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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左拉的小说、鲍狄埃的诗篇相仿的文稿……全都惟妙惟肖,卓越无比!
奥涅尔点点这叠稿纸说:“它们总共才费了我3小时20分钟,这样的产量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惊得张口结舌:“但……但是你用它们来干……干什么呢,奥涅尔?签上你自己的名字吗?按照法律来说它们是属于你的,这是你的作品,而不是雨果或莫里哀的。我认为你肯定能够发表它们,恐怕所有的文学奖都将被你大包大揽了。这台机器多么不可思议!你能告诉我更多细节吗?”
奥涅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得了,它的原理非常深奥,恐怕对你说不清楚,因为你的数学基础不行。还是让我们来喝一杯吧,为了你的远行也为了我的成功。”
于是他转身去了厨房。
我听到奥涅尔在冰箱里找寻食物。他不愿正面回答我,我也弄不明白他要这些文稿干什么,是想去出版吗?
后来不久我就动身去了南极,一路平安无事。每天忙于考察,几乎忘却了奥涅尔的奇妙发明。我也没从无线电里听到有关新闻。报纸到达我这儿要推迟很久,不过当我考察结束时,我却见到报纸上对奥涅尔大吹大捧,不但登了他的履历还配上大幅的照片。
那是在某个晚上,在我检查一大捆刚刚收到的报纸时,醒目的标题赫然映入眼帘:《奥涅尔的奇特发明!》。我就自言自语说:“这肯定就是他的写作机器,他竟然公布了这个秘密!现在全世界都会知道他是如何发表大量作品的了,这是一场真正的文化革命!”
可是报上讲的完全不是这码事,只是报道奥涅尔发明了一种崭新的电子烤炉:可以烤制小鸡、牛排等等。这种烤炉风行全球,人见人爱!
那么写作机器呢?难道出了问题吗?
一回到巴黎,我马上冲到奥涅尔家去拜访他。他的外貌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是那颗大脑袋,漆黑的眼珠,彬彬有礼的微笑,但是我发觉在笑容里隐藏着些许悲哀。
“别来无恙,奥涅尔?”
“很好,应该说非常好,好得不得了,钱财简直滚滚而来。”
在我离开的这段期间,他的房屋修葺一新,还添置了新衣、新家具。
“这些全是靠了烤炉的功劳?”
“不错,”奥涅尔承认,“许多厂家在抢着和我签定合同,你在南极生活得好吗?”
“很有趣,”我说,“我正想出版一本关于企鹅的专著……”
“那太好了。”他惊叹一声,“你找到出版商啦?”
“那倒还没有,因为书稿没有完成。不过我们暂且别谈这个。奥涅尔,你的机器出了什么毛病?”
“我的机器?”
“是啊,我指的是你那台奇妙的写作机器,它怎么啦?它无法使用了吗?”
“不,恰恰相反,工作棒极了。”他漫不经心地指了一下书架说,“它已经为我写了几十部极好的书。如果你还要去南极,不妨随身带上几本读读。”
“怎么?你不打算出版它们吗?”
奥涅尔只是微微耸肩。
于是我的脸色变白:“这是怎么回事?是出版商不愿意吗?这绝不可能,奥涅尔!为什么要拒绝出版这么杰出的作品呢?”
奥涅尔干涩地打断我的话说:“我可以给你看看出版社的回信,各家的答复如出一辙,‘在认真拜读来稿后,我们深表遗憾,无法采用……’”
“那又是为什么?”
“理由也大致相同,什么‘它明显地过多受到巴尔扎克的影响’啦,什么‘毫无疑问,您对福楼拜的作品读得太多’啦,什么‘过度模仿莫泊桑的风格,缺乏特色’啦,都在说抱歉,抱歉,全是抱歉……”
“你说所有的出版社都拒绝吗?”
“正是如此!”
“太可怕了!不过我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你不妨打开机器,对着麦克风,就别提什么左拉或者大仲马之类的作家,你索性说:‘奥涅尔!’那么自然就会得到你奥涅尔自己的作品了。”
他开怀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去试过吗?错啦!我早就在按下‘长篇小说’键盘的同时就喊了自己的名字……”
“那结果如何?”
“过了43分钟,我才得到100页手稿。”
“这是一部什么样的杰作?”
“它居然是一篇《关于用新式烤炉煎烤牛排或羊排的心得体会》的技术论文!”
