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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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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她蒙着被,声音有些不清晰,“臣妾谢陛下眷顾……望陛下,好生待咱们的孩儿……”

  被下是呜呜咽咽的泣诉。

  朕知这一生,朕仅剩的欢愉,亦是走到了终点。

  后来朕听说,李夫人这般做的缘故,是因她病中,许久未梳妆,原先的月貌花容,早已失了光彩,她不欲让朕瞧见。

  色衰,则爱弛。原来她早已看透。

  朕冷冷一笑,她是聪明的,知皇帝的心思。古来帝王皆是如此,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但她又是愚钝的,只看透了帝王的心思,却从不曾知朕的心思。

  朕爱她,是为她这张脸。

  朕想瞧瞧,……她老去的模样。朕这一辈子,都见不着她了。

  李夫人不肯见朕,是为将最美好的容颜留在朕心底,可是……即便她已经丑陋的不成模样,那又如何?朕是不在意的。

  她的脸,那样肖似的相貌,早已深深刻在朕的心底。

  朕永不能忘。永不会忘。

  永永远远。

  昌邑王来谒,朕便想起了他的母亲。如今朕已经老的不成模样了。

  朕疼这个孩子,是因,他母亲长了一张那样的脸。朕想知道,……“她”与朕生的孩子,会是怎么个模样?

  髆儿啊髆儿……

  朕轻轻摆手,冕冠十二旒下,一双发红的眼睛早不能看。

  朕老泪纵横。

  我的髆儿一怔,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点心伤。他到底也心疼他的父皇,朕这么多年的疼宠与心爱,并未白费。

  朕的髆儿像朕。

  “父皇……”

  他上前来欲扶朕。

  朕抖抖索索地甩开袖,声音哑的连朕自己都认不得了:“昌邑王刘髆听谕——”

  髆儿跨前一步,下谒拜礼,隔开十二旒珠,朕看见了他的眼睛,微微的吃怔,他毕竟还小,蒙晕晕的,好生可爱。

  那双眼睛,与他美艳无双的母亲,如出一辙。

  连朕都骇了一跳。

  漂亮流眄的光色,在某个柔软处,触及了曾经的心动。

  像她,是她。

  就是她!

  朕疼的无以复加。

  髆儿歪着头,很认真地听朕宣谕,在他面前,朕是父亲,而非皇帝——

  而朕这父亲,却要伤透他的心,朕冷冷:“昌邑王入封地享食邑,无旨,从此不得再入长安!”

  “父皇——”髆儿一惊,那双眼睛,像小鹿似的,溢着汪汪的水,真教朕心疼。他可真乖,见朕脸色不对,再多的话,都咽了回去,便跪:“昌邑王遵上谕!”

  朕挥了挥手:“朕乏了,昌邑王退罢——”

  杨得意是忠奴,在朕身边数十年,是朕肚里的蛔虫。能听朕说说心里话的,也便只有他了。汉宫之中,恐怕也只有他知道,朕有那么多的儿子,却为何独独偏疼昌邑王刘髆。

  不为李夫人。

  朕道:“你是不是好奇,朕既这么疼髆儿,却为何要将他打发远?”

  他点点头,十分不解:“奴臣想不透,陛下爱子情深,实在不必……况且昌邑王年岁并不大,再留长安几年,未为不可。陛下是否……操之过急?”

  “朕告诉你,朕为何要让昌邑王回封地——”朕看着他,缓声道:“因为据儿是储君,因为朕的天下——是太子刘据的!”

  朕是老了,但尚不糊涂。

  朕好久未见皇后了。

  朕爱流连花丛,她的中宫,早已形同虚设。许多年前,皇太后薨后未几年,朕曾经去过一回椒房殿,那是朕最后一次去。

  朕喊她“子夫”,她当下便哭了出来,朕直到现在,依然记得那时她的神情。她向朕道:“陛下可知……您有多少年未唤过臣妾‘子夫’了?”

  她泪水涟涟,却换来朕冷冰冰一句:“记不得了。”

  朕是真记不得了。

  她说:“陛下恨我,臣妾知道。”

  朕回她:“朕并不恨你,你怎知朕是恨你?但——”我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子夫,你叫朕失望。”

  她向后一颓,眼中很快泛起泪光,因抬手抹去——皇后服色,袖口绞着金色凤尾,铺开的尾羽呈吉字,喻意“有凤来仪”,为祥文。她抬手起落,那片尾羽便从朕的眼前晃过,金色绞丝,明艳张扬。

  朕忽然觉得,椒房殿该换个主人。

  但配得起“椒房殿”一处宫落的主人,早已不在宫中了,这汉宫之中,美人虽多,却无一人配入主椒房殿。

  “臣妾万死!”

