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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能跑多远跑多远,现在是好机会。”
“好呀。”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我先去收拾东西。”吴小冉说完就急匆匆往里面走,我跟着她进了房子。她跳上床,把衣服、鞋子收好全放进包里。
“还有牙膏、肥皂呢。”
“你帮我弄。”她叠好毛巾。
“真要走?”我傻眼了,“你不是开玩笑?齐主任答应不伤害咱们了,这事马上结束了,你就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
“我哪儿开玩笑了?”吴小冉一跺脚,急了,“能有什么好结果?现在还来得及,他们心思全在西屋那边,我爷爷去了医院,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了,由他们闹腾去吧。”
“再等一等。”
“你一个男人,做事别优柔寡断的。”
“昨天吴飞说,桥塌了。”
“啊?”
“要从别的地方绕,至少得在山里走十天,还得走对方向,要是走偏了,一年都不一定能出来,咱俩只能吃水果喝西北风,夜里爬树上睡觉。”
“你什么意思?”
“我想等桥修好了再走,看看说得这么神秘的传国玉玺是什么样的。都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待这点时间呀。”
“唉,随你。”吴小冉泄气了。
“抱抱?”我说。
她走过来,让我抱着她,头伏在我肩头上,安静得像只小猫。
“还要吗?”我刮了下她的鼻子,“昨晚你吓死我了。”
“讨厌!”
“要不要啊?”
“改天吧,今天我身体不舒服。”
“感冒了?”
“女人的事儿,别问了。”
西屋那边到半夜一直灯火通明,中间我又过去看了看,吴飞他们还没从坑里出来,一阵阵敲打铲土声,应该是有了新发现。
齐主任搬了张椅子,在一边坐着打哈欠,小曹背着手,来回一遭一遭地走。
我走出去,小曹跟了过来。
没有月亮,银河笼罩着层雾气,无数颗星星在闪烁,像是从野地里长出来的,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几抹青黑色的轮廓。
“你宝钗妹妹呢?”
“睡了。”我想,坏了,这家伙又犯毛病了。
“哦,《红楼梦》里有一则香艳篇,写史湘云花园春睡,招来一大群彩蝶。你想想,明媚的春天,无数只蝴蝶环绕着一个睡在石凳上的年轻姑娘,多么美好啊!我现在感觉到一只蝴蝶飞到了我心里,在那儿扑扇着翅膀……”
“曹哥,”我忍不住打跑他的蝴蝶,“即使曹雪芹真来了,你也没必要激动成这样啊。”
“你不理解。”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听着小曹声音都有些哽咽,“这种感觉就像……”他想不出用什么词形容了。
“有甜说不出?”
“有点像啊。”
“哈哈。”我想起猴三说过的一句粗话——哑巴被驴日了。
“兄弟,你说这事完结后,我能跟吴飞要那幅画吗?”
“能值多少钱?”
“曹雪芹的真迹,不能以金钱论的,你说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值多少钱?”
“那你说他会给你吗?”那幅《蒙娜丽莎》的画我倒见过仿制的,一个穿黑衣服露乳沟的胖老娘儿们,冲着外面笑。电视上说这是意大利的国宝,价值几千万美元。
“他留着没用。宝剑酬知己,鲜花赠美人。”
“扯淡!”
“我是曹氏后人,他给我也属物归原主。”
我想起一个电视专题片,介绍中国国宝流失的。“以前英、法联军抢了咱们数不清的文物,好多现在都在他们国家博物馆里藏着,你能要求他们不收钱物归原主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小曹沉默了一会儿,估计也没想出个好的理由来。他换了个话题,“山里的星星好亮啊,北京污染得太严重,很少能看到星星了。”
我仰头看了看,青黑色的天幕上,果然星光灿烂,无数颗星星像冻住的一场大雨,一眨一眨,伸手可触,沁人心脾。
“几百年前,我的远祖曹雪芹先生一定也在这个地方,这片星光下徘徊过,当时他心里想的是贾宝玉,还是林黛玉呢?”
