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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科斯,这可是一场友谊赛,只不过我们给它加了一大笔赌注而已。”尽管内心深处已开始产生忧虑,邦德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冷静。
俾斯马克也许有一辆高性能的汽车,但他不可能知道邦德的绅宝车加装了新的注水系统和助推器。不过,对于卢克索尔,邦德就不敢有丝毫的怀疑了。他的对手是一个真正的赛车行家,而且占优势的是,他对俾斯马克赛车跑道了如指掌。
“好吧,马科斯,请代我向你那位行家转达一句话,就说我希望能公平竞赛,能者获胜。就这句话。现在,我可以为绅宝加点油吗?”
俾斯马克漠然地望着他,那种神态显得阴毒凶恶,眼里一片空白,嘴角阴沉下垂——全然不见平时那个嘻嘻哈哈的滑稽演员的影子。邦德心底不禁冒出一阵凉气:他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那是职业杀手脸上所应有的那种冷漠表情,一个签约杀手执行任务前脸上就会露出那种表情。
这种表情刚一闪现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俾斯马克脸上又堆满了笑容。“詹姆斯,这些事情我的弟兄们会为你做的。”
“不用麻烦了,谢谢你。”邦德宁愿自己动手处理一切——加汽油、润滑油、水和冷却剂。
给汽车做最后的检查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检查完毕后,邦德向俾斯马克那边走去。俾斯马克此时正亲切地同宁娜和赛达二人闲谈。
“我已准备好啦。”邦德面朝三人宣布道。
一阵沉默过后,俾斯马克点了点头。“是否请你过来抽个签,以决定起跑位置……”
“啊……”邦德哈哈大笑。“我们还是和气一点吧,就在这儿扔硬币决定就行了。我相信瓦尔特不会在意,你——”
“詹姆斯,”俾斯马克轻声细语地说。邦德察觉出了威胁?是不是他自己过于紧张,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詹姆斯,你必须了解瓦尔特的性格。他在这件事上是十分认真的。我去看看他准备好了没有。”
有了单独同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机会,邦德却根本没有聊天的心思。“女士们,我要告辞了,”他带着胜利的笑容说,“比赛结束后再见。”
“看在上帝份上,邦德,千万要小心。”赛达陪他走了一会儿,悄声叮嘱他。“那帮混蛋想害死你。请听我一言:别冒险,那样不值得。”
“请放心。”邦德笑嘻嘻地挥手同她再见,一转身,看到俾斯马克和卢克索尔正迎面走过来。
卢克索尔举止十分得体。两人握手,互祝一句“能者获胜”,然后掷硬币决定起跑位置。邦德输了,卢克索尔得到了靠右侧的内圈车道。
俾斯马克以诵诗的声调庄严宣布道:“这场比赛要环绕跑道跑足十圈。你们所跑的圈数将在加油站附近举牌标示出来,瓦尔特的用红色,詹姆斯,你的圈数用蓝色标示。我担任总指挥,你们都要听我指挥。你们先在起跑线上各就各位,然后关掉发动机。我将站在那边的发令台上举起信号旗。你们二位都要以竖起大拇指的手势表示能完全看清我的动作。然后,我将挥动信号旗划一个圆弧,你们就发动引擎。待你们二人都已准备就绪,就再一次竖起大拇指。然后,我举起信号旗,从十倒数到零并随即向下挥动信号旗,你们就可以开动汽车了。信号旗要等到获胜的车子跑完第十圈并通过发令台时才会再一次向下挥动。听明白了吗?”
