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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心,你真聪明。”他坦承不讳。“而你认为你不能跟我一起到台北,一起廝守终生,是因为你还在担心你是个‘扫把星'、是个大災难。”
“既然你都知道了……”她胡乱的挥挥手,“而且也亲身验证了……”
“我说过,那些都祇是巧合。”麥世毓沉住气。
“在一天之中发生那么多巧合,而它甚至不包括接踵而来的災难。”
“我并不把它们视为災难。”麥世毓想起一个礼拜来断断续续发生的停电、断水、他的臥房里突起的小火災,他刮鬍子时无缘无故多了好几道伤等不胜枚举的“小事”,他的确认为是小事,即使现在他号称英俊、冷酷的脸庞上帖了好几条药水膠布,而发生事情时碰巧都是他与天爱在场﹐他仍不相信这全都得归咎到天爱是个“扫把星”,这一切全是巧合,他如此坚信着。
天爱显然被他气得有些恼怒。“你根本不懂。”她低声说道。
“我懂。”麥世毓试图安抚她。“在生活中,每个人多多少少会面临一些危险,无论我们是否刻意躲避它。天爱,我认为那些都是纯属巧合。如果你再提这件事,我会以为这祇是你逃避的藉口。”
“但这不是我的籍口……”她想澄清。
“我又听见你在提了。”他微微一笑,满意的看见她闭上嘴。“你天天採孟家花园的花来探望我,孟明珠不会说话吗?”他转移话题。
一瞬间,她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她很想告诉他真相。“孟小姐不介意这些花会转送到你这里,再说,她也无暇顾及花园里的花了。”
“说得也是。至少以目前她与杨硕热恋的程度,她的确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他看看她有些慌乱的神色,以为她仍在担心,反过来安慰她。
“天爱,你过来这里坐,别一直站在那里。”他拍拍他身边的床铺。
“我站在这里很好,没必要过去。”
“但我想要你过来陪着我,我是个病人……”
“而病人至上。”她替他接完,然后忍不住莞尔一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任他搂着她的肩。
“天爱,其实你在这里也没甚么亲人,”他顿了顿,注意到她的表情。“好吧!就算那群孩子,还有张妈是你的亲人好了,当然如果你还想把杨硕也当成一分子的话,我也不反对。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待在这里没亲没放,还要为孟明珠做事,倒不如跟我回台北。我父母人很好,尤其是我母亲要是看到我带女孩回家,她一定乐不可支,她盼我结婚盼了好久。”
“你是说,你从没带过任何女人回家过?”
“当然。”他肯定的说道:“我一向很有分寸,一旦我带回家的女孩﹐就是我准备向她求婚的对象。”他盯着她的表情,观察她对最后一句话的反应。
“我羨慕你有对好父母。”她故意忽视他话里的意思。
“天爱﹗”
她耸耸肩。“如果你父母知道我是个‘扫把星',他们的反应恐怕就不是你能想像了。”她语气里有着伤害。
麥世毓表情冷了起来。他不是生天爱的气,而是气天爱的父母,若不是她父母伤她太深,天爱不会缺乏自信,他又何须在这里费尽唇舌,祇为了说服她忘掉那根本不存在的事实。
如果让他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他发誓他会为天爱争回一口气。
但现在他祇是哈哈大笑,引起天爱愕然的注视。
“麥世毓……”
“天爱,就算我父母跟你一样相信你自以为是个‘扫把星'的籍口,他们不但不会避你如蛇蠍,他们还会喜欢你、亲近你呢!”麥世毓说的全是实话。
“我不信,没人会欢迎災难入门的。”
“别人或许不欢迎,但我父母却欢迎。虽然他们疼爱我三十几年,但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对非常古怪的夫妇。他们常常有出人意外之举,彷彿生活要充满剌激,他们的人生才有乐趣可言。”
“但那并不表示他们会接迹桓鰹哪选!
