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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要做这座空坟?”寒擎捏着石泠的手腕,陡地感受到她奇特的脉象,稍一凝神把脉,不禁大惊失色道:“你有身孕?”
石泠不语,低头摸上肚子。
“孩子的爹呢?他为什么不照顾你?就让你一个人流落江湖?”寒擎惊怒交加,连珠炮地问着。
“我有孩子就好。”石泠黯然道:“他的家人不会喜欢我,我也不配嫁给他。”
“是风无垠?”寒擎目光一寒。
“你怎么知道?”石泠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绝命门的事跟他无关啊!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主动画出地图,也是我要生他的孩子,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师兄你不能杀他……”
她依然为他着急流泪!寒擎神情转为黯淡,任痛苦的感觉揉过心头。
“我不再是杀手,不会杀人了。”
“寒师兄———”石泠,心头还在怦怦乱跳,轻抚着她的肚子。
寒擎凝视着她。她都已经给风无垠了,他还能要求什么?
“我明白了!这些日子来,听说天堑山庄在找一位玲珑姑娘,三年前的冬天,这位姑娘到过天堑山庄,和风无垠论及婚嫁,可后来她以为风大少爷死了,伤心离去。这个玲珑,就是你吧?”
石泠忘了回答。一股酸楚漫上喉头。
原来……他在找她,还编出这么凄美的谎言来维护她……
“你第二次去杀风无垠失败后,然后失踪三个月,就是待在天堑山庄吧?”寒擎面无表情地问着。
“是的。”
“然后你爱上风无垠?”
“是的。”
“所以你没有刺中他的要害?又为了他,把绝命门的位置传了出去?”
“嗯!”石泠感到惊惶,难道寒师兄生气了?忙道:“我不知道他没死,我是承诺他不再杀人,我也不愿见到师兄再继续杀人啊!”
“我想,你也不知道他没死,否则过去两年,你不会镇日魂不守舍,你都在哀悼他吧?”
石泠仍垂头抚摸肚子。那两年,她的确是夜夜思念他,难以成眠啊!
寒擎久久不语,只是看着她,最后将满腔幽情化为长长的一声叹息。
“唉!绝命门都过去了,掌门死了,或许都是我们的解脱。”
“解脱?”她是解脱了,但她不懂师兄解脱了什么。
“师妹,我佩服你,你比我和冷啸、月缺都还有勇气。我从十二岁入绝命门,做了十八年的杀手,双手染满了鲜血,我倦了,更想逃走,但我跳不出来,掌门于我有恩,我只能听他的话。”
“为什么要人绝命门?”
“只为了发泄一口气吧。”寒擎难得讲这么多话。“我那时年纪小,一心只想报仇,掌门帮了我,从此我就变成绝命门的弟子。”
“可是你又杀了更多的人?”
“没错!杀人,是我们活下去的一个手段。”寒擎的语气变得幽冷。“心狠手辣,绝不留情,就是当杀手的条件。”
“我做不到。”夜风清冷,石泠拢紧了单薄的外衣。
“就是你做不到,才能帮我们摆脱绝命门弟子的宿命。”寒擎沉吟片刻,又道:“上两代弟子以来,不是任务失败被杀,就是自杀,个个死于非命,包括你的亲生爹娘在内。”
“我的爹娘也是绝命门的弟子?”石拎惊讶地睁大眼,心头有些许的刺痛。
“他们是第一代的寒和石。那年我刚到绝命门,他们带着你想逃走,结果让掌门给打死。”寒擎言尽于此,让石泠自己去理解。
原来爹娘也想离开绝命门!石泠心酸不已。是爹娘不愿她再为杀手,魂魄有灵,暗中相助,终于让她脱离了绝命门杀手的命运!
独孤恨固然有养育之恩,可他又是杀她父母的仇人!
不去想了,所有的恩怨随着绝命门的灭亡,全都随风而逝。
“寒师兄,谢谢你告诉我爹娘的事。”她轻轻拭去泪水。“今天看到你,我好开心,不知道冷师兄和月师兄怎么了?”
“冷啸有另外一个身分,他可以过得很好。至于月缺,他身上总是带着几万两的银票,人又机灵,不必为他们担心。”
石泠舒了一口气。只要师兄们平安,她也就放心了。
“师妹,你打算怎么办?”
