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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帮我把门闩上,要不然咱们俩得一块玩完……”
发现门里居然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丁思梵吓得变了脸色,顾不上再躲藏了,飞跑过来拿起那根沉重的铁铸门闩,吃力的想把门在外边闩上,不料这时候又被里边那东西突然一撞门,我父亲支持不住,轰的一声门竟然被撞得半开,反撞得丁思梵惊叫一声,跌倒在地,拿在手中的那沉重的铁门闩脱了手,顺着门缝砸进了门里边。
“铿啷”一声沉闷的金石撞击之声,一支形状奇异,透明晶莹的犄角从门里探了出来,用力一顶那支铁门闩,将沉重的铁门闩撞击得如狂风中的一片木叶,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哐啷”一声,那支横飞出去的铁门闩,将一尊七宝器打得粉碎。
而丁思梵却吓得呆了,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看着行将破门而出的那东西,大脑中一片空白。
“救命!救命!”吓呆了的不止是丁思梵,我父亲实际上已经吓得糊涂了,但糊涂的是脑子,多少年战场上养成的求生本能,却让他一边无意识的喊着救命,一边完全是凭据本能冲到门前,拿手在门里那东西的硕大鼻孔里轻轻的搔了一搔,那东西耐不得鼻子发痒,惊雷也似的猛打了一个喷嚏。
那喷嚏中喷出来一大滩粘液,而更狂烈的是那股子飓风,卷得我父亲的身体皮球一样叽哩轱辘滚了出去,正跌在那落在地上的铁门闩旁边。
“喷嚏,喷嚏,”看来我父亲轻搔的那两下就是有效果,门里的东西又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强烈的气流将那扇沉重的门吹得如纸糊得一样哐的一声完全打开,重重的撞在墙壁之上,又重重的反弹了回来。
“救命,不得了了,牛鬼蛇神统统出笼了……”我父亲和丁思梵完全一样,因为极度的震愕,大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仍然是本能的行为,他操起那根铁门闩跑了回来,恰巧那扇门被响亮的喷嚏冲击开来之后,又刚刚反弹回去合拢,被我父亲趁势一下子将门闩死了。
门里的东西显然不虞有此,顿时愤怒的吼叫起来,更加用力的撞击门,但那扇门是生铁铸成,异常的坚固,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撞开。
“救命,救命……”我父亲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全身都虚脱了,无力的背靠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他却听到自己的喉咙仍然在持续呼喊着救命,就诧异的望了望脸色惨白的丁思梵,拿拳头照自己的喉咙上打了一下,这才把他那陷入机械颤动不停的发出救命之声的声带打得消停了下来。
现在声带终于恢复正常了,不再机械的颤动出救命这种让他丢尽颜面的字眼来了。
幸好丁思梵也同样吓得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父亲的失态。她颤抖的手指着门:“天,那里边有一条……”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父亲突然吼了一声,打断他丁思梵的话。
(5)火山之颠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这是我父亲最习惯的用语之一。
二十年后,那时候已经有了我,曾有一次,有位老战友来看望我父亲,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就吵了起来,记得当时我父亲生气的一拍桌子,大喊大叫道: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我说这世界上有龙就是有龙,我就在安徽的九华山里看到过,不光是我,孩子他妈也看到过。”
“你吹牛!”那老战友反唇相讥:“就凭你夏疯子那熊色,要是这世界真有龙,还不早把你的尿给吓出来了?”
“尿吓没吓出来我还真不太清楚,”我父亲就这点好,吹牛归吹牛,实事还是非常求是的:“因为我当时被那条龙喷了一身的大鼻涕,而且吓得我舌头打了结,除了不停的喊救命,别的话根本就不会说了……”
“你被吓得喊救命?”那老战友听得目瞪口呆,夏疯子居然承认自己被吓得喊救命,这实在是件颇具爆炸性的新闻。
“是被吓得舌头打了结,不是我自己存心要喊,”我父亲发觉说漏了嘴,急切岔开话题:“不过那条龙喷出来的大鼻涕,可真他妈的腥啊!”
