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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心想,那封信究竟有什么力量,竟然促成两个人的崩溃呢?面对这样的悲剧,也许他不该过分好奇。但是李正越想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决心找找这封本来属于江长有的退件信。
他再次去了刘大德的家,虽说他如今一点都不想登门拜访这个鬼气森森的房子。这座楼里基本已经空了,所有曾经的住户都搬迁一空,留下斑驳肮脏的墙壁。唯一一个证实这座楼房还在生存的,是那个劳改释放犯刘大义。但是李正没有找到他,他去问门口的保安,保安告诉他,刘大义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刘大德和刘老太太两具尸首都还放在殡仪馆。李正想想,去看看刘大德,然后改选个日子,催促着那个刘大义赶紧把后事办了。
“你们可算来人了,”工作人员一边领路,一边抱怨地说道,“你是死者什么人?”
“刘大德的同学和朋友。”李正回答。
“同学?”那人回头看了李正一眼,“他家的亲戚都不出面吗?”
李正想起了刘大义,他连一次都没来过这里吗?
正说着,两人已经同走到尸体存放柜前。那工作人员正打算拉开冰柜的门,李正突然说:“等一下!”那人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
但不需李正回答,他就已经明白了。那工作人员喊了一声:“胡江!你怎么睡这种地方!”
在一辆停尸车旁,卧倒着一个人,穿着殡仪馆工作服。李正蹲下身,摸摸那人的胸口,说道:“你别怕,这个人还活着,看样子是休克。“
两人把胡江喊醒,扶着他回到值班室的□□躺好。胡江喝了一口水,两眼闪烁不定,心有余悸地说道:“太吓人了!那个刘什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那名工作人员倒没什么表示,李正听着却奇怪,道:“刘大德?他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人的?“
那名叫胡江的,拼命摇头,看来吓得确实不轻。但李正心里渐渐涌起不详的预感。刘大德活着的时候,能把这么一个安分老实的男人吓成这样已属不易,死后怎么还能余威更厉?难道刘大德活着是条凶汉,死了还是厉鬼不成?
胡江说道:“不,不,不是那个什么刘大德……“低头猛灌了几口水,又改口说道,“不,是刘大德,是刘大德的事!……”
他语无伦次,喝够了水,情绪平复了一点,李正正要认真地再问问,胡江象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脑袋乱转,四处观望,喊着:“儿子!儿子!我儿子呢?我儿子哪儿去了?可别让那混蛋把我的宝贝给拐跑了!儿子啊!——”他象丢了魂儿一样张开了双手,跌跌冲冲地出了门。
李正和那工作人员急忙追上去。那工作人员说道:“对不起,你一来就撞上这档子意外。不过,老胡也是可怜人,老实懦弱。他老婆嫌弃他没能力,早跟他离婚了,在那边又生了孩子后,根本不管前夫的儿子。老胡一个人把小孩从三岁带到七岁,爱子成痴。值班时也必定带孩子一起来,辅导孩子功课……现在他昏迷了一夜,孩子又不见影子,恐怕……”
☆、殡仪馆噩梦
胡江在前头到处乱嚷,李正和那工作人员顾不上死人,先得管活人要紧,帮他一起找。三人混乱里绕过一片冬青树,突然从树丛里传来孩童的叫声:“爸爸!”接着,一个孩子从冬青树丛里钻出来,迎面一头扎进胡江的怀里。孩子模样颇为委屈,哇地大哭起来。
胡江有气无力地抱着儿子,问道:“宝贝儿,你昨天晚上怎么乱跑?”
