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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魏紫可真有眼福。”魏紫淡淡回道。她的心并不在牡丹身上。令她讶异的是,王今仍未见姚黄出现,没料到他这么沉得住气。若她猜想得正确,为了天子的安全,他今天应该会到才是。
没见到他,她还真提不起兴致同皇帝应酬了。
就在她百感无趣之际,以陈大人为首的一群大臣们浩浩荡荡朝他们走来,身后跟随的十数个宫女太监,个个手里捧著一盆牡丹花,恭敬谨慎得宛如捧著自己的身家性命。
“哈!说著说著他们就到了。魏紫,咱们看看去。”皇帝一见倒开心,他亲昵地挽著魏紫,到最近的亭子里坐下,“要是难以抉择,朕还想要你给朕一些意见呢。”
一群人照例对皇上行了礼后,陈大人开口了:“皇上,此次洛阳花会蒙圣上亲临主持,不仅花卉品种之多远远超越了往年,花朵之盛艳程度更是空前。臣等斟酌许久,终于选出了十二株花型、花色皆出类拔萃的牡丹,请圣上御览。”
太监宫女们在亭子里排开,手中的花卉红白黛绿,五彩缤纷,朵朵开得娇艳。
皇帝见到牡丹,兴致勃勃地走向前,赞叹的眼光扫向重重花瓣。“嗯,这株夜光白开得挺好,你觉得呢?”
“呵,穆公子好眼光……”魏紫正要回答,却突然收口,因为她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馨香,心头一凛,同时间听见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发出的一声惊呼。
十二株盛放的牡丹奇迹也似地忽然合起花瓣,低垂下花苞。捧著花盆的太监宫女们差点儿没把盆栽给掉下地。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况的众人议论纷纷。
“这、这是怎么回事?”
“花朵见了皇上,正给皇上磕头呢。”朗朗的嗓音传来,让魏紫眯起了眼睛。
只见凉亭旁的苗圃走出一年轻男子,手中拿著一把铲子。
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牡丹花神来了,莫怪花儿皆低垂下头。魏紫冷哼。他果然是不放心她,这不盯她来了么?
“大胆奴才!竟敢私自进入花园。来人,拉下去!”陈尚书一见男子,立即大声暍斥,随即往穆执里面前一跪,“微臣百密一疏,让闲杂人等闯进了花园,请皇上赐罪!”这个人是谁呀?陈大人还是想不起来,就不记得家丁里有这一个人呀。
“慢。”穆执里很快地恢复镇定,他定睛看了看方才说话的男子,他的衣衫似是官宦人家府里的下人穿著,是陈府园丁吧?可这样的气质……穆执里皱起了眉。
“你是谁?”穆执里开口问道。
“小民姚黄,乃是近日才人陈府的家丁,也是个爱花人。”年轻男子对穆执里行了礼回道:“方才若有惊扰圣驾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喔,起来吧。”看著眼前这名男子,穆执里忽然有种熟悉之感,语气也不自觉地亲切了:“你方才说,这些牡丹是在给朕磕头?”
“是呀,相传武后『诏游后苑,百花俱开,牡丹独迟,遂贬于洛阳。”姚黄站起,匆匆瞥了皇帝身后的魏紫一眼,目光又有礼地回到穆执里身上,“今日圣上爱花传为美谈,可见爱花惜花之人,就算气傲如牡丹,也心甘情愿为之折腰了。”
“朕听你的话意,似乎你能解花语。那么朕倒要问问你,”穆执里在那十二株闭合的花苞前绕了一遍,手指其中一株,“你就先说说这株牡丹的来历。”
“回圣上,”姚黄拱手一揖。他即使称作奴仆,弯身行礼,却仍令人感觉不到奴仆的卑微轻贱,“要论花分名,首在花冠,可分十三别,但此刻花苞已合,草民只有从枝条来看。”
“此株的枝条与茎杆的开张距离恰到好处,花枝直立抽拔,但又能顾及四周的拓展,行的是中庸之道。再看它新芽的色泽,略近于青蓝之彩,芽色与花色有一 定的关连,因此草民斗胆猜测,这是一株『蓝田玉』。”
魏紫听姚黄侃侃而谈,只见众人皆露出惊讶佩服的神色,唯她一个嗤之以鼻。
他堂堂一个牡丹化身,又以神号之,若要说得错了反而才是耻辱。
“陈尚书,他说的对也下对?”
“回圣上,这正是微臣家中所养的蓝田玉。”
“嗯。朕方才看见这蓝田玉花开宽大,本应是半球状的花冠却几乎托成了圆形,你可知它为何开得如此?”
