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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程因为不习惯而起了个大早,明显的疲惫写在她眼里,吴妈热忱的招呼她吃早餐,还特意为她准备了营养丰富的燕麦粥和炖高丽菜卷。
“戎戎要暂时留在台北陪钟老先生,她说袁家已经取消了酒席和蜜月行程。”
凌夫人若无其事的说:“等一下吃完饭后,我陪你到镇上买些日常用品和衣物,这样你比较方便。”
“谢谢凌夫人。”程程舀着燕麦粥,却有食不下咽的感觉。
他们已经取消酒席了啊……
袁伯父一定气坏了吧?他请了那么多政商名流,准媳妇却摆这样的乌龙,她真的没脸再面对他们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程程在凌门武道馆过着平静的生活,但因为太平静了,她心中总觉得毛毛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端令人烦躁。
“戎戎说阿郡已经回到袁泰集团接管袁家事业,袁先生老怀宽慰,正式将集团交给儿子管理。”
这天程程与凌夫人在戎戎好友葛瑞凡开的欧风小馆里喝下午茶,凌夫人轻描淡写的提起。
“他回袁泰集团了啊……”
程程更不安了。
他就这样不找她吗?不追究她的下落吗?
莫名的黯然冲击着她,她下意识轻抚着肚皮,这里孕育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就这么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呢?
“程程,明天下午你陪我到台中市区买几样保养品。”凌夫人兴匆匆的说。“我们还可以去看场电影,听说有部喜剧片叫好叫座,你是孕妇,应该多笑笑才对……”
她心不在焉的听着凌夫人说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袁伊郡的身影。
他回到袁泰集团了,习惯吗?他的工作室怎么办?还是照常运作吗?如果是这样,他一个人会不会分身乏术?
关于他的一切,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
第二个星期过去了,程程在凌家的生活已经上了轨道,孔承杰去了日本,戎戎一直待在台北没有回来,除了有五妹与她做伴,生活其实单调而无聊。
她好想阿郡,他现在在做什么?
批公文吗?还是开会?为什么他都不来找她?他知不知道她已经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哎呀,程程小姐,你怎么又在这里种花呢?”吴妈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把她扶起来,忍不住数落她。“我不是说过,这些交给园丁去忙就可以了,你有身孕,不要蹲太久,会伤身啊﹗”
她叹了口气。“可是吴妈……我无聊。”
“无聊啊,那简单,我熬了一大锅龙虾汤,你去把它喝完,然后再好好睡个午觉,等睡醒了,我的人参鸡就炖好了,你再多吃一点,好好补一补。”
程程瞪大眼睛。
再这么吃下去怎么得了?等阿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个小胖子,恐怕阿郡就认不出她了。
晚上,饭桌前只有三个女人,凌道南到镇上下棋,通常过九点才会回家。
“程程,戎戎说阿郡很快就要到美国视察业务,到时候可能会在那里住一阵子。”凌夫人笑了起来。“她还说阿郡录取了一位新秘书,很洋派作风,在办公室里见人就亲吻脸颊以示礼貌,而她虽然作风开放,但很能干,她会跟阿郡到美国去,协助他在海外拓展业务。”
程程的筷子险些从手中滑落。
他要到美国?还……还带着美艳的女秘书……
难道他真的忘了她和孩子吗?
虽然她逃婚是她不对在先,可是他也不能带着什么女秘书到美国去啊,孤男寡女的,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他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吗?
越想越气,他太过份了,枉费她——枉费她这么想念他,他居然这么快就另结新欢……
“程程,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凌夫人端详着她紧蹙秀眉的清丽俏脸,心中不禁莞尔。
年轻人对感情不可能那么提得起放得下的,失去方知道珍惜,流逝了自然会伸手挽回,这是自然定律,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没事,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吃她的饭,其实心中在滴血。
一直到深夜,她仍然无法平复激动的心绪。
她在木造走廊上徘徊,不想在房间里闷着,外面至少有星月可以陪她,不至于那么孤单……
蓦然间,她失神的滑了一跤。
“啊——”程程大叫,痛得不能自己。
该死!她伤到孩子了!她一定伤到孩子了!