孩子回过头,指着身后。
众人这才看到孩子背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人身材修长,穿着半新不旧{文、}的牛仔装,却留着颇{人、}长的头发,十分{书、}地扎眼。他本来一直{屋、}一言不发,看到众人看他,这才走上来,自我介绍道:“我名叫毕修,W市人。本来只是路过这里。”说着掏出身份证在李正和那名工作人员面前一晃,见二人也没有要看的意思,就装回皮夹里,说道:“我昨天才知道,我找的人已经死了。连夜赶到这里想看看情况。当然,半夜里殡仪馆没什么人。我正打算离开,等天亮再过去一趟,听见小孩哭声。本来我也不在意,不过小孩一直在哭,却没听见大人在旁。我就顺着声音寻过来,看看情况。还幸亏让我碰上了,这个孩子说他找不到老爸了,这地方又渗人得很。小孩吓得迷了路,一个人在这院前院后瞎跑,太危险了。我反正打算今天还要来一趟,就顺手把孩子带我住的地方过了一宿。”
李正和那工作人员一时无言。这中间看似平静实际上也够惊险的。胡江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这才擦擦脸,有气无力地对毕修说了一句:“谢谢你了。“这句话似乎就已经耗尽他仅存的所有力气。
那工作人员追问道:“老胡,你怎么回事?值夜班太累吗?“
胡江又擦擦脸上的眼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想来是顾忌什么。这时恰好另一名工作人员过来,是个年轻的姑娘,看到胡江,惊问:“胡哥,这么晚还不回家休息?呀!儿子也不上学了?“胡江立刻把儿子往那姑娘怀抱里一推,说道:“妹子,替我先看着点。”
他看儿子走远,这才对三人说:“昨天九点多,来了一个人,好吓人啊!”他露出恐惧的神色,不过,能说出来的恐惧,其实不算真正的恐惧。胡江已经吓得十分衰弱了,又睡了一整夜冷地板,思路还是清晰分明的。那三个人等着胡江往下嗑,干殡仪馆这一行的,对死人和鬼怪之类说法,司空见惯,不会敏感,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把胡江给吓昏过去的。
胡江还在微微发抖,说道:“开始,我还不在意他,当时天已经晚了,殡仪馆早下班了。我带着孩子住在前头值班室里,一直安稳得很。看孩子上床去睡了,,我想天晚了,上个厕所我也该睡了。那是我也没看表,不过我一向的习惯,该是九点多了。我走到院里,解了手刚出来,有人在我肩上一拍。亏得我刚撒了尿,不然这一拍,非把我吓得尿裤子不可。”
☆、殡仪馆噩梦(3)
胡江还在微微发抖,说道:“开始,我还不在意他,当时天已经晚了,殡仪馆早下班了。我带着孩子住在前头值班室里,一直安稳得很。看孩子上床去睡了,,我想天晚了,上个厕所我也该睡了。那是我也没看表,不过我一向的习惯,该是九点多了。我走到院里,解了手刚出来,有人在我肩上一拍。亏得我刚撒了尿,不然这一拍,非把我吓得尿裤子不可。”
胡江苦笑着,李正递给他一支烟,他摇头说不抽,又道:“我回头一看,根本看不清楚,就觉得那人眼光象两把刀,把我刺得矮下半截来。“
李正张了张嘴,却忍住没阻止。他虽然中学成绩不好,却也知道鲁迅先生的名篇。那刽子手和买血馒头的小栓爹见面的场面。但其实是,他隐隐已经知道了一个结果。虽然这个结果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胡江说道:“我当时还以为是贼,或者打劫的。不过他要是因财而来,那他真的找错地方了。我吓得牙齿磕架,说不上话。这人一张口,我就安心了。“胡江说到这里,又一次有气无力。这个态度,使听他说故事的三人都看出来,胡江的安心只是暂时的,大餐还在后头。
“那人说,我是来看刘大德和他母亲的,你给我带路。我放心了,不带路是不可能的,我惹不起他。按理九点多了,我应该喊来保安把他赶出去。不过那个时候我可没这个胆量。我好后悔啊。要是我当时坚决得宁可挨上一顿老拳也把他赶走,后来怎么会被他挟制住呢?“
“行了行了。“毕修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懊悔,”半夜里他来探望死者遗体?他咋这么会挑时候?“
这才是重点。为什么半夜里来看望死者,白天不来呢?
胡江口吃地说道:“他……他跟着我倒停尸间,找到刘大德的尸体,他先在尸体上搜了一遍,估计是找钱和别的什么东西。我不敢问,看着他瞎忙乎。最后,他咒骂了一句,看来是什么都没找到。我看他直起腰,挺失望的样子,心里我可是松口大气,心想这纹身快点走吧。不过,我当时因为知道刘大德是跳楼摔死的,我胆子小,一直没去看他的尸体。而且因为刘大德母子因为没人过问,遗体化妆师也没给他化妆整形。我看了刘大德的脑袋,看到了灰色的脑组织,我就不敢再看下去了。可是我当时可能是吓得昏了眼睛,感觉刘大德睡在那里,就好像真的是睡觉了一样,睡得像个恶魔。我甚至都幻想自己看到他布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