“他们勇于接受新的挑战。忽我无礼,他们可能将你视为另一个挑战,然后试图征服你的災难性格,直到成功。毕竟他们已经好几年没遇过足以激起他们斗志的事了,那是说如果你真是个‘扫把星'的话。”麥世毓迅速的搂紧她一下。“如果你目前还不想回台北,没关系,我陪你。直到你想跟我回去,好吗?”他体帖的说道。
天爱虽犹豫,却也祇得点头了。
麥世毓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她不应该再拒绝他。
何況,她嘴里反对他,但心里则否。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得无法自拔,否则她不会在他受到她的波及,频频受伤后,仍捨不得离开他。
换言之,她对麥世毓的感情一如他对她。
她已经爱上他了。
这个事实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
她逃避爱情,避免伤害她所爱的人,但这一天仍然发生了。
麥世毓看见她恍然大悟的神色,关心天爱道:“天爱,怎么啦?”
她习惯性的摇头,眼神逐渐阴暗。“没甚么。我祇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与我有关?”
她烦躁的摇摇头。“我必须想想。”
“也许说出来,我可以为你解決?”麥世毓提议道。
她还是摇头。“我要独自想想。你需要我为你送些甚么上来吗?”她心不在焉的说道。
“我祇要一个完整的你。”他说道。
她点点头。“我会尽快送来,我先走了。”她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胡乱答应,就走出去,她甚至没跟他打声招呼。
麥世毓目送她出去。
他没挽留她。
因为他必须让她好好想想,即使他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何事。
他祇能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她再不开窍,他可就要用自己的方法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孟明珠陪着杨硕坐在孤儿院的庭园里,望着满天星斗。
孟明珠不得不承认在这种乡下地方看星星比起在台北看夹在层层高楼大廈间的星星,心里更有种辽阔惑,甚至还有一种想起来就愉快的幸福。
或许这是跟身旁的人有关吧!
她偷偷瞧一眼杨硕。祇见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满天星辰上,彷彿她的存在与否和他无关似的。
这不禁令她有丝不满。虽然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改变为喜欢朴实生活的半乡下女人,但在短短的时间里,她的个性仍保留部份的大小姐脾气,她无法忍受自己爱上的男人视她如无物。
最后,她決定引起他的注意。
她清清喉嚨﹐打开他们之间的话题。“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她的声音低柔。
杨硕调回视线,半晌,他才答道:“这里的星星每晚都很美,祇是你不曾看过它们。”
接下来又是一段沉寂。
显然杨头并没有意思与她谈心。既然如此,她留在这里也是白留了。
她干脆站起来,拍拍牛仔裤上的灰尘。“我想回家了。”
他怔了会,也站起来。“现在才九点多。”
她不耐的点头。“是才九点多,但我想休息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他连移动的意思都没有。“我以为你想看星星的。”
“我看够星星了,它们又不会陪我说话,而你就像块木头似的半天也不吭一声。”她生气的说道,素净的双颊因为怒火而泛红。
“我本来就是块木头,如果我会说话,阿爱就不会从我手里溜掉。”他突然说道。
她漲红脸。“天爱本来就视你如兄,无论你是不是木头,她都不会爱上你。我不懂我为甚么要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如果你不愿意載我回孟家别墅,我就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我。”孟明珠低喊道。她没想到阿硕依然惦念着天爱,她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她孟明珠第一次这样爱一个男人,到头来却搞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她在他心目中根本没有地位,还谈甚么他爱上她的可能性,简直是在作梦。
她转身向外,杨硕连留也没留。
她的心更是跌落谷底。
“就因为我是块木头,天爱才不爱我,我才有机会碰上你。”他继续说道,没注意到她停下脚步,愕然回头瞪着他,彷彿他是个怪物似的。
“但也因为我是块木头,才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情。”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应该骂他蠢,但她的眼眶却是红了起来。
“阿珠,我承认在刚遇到你的时候,对你百般刁难,看不惯你的所做所为。可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处后﹐我才发现你是个好女人,跟我想像中的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