当时我父亲就跌坐在腥臭的大鼻涕之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小丁同志,你表现得非常不错嘛,关键的时刻经受住了考验,这表明你和我们劳动人民一样,也都是和王莽反动派势不两立的吗……”
“行了行了,你少说点吧。”丁思梵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你身上……被那东西弄脏了,过来洗一洗吧。”
“洗一洗?”我父亲非常乐意洗一洗,但嘴上却说:“脏点怕什么?为什么要洗呢?劳动人民就是又臭又脏……”说话间,他已经被丁思梵强拖了起来,一瘸一拐的顺着一座由上古的竹简砌成的长廊向前走去:“丁思梵,你别不承认,你对这地方真的很熟啊……”
拐过一道由七彩美玉研磨出来的盛着大粒珍珠的玉器堆放地,进了一个角门,我父亲探头向里一看,顿时喜出望外:“这里边居然有温泉……怎么水里会有这么多的奇珍异玩?”
仔细看看四周,才发现那无数件精美的珍玩并不是存放在温泉之中的,而是年代太久远了,地下宫殿的一角塌陷了下去,恰巧形成了一座温泉,这样就把那些精琢细雕的玉器珍玩全都浸泡到了水中,看起来珠气茵瘟,霞光万道。看我父亲又扭头要对她说话,丁思梵抢在他前面说道:“这是我刚才躲你的时候才发现的,再往里边走,还有一个活火山口,旁边都是从地下冲上来的硫磺石,趴在火山口边上还能看到下面的火光……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我爹哼了一声:“你干吗抵触情绪那么强烈?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关心你吗?”
“用不着你来关心,”
丁思梵拿手一推,我爹咕咚一声跌进水里,顿时舒服得四肢百骸全都绵软,懒洋洋的直想大声呻吟出来:“丁思梵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我们革命同志不相互关心,还要等到王莽来关心我们吗?”
“你既然还承认我是革命同志,那为什么要拿枪指着我?”丁思梵终于抓到了理,忍不住大叫起来。
“这其中的理由难道还需要我来解释吗?”我父亲泡在水里,把那粘稠的胶态液体洗掉:“因为你的历史问题还没有交待清楚啊,至少你对党隐瞒了你在两千年前参与王莽藏宝行动的经历,这表明你对我们还有所隐瞒……”
“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思梵急了:“我不是说过好多遍了吗,我那只是做了一个梦……”
“胡说!”我父亲厉声斥责道:“我们两人明明就在这里,八名战士为了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居然还说这是一个梦?”
丁思梵呆了一呆,这应该是我父亲第二次追问她这个问题。
她无法回答。
眼见得她黔驴技穷,我父亲正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却忽听外边响起了哗啦一声,两人一怔,初时还以为是刚才混乱时碰到的玉器自己失去了平衡倒落时而发出来的声音,可是再细听下去,那声音沙沙的响着,分别是有一个人正在外边。
外边的人是谁?
我父亲和丁思梵霎时间变了脸色。
(6)鬼域伎俩
这座地下宫殿是新朝王莽真正的埋宝之所,要想来到这里,就要经过层层关卡,误入其中的人如果侥幸不死于那些由惨死的工匠及眷属的怨毒与戾气化生出来的冤灵之手,最多不过是到达前面那一座地宫之中,一旦看到透明棺材中的尸首,就会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事实上,在那具由八个冬虫夏草所环护的石室之中,还有一条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地下通道,我父亲甚至误把这条通道认为是地宫开凿时工匠特意为自己预留的逃生之路。而实际上,这条路才是真正通往地下藏宝的秘密通道。
要经过这条通道,就必须要越过一座风雷隐隐的地下峡谷,而在断崖的对面还有一只剧毒的食人巨蝎在守候,即使过了这两关,最终能不能在山径杂乱的地下寻找到这座藏宝宫殿,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阴差阳错,我父亲和母亲来到了这里,要知道这座宫殿已经在阴暗的地下世界空置了两千个年头之久,里边绝无可能还有活人,所以我父亲和母亲在把那扇铁门里所关着的可怕东西可囚禁起来之后,就来到这里让我父亲洗净身上的污液,他们始终就没有仔细的搜查过这座宫殿,因为他们找不到理由这样做。
但现在看起来,他们明显的失策了。
外边有人在走动。
那人的脚步声并不大,但声声如雷,冲击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