——(完)——
一粒霰弹
M·格列什诺夫 著
风一直呼呼刮到天黑。花园和森林树梢后面还留着几抹红霞,当凉台上亮起电灯时,晚霞也就随之消失。凉台的台阶延伸下去,尽头已是一片漆黑,宛如进入海洋深处。苹果树枝也如海草一般依稀在远处摇曳。餐桌上铺上台布便耀眼夺目,茶碗、果酱高脚盘像宝石一般晶莹发亮。
“总是这样,”娜捷日达·尤利耶夫娜得意地说,“电一开,这凉台就显得舒适、欢快,令人无比地陶醉啊,瓦利亚(依万的别称)……”
依万·费多罗维奇默默地坐到桌旁,妻子的这番兴致并没有触动他,他眼下急需的只是热呼呼的酽茶。平时一天到晚讲个口干舌燥,如今考试期间,更要辅导、抽查口试……一切的一切把他这个化学教研室的副教授给累坏了。临近傍晚他几乎站不起来,可还要硬撑着乘火车回到别墅。一到家除了填肚子和休息之外,就什么都不顾了。
“吉玛!”娜捷日达呼唤着儿子,“喝茶了!”
女仆格露莎端来茶炊,放到桌子中央。依万全家按俄罗斯传统方式喝茶,许多年来一成未变,全然不去追求当今的时尚。
“谢谢,格露莎。”娜捷日达说。
9岁的吉玛走进凉台,裤兜胀得鼓鼓的。
“又摘苹果啦?”娜捷日达不无责备地问,“我说过多少次了,生苹果不能吃!”
吉玛揉了揉眼睛在父亲身旁坐下。
“斯维特拉娜·彼得罗夫娜近况如何?”她问丈夫,“玛丽娅·盖奥基耶夫娜休假回来了吗?”
她对丈夫同事的妻子表示关心。这很自然,何况,彼得罗夫娜还是她的一门远亲呢。
“玛丽娅·盖奥基耶夫娜已经回来了。”依万答。
“人家多有福气啊!”娜捷日达说,“她想必带来了……”
娜捷日达像任何一个女人那样对穿着打扮都有所偏爱。依万深知妻子的毛病,对妻子的这类隔壁戏早已听惯了,只把它当耳边风而已。
大家都没再说话,寂静只是被吉玛大口呷茶咂嘴的声音给打破了。吉玛对茶显然十分满意。
“吉玛!”娜捷日达喊着,还板着面孔瞪了儿子一眼。
儿子不再咂嘴了。娜捷日达转向丈夫,正想问点什么,却突然一声大叫:
“哎哟!……”
依万和吉玛立即放下茶碗,惊奇地看着她。她的脸都变样了,疼得上齿咬着下唇,慢慢地侧过身去,时而看看花园,时而看看自己身后。
“你怎么啦?”依万问。
娜捷日达转身背对着儿子和丈夫,同时一只手从肩膀伸到后背去,摸着疼痛的地方。这时爷俩看到,从她手指下的短衫上渗出了鲜血。
“你受伤啦?”依万跳了起来。
“妈妈!”吉玛一跃而起。
“哎哟!……”娜捷日达又哼了一声,并把手指挪到眼前。一见血,她便瘫软地仆到桌上。“那是什么,瓦尼亚?”她问。
依万已经站到她身边,仔细地察看着短衫上的血迹。随即也转向花园,往暗处望去。
“那是什么,瓦尼亚?”娜捷日达又问。
“别紧张。”依万说,但马上又针对妻子的问题坦诚地说,“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转身朝门口叫了一声:
“格露莎!”
格露莎应声赶来。
“拿卷纱布来!”他吩咐,“还要点碘酒。然后马上给急救中心挂电话求救。”
“出什么事了?”格露莎看着趴在桌上的女主人问。
“快去拿纱布和碘酒!”依万大声催促道。
一分钟后纱布、碘酒拿来了,格露莎又忙着去打电话。依万和吉玛把娜捷日达扶进里间,坐到沙发上。 “有危险吗?”娜捷日达问。
“没有。”丈夫安慰着。
急救车要从莫斯科赶来。依万大约估计了一下,从莫斯科到这个别墅小村有40公里路程,医生至少要半个小时以后才到得了。
“疼吗?”他问妻子。
“疼。”妻子答。
“只好忍着点。”依万说。
吉玛也像妈妈先前反复问的那样问:
“那是什么?”
“枪伤,”依万只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