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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诧异疑惑就让他去吧。
月华笑吟吟的走到未清韵身后,“十二姑娘,三小姐来了。”
正在抚弄着那枝红梅的未清韵抬起眼,扫了万三金一眼,欣然而笑,“三小姐这么一装扮倒是清雅的很,月华,改明儿送些素雅的绸缎给三小姐做衣服。”
万三金上前一步,微笑施礼,“那三金多谢十二姑娘了。”
短短的一句谢话,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此言一出,不仅未清韵诧异抬眼,就连叶闻人都看过去。
万三金脸色淡然如水,不怒不喜任着两人目光落在自个儿身上,盈盈浅笑。
笑话,她本尊好歹也是被爸妈娇宠的千金小姐,爸妈去世她也成了万氏董事长,即使鲜少管事可商界名流各界政要也时常是见着的,这两个人的目光她还不放在眼底。况且,在她眼底看来,这两人也不过是少年少女而已。
叶闻人眉眼上挑将万三金眉眼之间的清朗之气收在眼底,眼底掠过一抹玩味。
这万三小姐可没有市井所传的粗鄙,到底是言传有误,还是以往她故意为之?若是后者,这个小女子可真真的不容小觑了。
想及此,他微微一笑,“三小姐,请坐。”
早就有人利落在左边设下一方软椅,万三金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才堪堪坐下,便有一紫衣小婢匆匆忙忙上了楼,俏丽小脸全是急迫,急急奔到未清韵面前,“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月华忙斥责,“月巧,你不在家里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不回去,扰了姑娘与叶公子游湖的雅兴你担罪的起吗!”未家的家事也是能够拿到这里来说的吗!
月巧被月华一斥,眼眶里立刻全是委屈水色,嗫嚅了声说不出话。
“月巧年纪小不懂规矩,我就带她下去。”月华忙赔笑着伸手拉着月巧往船下走。
“月华,站着。”未清韵皱皱眉,声音微厉,“你这般做,倒象是显得我当叶世兄当外人了。三小姐……自然更加不是。”
自然更加不是外人实则就被当作外人的万三金瞥眼看向明显排在她前面的叶闻人,心中一涩,唉呀作势拍了自个儿脑袋一记,“唉呀,看我这记性,我娘亲特地嘱咐我一定要回去吃午膳的,这水一淹都将我给淹糊涂了。十二姑娘,二公子,我这就回去了。”
说罢,她朝两人施了个礼,匆匆忙忙的下楼去了。
未清韵看着万三金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讶意。
万三金何时这般知进退懂人意了,倒真的象是变了个人。可不管是变或不变,她对这个万三金还是喜欢不起来,说不出理由,直觉而已。
她一抬眼,见着叶闻人也盯着万三金的背影,心中微恼。
初相见,也是阳春三月,公子王侯肆意轻狂轻裘怒马,偏偏乱花丛中但见他青衣儒雅手不释卷,或怔然或微笑或摇头叹息,仿佛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天地。
长亭开外,绿水涟漪出万千纹路,雅然如斯间环佩轻摇作响,清雅风华恍若谪仙。
偶然错眼,便已然沉醉。
偏又偏,他虽然一直与她交好,可她总是觉得她根本走不进他的心。她与他之间,总是搁着一层隔阂。
她勉强而笑,“叶世兄,真是见笑了。”
叶闻人回过神,微微一笑,“十二姑娘,您随意,我到船头走走。”
未清韵看着他离开也不好阻拦,面色微沉,“说罢。”
月巧瑟缩了下,“回十二姑娘的话,十四少爷将咱们的聚古斋给砸了。”
月华讶然低呼了声,“将聚古斋给砸了?十四少爷最近闹的愈发没有王法了。”
“砸的原因是什么?”未清韵端起桌上茶盅,抿了一口,却是冷的。她蹙了蹙眉,月华立刻将茶盅接过换了一杯热茶。
“……十四少爷说聚古斋里有假古董。”
“有假古董?”未清韵睐起的眼猛然睁开,眸里俱是森然冷芒,身子也坐直起来,“聚古斋的管事是谁?胆子倒是大的很。月华,明儿你就去找十一哥,将那管事给换了。一家店砸就砸了,可别砸了未家的金字招牌。”她顿了顿,看向月巧,“十一哥知道这件事了没有?”