“这是因为花栽在花盆之内,能容的土量少,储水之能狭隘,但也是三至四日浇水一次便可。花之所以开得太过茂盛,想必是主人担心牡丹失水,而浇水太勤了。若土壤过于潮湿,反而会令牡丹在秋季开花,来春便不怒放了。”
在场聆听这番道理的官员们似乎都能体会这经验,因此纷纷议论,点头称是。
看见陈尚书一脸赧色,穆执里也知道姚黄所言是真,露出了微笑。
魏紫看他这样得意,胸臆难平,他的目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在她身上——魏紫眼眸一转,向那十二株牡丹轻匀地吹了一口气。只见牡丹花轻轻旋身,有如春睡乍醒的娇娥,缓缓向天下人展露最娇美的容颜。
众人的目光很快地被牡丹花吸引过去,啧啧称奇。
唯有姚黄,他若有深意的眸光,在一片喧哗声中悄悄与魏紫的重叠。
他如同她所期望,来到这洛阳花会,却还是不懂得魏紫那方寸玲珑心。
与魏紫重逢之后,他常常在想,魏紫不愿意听他解释、不愿意随他回到过去生活的理由。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当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太多的在乎会令他们失去理智。他要让他的声音重新进入魏紫沉湎于自怜哀伤的情绪中,那么唯有让魏紫相信,他的确是爱著她的,而且爱情得非常深。
魏紫莫非是真的察觉了,他在那一刻的“不够”真诚吗?他确实想念她,即使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多……言语的技巧,若能藉此轻易达成目的,有什么不对?
魏紫,这个名字敲在他心头,沈甸甸地。也许他真有自己说的,那么思念她也不一定。
第三章
“姚黄,你的确是一个奇才。”穆执里的声音重新将他拉回现实。此刻周围的喧嚣已经止息。姚黄见穆执里执起魏紫的手,高兴地对他说道:“你来见见朕身边这位魏紫姑娘,她可也是个知花人呢。”
“草民之前就曾耳闻洛阳有位魏紫姑娘养花本事一流,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姚黄欠身,眼光对上魏紫,微微一笑。
“姚公子谬赞了。”听出他的言中意,魏紫迎上他的目光,唇角一勾,是一种唯有他懂的不屑。“小女子学识粗浅,哪里比得上公子对牡丹的精通呢?”
“哈哈哈!你们都别谦虚了。”穆执里笑著,手搭上魏紫的肩,“朕今天真高兴,在短短几天内遇见两个知音哪。朕觉得,咱们三个也算有缘,不如今日就抛开身分,痛痛快快地一起赏花吧。”
“皇上……,”陈尚书仍有些不放心,想再开口,却对上穆执里不太高兴的眼神,只好说道:“那敢问皇上,今日的牡丹状元是……”
“喔,这个啊……”穆执里目光一转,“姚黄,你觉得呢?”
“回圣上的话,草民觉得,牡丹本身其实只要能够恣意尽情的开放,得一真正知花人欣赏,就已足矣,并不图这样一个虚名。”
“嗯,好!好!你说的也是联近日反覆思量的。”穆执里龙心大喜,“众爱卿,这十二丛牡丹就放到前图去供百姓欣赏吧,肤今年不打算封什么牡丹状元。不过当然,养出这些牡丹的主人,朕还是会好好嘉奖一番的。回头再和你们商量,你们先下去吧,朕要好好和魏紫与姚黄叙叙。”
魏紫轻挑眉,看来他也有本事让皇帝心服口服。哼!堂堂一个牡丹花神,演起戏来倒毫不含糊,这让她更坚信他之前说的话全是为了渡她、言不由衷的谎言了。
她今日就要用他对付她的手段反其道而行。甜言蜜语嘛,就不信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定力多高。姚黄要来,就让他明白她魏紫也不是好欺的!
待众臣退下,穆执里与魏紫、姚黄便在湖畔凉亭内坐下,只留药儿在身边伺候。很快地,侍女奉上香茗茶点,药儿近身就要为他们沏茶。
“今天就让魏紫服侍穆公子与姚公子吧。”魏紫故意忽略药儿有些气极败坏的眼神,款款移步至穆执里身旁,斟满一小杯雨前。“穆公子请用茶。”
她吐气如兰,身上那股体香更加张扬,发上的步摇在穆执里眼前晃呀晃的。姚黄看著她,知道她现在的女儿娇态全是冲著他来。
上回见面后他确知她还不到泯灭良心的地步,只是心中有气、有恨,就私自找她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