“他爱想谁就想谁,咱们还是去看挖坑吧。”
齐主任还在那看着,坑里却听不到动静了。
我冲里面连喊几声,没有回应,大灯泡围着几只灰蛾子,照得人脸发烫。
齐主任却看不出着急,她侧对着我们,坐在椅子上,低头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对我们视而不见,我走近她看了看,发觉不对劲了。
她脸色蜡黄蜡黄的,全是汗,只有眼珠子骨碌骨碌地乱转。
“主任。”小曹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齐主任的眼睛转得更快了,看得出她也在努力,像是入魇了,根本动不了。
如果从后面踢一脚,齐主任会连人带椅子一起掉到坑里。我的心狂跳着,脚心发痒。小曹揉了下鼻子,和我对视了一下,眼光很复杂。我知道他也有类似的想法。
门咔嚓一声,吴小冉进来了。
她也发现气氛异常,过去摸了摸齐主任鼻息。
“扶到房里去。”
我一愣。
“快啊。”吴小冉着急了。
“救她?”
“让她躺一会儿。”
我还是没动,坑底下也怪,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不会全死了吧?
吴小冉过去搀着齐主任胳膊,摇摇晃晃地扶起她,齐主任眼珠兀自转着,口水滴答着从嘴角流下来,身体僵硬,任由吴小冉折腾。
“你有病啊?”我憋不住了。
“不用你管。”吴小冉拉长着张脸,小曹去帮忙了。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我连说好几句,可他们并不理我,把齐主任搀出门。我一个人留在西屋,气得肚子一抽一抽地疼。
41
那夜我懒得再回去找吴小冉,我生她的气。
女人有同情心没什么错,但也得看场合,太感情用事了就是愚蠢。像齐主任那种心狠手辣的角色,杀我们的心都有,根本不值得救。
刚才还急匆匆蛊惑我一起私奔,一小时不到又发神经了,即使见齐主任落难,兔死狐悲,不落井下石推坑里埋了也就算了,犯不着这样啊。
她怎么就不想想被打了两枪折伤腰椎生死未卜的老头儿?
还有小曹那书呆子,脑子也短路了。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困劲儿上来了,眼皮直打架,正想着靠椅子上眯一会儿,哗啦一声响,坑下有了动静,我一看,差点没魂飞魄散。
史队长赤着上身,满脸油黑的泥,和后面紧跟着的猴三吭哧吭哧地抬着一样东西,像一摊子猪肉,吴飞和林姐却没跟过来。
“那两位……”我还没问完,史队长就投来恶毒的一瞥,我赶紧闭了嘴。
小曹想是已安顿好齐主任,也赶过来,我们帮忙先把那堆“肉”提上来,我屏着呼吸没敢细看,胃里直犯恶心。
这摊子“肉”不会是林姐和吴飞吧?我听说有人下地洞探宝,结果下面放着大石头块,一触动机关就滚过来,把人砸得血肉横飞,只剩下一张皮,还有的是大搅肉机,靠水驱动,直接搞成碎末,连皮都不剩了。
“啥玩意儿?”我听到小曹问。
“太岁。”猴三说。
我吸了口气,把眼睛硬挪到上面,这下看清了,不是肉,一股蘑菇味,但看形状又不是蘑菇,倒像是浑浊的凝固了的胶水。手摸上去还有温度,似乎在蠕动。
史队长看来是累坏了,他爬上来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勺凉水后,铁青着张脸,话都没说一句,又跳下去了。
“出事了?”我问猴三。
“嗯。”猴三看了一圈儿,“老妖婆呢?”
“犯毛病了。”
“啊?”猴三眼睛一亮,接着又猛拍自己大腿,“这运气!”
“找到传国玉玺了?”
“没。”
“吴飞和林姐怎么没上来?”
“死里面了吧。”猴三咧着嘴,无奈地摊了摊手。
按照猴三的说法,石室隔壁果然还有空间,他们进去砸开后,发现还不是一点半点,而是星罗棋布,一间连着一间,但里面除了虫子外,几乎都是空的。
“这不是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墓。”猴三肯定地说,“这应该是个地下避难所。”
“啥东西?”
“你看过《地道战》没?就跟那差不多。爬一段,十米左右,就有个大点可以站几个人的空地方,再爬一段,还是这样。”
“那皇帝自己挖的?”
“他哪来这么大力量?”
“一定是有人曾帮过他。”我想了想,“先别管了,接着呢?在下面待这么久?发现别的什么没有?”
“我们连续爬进了几个地方,都是这样,后来终于找到了个特殊的,两边有佛龛,中间还有这个大家伙。”他指了指那个所谓的“太岁”,“当时我想那应该是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