  她又跪下,又这样说道。

  万死,——万万死!又是这番话!

  朕未动,口中却说:“免,皇后起罢,——往后,皇后不必行此大礼。”

  她抬头,杏目流眄,好生漂亮。眸中闪动着晶晶亮亮的泪光,只望一眼,就要被这温柔乡吸了魂去。

  “你觉得,——朕会怎样做?”

  她抬头望着朕,似有不解。

  “你叫朕失望呀——”朕长叹一口气。她那般聪敏,又怎会不知,朕所指是何?

  皇帝是老成深算的。朕若做不到用忍当忍,朕又如何守得住朕的江山?给她一拳了,回头儿,再赏她个枣儿。

  她惶惶戚戚,缩着身儿,连瞧都不敢瞧朕:“臣妾惶恐——”

  “不必惶恐,据儿亦不小了——”朕转了话锋,言道:“也该得封了。他是长子……”

  她便哭了:“臣妾代据儿谢陛下!臣妾惶恐!”

  我转身,拖曳的冕服袍角蹭楞楞掠过青琉地,身后传来袍服蹭楞的一片沙沙之声,伴着朕的沙哑嗓音,在殿廊里回旋:“朕亲旨:长子刘据,温文敦雅,孝谨恭谦,甚得朕心,今下谕,皇子据为长、为嫡,堪担重任,立为储君——”

  朕说过,朕愈渐地老去,但朕并不糊涂。

  朕的天下,归了据儿。愿他不违朕心,不悖祖德。

  元朔五年春,天大旱。大将军卫青自朔方、高阙始发,斩匈奴万余人。

  同年秋,匈奴奔袭代郡,杀都尉。

  元朔六年春,大将军卫青率六将军、十万余骑兵自定襄郡发,斩匈奴三千余人。

  同年夏,卫青率六将军深入朔漠,抵南界,全军大胜。

  朕将壁垒坚固的江山,交给了据儿。

           分  割  线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

  鹅毛雪絮飘散在空中,落的极密,叠叠的积盖起来,汉宫浅院,皆被这一片帐幕似的大雪笼覆,连一支箭都扎不进去。

  齐膝深的厚雪趟过来,可真能要了命,执帚宫人扫都扫不动,拧了力道都握不齐帚子来,极困难地将御道除开了一小道口子,这般卖劲儿还要被掌值嬷嬷唠叨:“丫头片子尽想顽呢,多大的脸子吃皇粮不干事儿!喏,该要叫捆了扔里门重活一遭儿来!不使劲道,回头陛下怎么过辇子?!”

  咂咂骂两句,自个儿亦是不会再上力的,嬷嬷们使唤惯了人,这宫女子个个身娇肉贵,平素守值伺候的,皆是做精细活儿,谁做过这个?

  被嬷嬷骂了两句,顶嘴儿是不会的,平素提拔照应的嬷嬷们,多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会儿便有伶俐的宫女儿叫了冤:“嬷嬷,谁身上没个不方便的时候呀?您顶叫那些个贱皮子太监来扫雪,半盏茶功夫,可比咱们干到日头下了山管用好许多!嬷嬷们尽舍不得那些个嘴儿抹了蜜似的‘干儿子’呀,贱皮子太监哟,只会嘴上好,不使唤哪个肯手把子使劲道呀?您呐,吃准了他们养老来的,不如收个干女儿,咱们这边儿当差的女孩子,哪个不比没皮没脸的太监孝顺?”

  嬷嬷便扯起大嗓门哈哈笑了起来:“喏,说不过你们!灵透劲儿不放手上的!这糟行儿!”说归说,疼还是疼人的,便笑眯眯使唤个丫头片子去招一帮子太监干儿来,嘴里还偏说着:“这么地懒儿!早晚打发了家去,连伺候公婆都不会,说婆家谁给你们说呐?”

  丫头片子嘴上再伶俐,这会子是绝躲不过闹个大花脸子的,谁叫是姑娘家呢,总会臊。

  因将帚子一扔:“嗳!不跟您说呐!老没成样儿的……您老怎么尽埋汰人呢!”

  嬷嬷便眯眯一笑:“说婆家也算埋汰人?这不尽想着让你们好吗!”便搓了搓手,自个儿抄了帚子来,随便这么一晃悠,佯扫了扫……

  待太监干儿们都就了位,这才发配了工作,把个宫道钉子似的散满了人。抄帚子一扬,便散花儿似的散了漫天的雪……

  宫女儿果然是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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