月巧忙道,“我想着这是十二姑娘负责的产业,所以管事一回报我就赶过来告诉姑娘了。十一爷还不知道呢。”言语之间倒有几分得色。
未清韵脸色微沉,“月巧,从明日里你去大厨房帮忙吧,别在我身边伺候了。”
“十二姑娘,我、我……”月巧登时惶然,慌不迭的磕了几记头,“姑娘,月巧……”
“你回吧。”
月巧不敢辩驳哭丧着脸慢慢后退下去。
“小聪明过了头,难成大事。”未清韵将手中热茶递到月华手上,慢慢的呼了口气,“月华,你倒是多费点心,别让我院里的人都是这般鼠目寸光。我到底是女儿家,就算手上管了几家店,也还是承不了家业,何必淌这趟子浑水。”
“姑娘说的是。”月华忍不住担忧道,“可聚古斋出了假古董而被砸了,难保老太君不会怪罪姑娘,姑娘还要想法子解决了才是。十四少爷也真的鲁莽,告诉声就得了,何必要砸店?这倒好,还要姑娘费心收拾烂摊子。”
“算了,砸了就砸了,他砸总比旁人砸还好。月华,你找个妥帖的人给我放风出去,从今儿以后但凡买了聚古斋古董的人可以找人验货,若是假货聚古斋必罚以百倍。”
“是。”
第八章
叶闻人信步走到船尾,却见着船尾早就坐着一人。心中纳罕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那坐着的人居然是本该告辞离开的万三金。她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万三金双手抱膝眺望远方,远远看去周身却是萦绕着寂寥的气息,整个人仿佛独自享有一个私密天地,让人根本走不进去。不过十三岁而已,那侧影却是经历了许多沧桑。他的眼力极好,好的几乎可以看得到她眼角的晶莹之色。
叶闻人忽的察觉到自个儿似乎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匆忙便要转身离开,才走了一步,胸腹之间忽的涌上一股咳意。咳意来的又快又急,他掩唇咳嗽了几声。
万三金一听旁边咳嗽之音,下意识眨眨眼将眼中快要涌出的泪给眨落下去,方才回头看过去,嫣然而笑,“二公子。”
她的眼晶亮,阳光落入眼中已然变成了月光,闪烁着各种光亮的神采。偏偏她又唇角含笑,一副状似坚强无比的模样。娇弱与坚强交织在一起混构出一股奇特而复杂的气质,分外亮眼。
碧水蓝天,轻风依然,素衣长裙随风摇曳出许多纹路。
许多年后,叶闻人尤然记得此时此刻的怦然心动,再回味时,却已成了剪影早就刻在心房之上。
自然的,这是后话。
叶闻人心中忽的泛起些微的涟漪,心中陡然软了下来,咳了声,慢慢走到船尾那边,“三小姐坐在船尾,仔细跌了下去。”
“如果跌下去可以重来,倒也好的很。”万三金漫不经心伸手拨弄碧水,碧水登时起了一阵涟漪。她一抬眼却看见叶闻人皱眉看着她,她忍不住笑笑,“二公子莫要担心,我不过是在说些胡话罢了。”
如果摔下去确实可以回去,她一定义无反顾,偏偏她又根本没有把握,死了一回之后,人难免是会怕死的。
“三小姐可会凫水?”叶闻人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在水里拨弄,忽的丢出这么一句出来。万三金愣了愣,如实回答,“会些皮毛。”
“我不会水,而且我怕水的很。”
“咦?”
叶闻人看了她一眼,学着她的姿势在船尾坐下来。“我自幼体弱,小时候更是因为误入河中差点溺死。所以我一直怕水的很。”
杏眼诧异盯着他。
叶闻人继续道,“我非但怕水,还怕生病,总而言之,我怕死的很。”他淡然一讪,笑容恰如朗风霁月,“我这般孱弱都能够苟延残喘下去,三小姐健康若斯何苦想那么无妄之事。世间本就有百般苦楚,既来之,则安之罢。”
既来之,则安之?
好一句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在找到回去方法之前一定要好好活着,可听到这么一句话,心中说不感动却是假的。她本来是准备离开的,可刚刚走上岸又折回来了,这个画舫仿佛与世隔绝的孤岛,偏偏,出了这算不上温暖的孤岛便是复杂人世了。
到底还是有些怕的。
不怕那是假话。
可他说的极好,既来之,则安之。
她总不能在这画舫上躲上一辈子罢。
这个少年,虽然极有可能有百般算计,到底,是个好人。
“三小姐聪明人也。”
“二公子真知灼见。”
两人同时出口,都怔了怔,万三金先是掌不住笑了起来。
叶闻人唇角上扬,笑意温暖。
那笑容,却是似曾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