着劲风,足可断金裂石。秦征知敌人武功极高,这一剑也不求伤敌,只望阻得对方一阻,自己好脱身。
那中年人却吃了一惊:“你……你这剑法!你这剑法!”
秦征只觉得眼前一晃,那中年人竟绕到了自己前面来。他出现以来神色都是镇定如恒,这时脸上带着诧异,眼神中微显激动。秦征心想:“我这一剑很厉害么?他为什么如此失态?”
却听那中年人喝道:“你和若……和若离先生怎么称呼?”
原来秦征方才这一剑反撩而出,用的虽是金甲神人的招式,但蕴含的却是凰剑湛若离的剑理,威力虽然比纯粹模仿金甲神人的招式更强大,但剑理与剑招之间有神形不一之迹象。这其中的区别极其微妙,那中年人显然是武道通神,竟然还是一眼就看破了。
秦征哼了一声,也不回答,手中宝剑划了一个弧形,人却一个倒跃纵开四丈有余。那中年人道:“你不回答?我叫你回答。”伸出手指一弹,一股极其锋锐的罡气便直指秦征要害。秦征横剑一挡,只觉手臂剧震,宝剑几乎脱手。那中年人身子不动,食指、中指、无名指微微跳跃,每一次跳动都有一道凌厉罡气发出,于方寸之间便发出精妙无比的剑招。秦征却费尽了力气腾挪跃舞,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勉强抵住,勉强挡了二三十个回合,忽然明白了对方的企图:“他在试探我的武功!”猛地收剑不再抵挡。
那中年人食指剑气本已发出,见他瞑目仿佛等死,小指一弹,一道去得更快的剑气罡风将食指的剑气撞歪了,两道剑气合作一处,将旁边岩石击穿了一个洞。秦征看得心里发毛:“刚才他要是不收手,我的金刚洞神也不知能否挡住。”却听对方问:“为何不还手?”
“还手?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只是要看我的剑法,对吧?”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脸色转为温和,问:“那你和凰剑若离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征心想:“他叫莫怀的师父作若离先生,看来也是怕她,我且虚张声势一番。”便笑道,“我与若离先生有两面之缘,得到了她几句‘破剑要诀’。”这几句话却也不是撒谎,只是他得到的那本《破剑要诀》其实是沈莫怀所赠。那中年人却也没能尽数猜到这中间的曲折,轻叹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能得到她的青睐,也算不易。”低头唏嘘良久,才又问,“那你和青羊子又是什么关系?”
秦征道:“那是我师父。”
“那么道观中那两位呢?”
秦征不答,对方又问:“那你师父又在哪里?他不在谷中么?你和若离先生又是什么时候遇上的?她是否就在左近?”
秦征这时不明对方身份,哪肯吐露真相。那中年人轻轻一笑:“看来你这小伙子也不怎么老实。”脚一抬,人来如剑气,快得离谱,食指一点,指向了秦征的额头。
秦征听乃父秦渭说过江湖上许多逼供的招数,知人之心神皆系于脑府,见他点向自己的额头便知道对方要对自己的头脑施展什么手段。他心想大脑若被控制,那就什么都完了,明知不敌,还是不肯束手就擒,身子旋转,以“刑天降魔式”施展剑法,速度顿时快了几倍,周身顿时剑影重重,剑风也更加凌厉。
那中年人嘿了一声说:“雕虫小技!你便真是请得刑天附身,也不是我的对手。”伸出手指一弹正中剑背,秦征手中长剑脱手而飞。那中年人跟着手一罩,秦征便觉得有几股强大的气劲从四面八方逼来,又似有一个罗网从天而降。
这时已无时间感慨惊惶,趁着气墙尚未合拢,以“飞廉无碍式”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溜了出去。
那中年人赞道:“飞廉如风,去来无碍!好功夫。”
秦征心中一震:“他竟然知道我这神通的名字。”他本来已经逃出了十余丈,但听那中年人说话的声音却就在身后数尺,脚下加劲,用尽了力气,只求摆脱对方的笼罩。
却听那中年人在身后道:“不对,不对!你全身绷得这么紧,如何能臻飞廉轻妙之境?《庄子》云:‘列子御风,泠然善也。’你心躁气浮,如何御风?”
秦征本来逃得满头大汗,听到“御风”二字当真如受当头棒喝。在那一瞬间,玲珑塔内第二层的草书如曲水般在眼前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