“我……”她抚着肚子,又感到茫然了。
“我送你到天堑山庄吧,你属于那里。”
“不!我不能……”但她又能去哪里?既然有了风无垠的孩子,又岂能跟随寒擎?她摇摇头。“我总有办法活下去。”
“难道你还不明白风无垠的用心吗?”寒擎神色复杂,恨不得不要点醒她,就这样把她带走,再也不要理会那个该死的风无垠了!
可是为了师妹的幸福,他这辈子第一次学会忍痛割舍。
既已摆脱杀手的命运,他一定要剜掉所有的过往爱恨,才能重新为人!
“师妹,如今不再有杀手石泠。”他指向那座菊花簇拥的小坟。“石泠死了,从此以后,你就是玲珑,是风无垠的妻子!你明白吗?”
是这样吗?其实她已经隐约猜到风无垠的用心,只是她不敢相信。
“让我送你到天堑山庄。”寒擎的声音很低、很冷。
夜幕低垂,黑暗吞没了墓地里的两条孤影,黄菊花也隐没在黑色的烟雾中。
石拎低声道:“我自己会去。”
“也好,我不方便和他打照面。”寒擎最后望定了她的容貌,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罢了,就彻彻底底把她忘了吧!
“师妹,祝福你们。”话未说完,人影已经向外纵出,夜风吹散了他的话声,四处回响,仿佛把他的祝福告知了天地。
“师兄,谢谢你。”
热泪爬满了石泠的脸庞,可是寒擎再也见不到了。
第十章
天堑镇下起凄寒秋雨,石泠踽踽独行,头发衣裳都被雨水浸湿了。
整个天堑镇正在睡梦中,她可以放心地走在大街上,将这个小镇的一景一物收人心版里。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石板路,仿佛也看到了那一张张热情的脸孔,一声声叫她“大少奶奶”……
在绽出苦笑的同时,她忽然在雨声中听到哀号声音。
石泠挪近脚步,又听到小孩的啼哭声。
“呜!娘!娘!不死啊!”
夜雨愈下愈大,阻绝了所有的哭泣和号叫,石泠认得那是大柱子的家,毫不犹豫,立即推门而人。
“柱子嫂,你怎么了?”石泠吃惊地看着地上的血水。
“生了……快生了!”柱子嫂歪在地板上,抱着大肚子,痛苦地闭紧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柱子呢?”石泠四处张望。
“爹爹找婆婆,没回家,呜!”小柱子口齿不清,涕泪齐流,抱着娘亲猛哭。
“柯婆婆……”柱子嫂伸出手,以为是柯婆婆来了。
石泠知道柯婆婆是天堑镇唯一的接生婆,一定是大柱子跑去找柯婆婆了。
她忙抱起小柱子,轻轻安抚道:“小柱子,你别哭,娘要生妹妹了,你乖乖睡一觉。”
右手轻拂,点中了他的睡穴,把他安置在床上之后,再转身抱起柱子嫂,扶她到另一张大床上。
“破水了,快生了———”柱子嫂一径地叫喊着。
石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抓住柱子嫂的手,为她拭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面传送内力,给予她支撑下去的体力。
约莫过了一刻钟,还是不见大柱子回来,石拎着急了,她放下几乎晕死的柱子嫂,安慰道:“柱子嫂,你忍耐些,我去找柯婆婆。”
走出屋门,大雨倾盆而下,她顾不得找伞,立刻往天堑镇南边而去。幸亏那时风无垠带她四处串门子,是以她大致记得每产人家的住处。
飞奔到一半路上,就看到泥泞小径上躺着一个人,黑夜里看不清楚,她直觉那人就是大柱子,蹲下身推了推。
“大柱子!大柱子!”
没有反应,大概是晕过去了。石泠伸手一摸,幸亏大柱子还有气息,忙将他背了起来,扛到最近的一户人家,用力敲门喊道:“大柱子受伤了,快起来呀!”
连敲了三次,终于听到里面有人回应,她立刻放下大柱子,又往柯婆婆住处奔去。但她记不清确切位置,只得敲遍附近每一户人家,大声喊道:“柱子嫂要生了!柯婆婆快去啊!”
所有的住家都被惊天雷似的敲门声惊醒,柯婆婆早就知道柱子嫂即将生产,是以立即起身穿衣,拿了油纸伞走出屋门。
石泠见到柯婆婆,轻跃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接过油纸伞,尽量轻声地道:“柯婆婆,我带你去。”
柯婆婆还是被吓到了。她从来不做坏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