“天哪!”吴妈第一个冲出来,一看到这个画面便立刻失声尖叫起来。
接着,凌门的大小师兄弟们全火速的跑了出来。
“程程姐怎么了?”
“她好象很痛!”
“她站不起来了,我们扶她……”
程程晕倒前只记得有很多人头在她面前打转,醒来时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醒了!终于醒了!”吴妈松了口气。“真是谢天谢地!谢谢菩萨保佑啊!明天得去跟佛祖上炷香。”
“孩子……我的孩子……”她双眸一张,便挣扎着要起来,她跟阿郡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她怎么对得起阿郡!
“程程,我们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凌夫人看着她,神态严肃慎重中又有几分为难。
程程看着凌夫人和吴妈,一阵恐惧向她袭来,她们要说什么?为什么这么吞吞吐吐,该不会……
吉祥花坊。
夏日结束,时节渐转入秋,HBO台又在播“落跑新娘”了,小惠盯着电视屏幕百看不厌,手里一边替客人扎着香水百合。
“欢迎光临!”
风铃声响起,一名身着西装的挺拔男子走进花坊,他摘掉墨镜,左顾右盼,似乎在寻人。
“天哪!程——程姐,找你的!”小惠连忙跑去通报,一脸兴奋。
程程懒洋洋的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自从回来台北之后,她就一直提不起劲,也不敢去找阿郡,只好象只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在花坊里不见人。
“谁找我?”
她无精打采的走出去,却在见到来人之后心跳疯狂加速,只能傻傻的看着那个人,连动也不敢动。
“你好吗?”袁伊郡往前一步,挺拔的身躯在她面前停住,他扬起唇角,问话的姿态与语气都潇洒非凡。
程程傻傻的看着他,被动的点头。“好——很好。”
三个礼拜没见,时间像过了三年。
他看着她,从她眼中看到她对他的浓烈思念,却故意等闲视之,轻描淡写的问:“我想买一束花向人求婚,什么花比较适合?”
她心中一痛,勉强答道:“玫瑰吧。”
他跟美艳女秘书有结果了吗?这么快,才不过三个礼拜而已。
瞧,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即使他的世界没有她,依然照常运转,而且还运转得很顺利。
他轻松的看着她。“那就替我扎一束玫瑰。”
她忍住酸楚扎了一束玫瑰花递给他,脱手的那一剎那,顿时觉得有股椎心刺骨的痛楚蔓延开来。
蓦然间,他反手扣住了她欲松开的手腕,将花束放回她手中。
她愕然的看着他。
袁伊郡黑眸湛湛,闪亮的眼瞳停驻在她愕然的脸上。“送给你!”
“我?”她呆了呆,意外的捧住花。
“不然还有谁?”他扬了扬眉梢。“要不是凌夫人一直要我按兵不动,我早就跑到凌门把你架回来了,岂能任由你逍遥这么久,害我一个人在台北痛苦得要命!”
“这花……这花你不是要送给那个美艳女秘书的吗?”她的声音楚楚可怜的飘出来。
“什么女秘书?”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脸上感动的表情。
程程恍然大悟。
原来根本没有美艳女秘书这号人物,那些都是凌夫人编造出来激发她醋劲的。
她润了润唇,低头看着花闷声不响,好半晌才问:“阿郡,你为什么还要送花给我?”
难道他一点也不怪她神经兮兮的逃婚?
“废话!你是我孩子的妈,就算你跑了一次,我还是要把你追回来。”他挑挑眉。“我想过了,如果你那么怕结婚,我们可以不要婚礼,我们到赌城去结婚,登记注册就算数,或者也可以到希腊小岛去结婚,不需要牧师,也不需要说我愿意。如果这样还不行,我就只好委屈点,做个未婚爸爸了。”
程程吸了吸鼻子,感动的看着他。“阿郡……”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有心理障碍可以跟他好好沟通,没必要事到临头才逃婚。
虽然他平时玩世不恭,可是对她还是很体贴的,现在她知道了,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对了,你什么时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