邦德驾着绅宝慢慢开向起跑点。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策略了,于是,他的大脑先于车轮开始飞速运转。他还完全不清楚对手的底细,因此,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摸清同自己较量的人和车的实力。
他希望对方从他那两圈试车中得出的印象是他的绅宝车已跑到了接近极限的速度。必须现在就想好对策,否则便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当他驾着绅宝在起跑点上就位时,邦德作出了最后的决定。他要让卢克索尔至少在前五圈时领先,这样,自己便能获得以各种不同的速度熟悉跑道的宝贵经验,同时也可以趁机探探卢克索尔的底细,看他是否如自己所怀疑的能以真正危险的动作阻止超车。
等到第六圈开始时,只要邦德的驾车技术比得过卢克索尔,绅宝车马力也能保持稳定的话,他便要开始超车了。一旦领先,邦德便可以开足马力,全速奔驰了。只要他不超越汽车和跑道的安全极限,提高一点冲刺速度,显然有可能同卢克索尔拉开至少半圈的距离,这一步至迟应于第八圈时完成。
俾斯马克在看着他,邦德竖起大拇指,信号旗开始划圆弧。卢克索尔的汽车发动机怒吼一声点火发动了, 其响声已表明其马力大于一般谢尔比…美利坚汽车的发动机。
绅宝车静静地停在原地隆隆作响,邦德向周围扫了一眼,注意到两车之间的距离,同时也看到卢克索尔那双凹陷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正带着强烈的仇恨盯着他。
邦德面向前方,打手势向俾斯马克发信号。
信号旗举了起来,邦德将调速杆推到一挡,松开手闸,右脚踏到油门上。
信号旗向下挥动了。
那辆所谓的谢尔比…美利坚车尾一摆, 闪电般离开起跑点绝尘而去。卢克索尔起跑的速度这样快,看来是想彻底击败他。开始加速的同时,邦德心里已意识到对手企图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拉开大段的距离。他使劲猛踩油门,启动涡轮增压器,眼看着计速表指针升起来了。
卢克索尔大概已经达到100英里的速度奔驰于弯曲路段之前的那段直路上了。邦德继续加大马力,将调速杆推到第五挡,只听涡轮发动机像喷气机引擎一样发出呜呜轰鸣声,绅宝车时速已超过120英里,很快咬住了卢克索尔的斜坡形车屁股。
两车之间只有几英尺的距离了, 邦德不得不换档减速,保持100英里的时速紧随在卢克索尔后面。到达弯曲路段时,他看见卢克索尔的刹车灯在闪烁。邦德自己并没有使用刹车,他只是通过换挡减速,以较慢的速度开过弯曲路段。当卢克索尔似乎已飞到弯道尽头的凸坡上空时,他的计速表指针还指着70英里的刻度位置。
邦德以略低于70英里的时速冲过凸坡时,双手被震得从方向盘上脱落下来。直待听到绅宝车坚实的车体在跑道上着地之后,他才升高调速挡,并用力踩踏油门。
一百英里似乎是卢克索尔的安全极限时速,邦德也不再提高速度,一直紧跟在卢克索尔后面过了直角转弯。 他让绅宝车亦步亦趋地跟着那辆谢尔比…美利坚——尽量靠右,紧贴跑道右侧边缘,突然听到后轮转向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邦德暗想,像这样来十次,轮胎可真要起火烧掉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汽车又驶入了之字形弯道。
在这儿,卢克索尔显示出了独到的技巧——在急转弯处不停地使用刹车,但在前后转折点之间哪怕是很短的直道上,他也要加大马力疾驰。
越过弯道进入下一段直道后,邦德才意识到他们通过之字形弯道时的车速至少在70至80英里之间。毫无疑问,卢克索尔不仅是个信心十足、技术娴熟的高手,而且意志也很坚强。然而,在这段长长的直道上,他却没有让他那辆银灰小汽车的时速超出100英里。
来到最后两道弯中的第一道弯之前,邦德已经断定卢克索尔以一百英里左右的时速行车,可能保留着40,也许是50英里的余地,当需要时便可以在直道上发挥出来。
这实在是一种高明的招术。在这条赛车道上赛车需要高速行车时能准确操作,思想要高度集中,手脚要不停地用动作。邦德自言自语道,用智慧打败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卢克索尔会将这种车速保持到最后三圈,也可能是最后四圈之时。他相信,到那时候,邦德人也累了,车也疲了,他便可以开足马力,全速冲刺了。
他们闪电般地掠过大看台。邦德抬头一看,平视显示器上显示出的数字略大于100,卢克索尔微微领先。
也许该改变策略,提前超车,不必等待了。不过,这一圈还是跟在他后面,等跑完再决定什么时候开始超车。
当他们跑完第二圈,又一次从大看台旁边呼啸而过时,邦德已经开始冒汗了,但还是懒得使用刹车,依然手脚不停地用劲,靠换挡和踩油门控制车速。
当汽车沿着直道向弯曲路段疾速奔驰时,邦德暗暗打定注意:这是个理想的路段。跑完第三圈后,他就要准备超车了。
冲出第三圈最后一个弯道之后,绅宝与卢克索尔的车尾相距不足六英尺。看到卢克索尔的车略微向左边偏了一点,邦德心想,现在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