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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脸上大大的笑容,百里翎不自觉的也跟着漾开微笑,“皇上的头不痛了吗?”她记得他曾说过,每到这时候,他的头痛便会加剧。
“是还有些痛,但没先前那么严重了。”他的黑眸紧盯着她,视线灼热,“你不生我的气了?”
“在皇上眼里,臣妾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吗?”
他很想回答是,但话到舌尖,他便聪明的吞了回去,领着她走到树下阴凉处坐着,怕她雪白细嫩的肌肤被烈阳晒疼了。
“你不气就好。”他兴匆匆地拉起她的手,放到头上。“帮我按按。”已坦白了身份,现在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要她为他按揉头部了。
百里翎跪坐在他身前,抬起双手,按揉着他的头,午后的微风带着一丝暑气,拂得人昏昏欲睡,加上她那恰到好处的力道,冉骧舒服的闭上了眼。
此刻两人已是夫妻了,没什么好避讳的,她索性坐了下来,扶他躺在她的大腿上。
“皇上想睡就睡吧。”她边柔声说着,边轻抚他的发。
“我睡了,你怎么办?”他微微睁开有些困倦的眼。
“臣妾就在这里守着皇上,等皇上醒来。”
“那你会很无聊的。”他舍不得让她这么枯坐着。
“陪着皇上,臣妾不会觉得无聊。”她微笑。
第一次见面,她便将他给惦记在心里了,此刻两人之间已没有了身份的顾忌,对他的感情便放肆的蔓延开来,变成了一种眷恋,她不再束缚着自己的心,放手让心飞向他。
听见这句话,冉骧的黑瞳顿时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她,“你会一直陪着我?”
“嗯。”
“我说的不是只有现在,是一辈子。”他翻身坐起,黑灼的眼瞳紧瞅着她。
他的情绪和情感全都明显的写在脸上,让人一眼便能窥知,百里翎心房顿时化成了一池春水,清雅的脸上漾开柔笑,“臣妾已是皇上的人了,不陪着皇上,还能去哪?”
听见她肯定的答覆,冉骧喜逐颜开。“这是你亲口答应的,绝对不许反悔!”
“嗯,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百里翎颔首承诺。
他兴奋的抱住她,迭声说:“不嫌弃、不嫌弃,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你也不准嫌弃我。”
“皇上……”她有些动容,悄悄抬手回拥他。如同他的脾性一样,他的情感一旦宣泄出来,也是这般浓烈。
他轻轻将她推离自己一点,双眼闪着炽亮的神采凝视着她,讨好道:“翎儿,我去上早朝,只要你要我去做的,我就去做。”
见他这么快便改变心意,百里翎有些意外,下一瞬便明白他是为了讨她欢心才这么说的,她心下欣喜,脸上却不敢泄露分毫,打算以退为进,“皇上不要勉强自己。”
他咧着欢愉的笑,摇摇头。“一点都不勉强。”只要能让她开心,什么事他都愿意为她做。“可是早上我爬不起来,你要叫醒我。”
注视着他亮灼灼的眼,她的笑容渗进一抹甜意。“好,臣妾会叫醒皇上。”
“……皇上醒醒。”百里翎轻摇着他,她已叫了他半晌,但他还是抱着被褥,双眼紧闭,就是不肯醒来,让她很头痛。
“不要吵。”他咕哝了声,身子朝床榻里挪了挪,想避开耳边恼人的叫唤声。
“皇上,你答应过臣妾要去上早朝的。”她耐着性子提醒。
他索性拉起被褥捂住头。
她爬上榻,拉开被褥,决意要叫醒他,于是捏起一缯发丝,轻搔着他的鼻尖。
“皇上,你快醒醒。”
“哈啾——”鼻子被搔了痒,打了个喷嚏,他终于睁开双眼,神色有些阴怒,“该死的,是谁一直在吵我?”
“是臣妾。”百里翎跪坐在他身边,神色淡定的望着他。
听见是她,他抬起带着困意的眼瞬向她,神智稍微清醒了些,“翎儿,你做什么一直吵我,不让我睡觉?”
“皇上忘了昨天答应过臣妾什么了吗?”
“答应什么?”他眼皮沉重得又不自觉往下坠。
“皇上亲口说,以后都会去上早朝的。”
“……我头痛。”他嘟喽一声,又转过身背对着她。
百里翎立刻伸手替他按揉头部,“皇上觉得好一点了吗?”
“嗯。”他含糊的应了声。
“那请皇上起身更衣准备上朝。”
“……明天再去。”他喃喃低语,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见他磨蹭了半天还不起来,她有些生气了,“君无戏言,皇上若没有诚意,就不要答应臣妾,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闻言,冉骥缓缓睁开了眼,觑向她,有些恼怒的眯眸,“我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像在赌气似的,他立刻翻身跳下床。
见他肯起身了,百里翎漾开满意的笑,走上前去,轻轻在他唇边印上一吻,当是给他的奖励。“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成为一位英明的君主。”这句鼓励的话,也包含着她深切的期待。
她的话冉骧听进去了,他拥住她,覆上她的唇,回她一个热切的吻。
她没有推拒,轻轻合上眼,承受着这个令她快窒息的吻,他的吻好霸道,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须臾,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提醒道:“皇上,早朝的时间到了。”
冉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柔唇。
百里翎的小脸染上一抹霞红,害羞的不敢看向他,取来他的衣袍,为他换上,再亲自为他梳绾头发。
看着浅笑盈盈的她,他好想再将她拥进怀里,狠狠吻个够,但是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离开。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看见冉骥一反常态来上朝,个个吃惊的瞪大了眼。
他懒懒扫视底下的群臣一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没人想到他会突然上朝,群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奏。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大臣出列,“臣启禀皇上,中州浔江因连日大雨,泛滥成灾,沿江百姓流离失所,三餐不济,请皇上定夺。”
冉骤想都没想便做出指示,“命中州太守开仓赈济,再叫沿江的官府找地方收容安置灾民。”
大臣再请示,“臣启禀皇上,中州这两年因农作欠收,地方官仓已无存粮。”
他垂目想了下,“东州离中州不远,又素有米乡之称,命东州将官仓的粮食运到中州赈济那些灾民,”
“臣遵旨。”大臣领命,退回原位。
左丞相顾微津接着出列启奏,“臣启禀皇上,浔江这两年常泛滥成灾,若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彻底整治浔江。”
太早起来,冉骧的头还有些昏沉,以致扶着额看向他,“好,这件事就交由你来负责。”
顾微津出声再说:“臣启禀皇上,臣不懂治水之事,不过臣可以推荐一个人给皇上。”
“谁?”
“若论治水,朝中首推姚治信姚大人,可惜姚大人在三年前便已去世,但韩杰韩大人,七年前曾有幸随姚大人整治过扬江,若将此重任交给韩大人,想必一定能顺利完成。”
被点到名的韩杰,方正的脸表情倏然一变,“顾微津,你莫要胡说,那年我只在扬江待了一个月,便被先皇召回京里,我哪懂得治水!”
“请韩大人莫要谦逊,放眼朝中上下,只有韩大人能担此重任。”他俊秀的脸上露出十分诚恳的笑容。
对他的示好,韩杰丝毫不领情,咬牙冷横他一眼。治水吃力不讨好,顾微津竟然将这种烂差事推到他头上,简直欺人太甚!
正要开口拒绝,便听见皇上开口——
“韩杰,既然顾大人这么推崇你,那么治理浔江之事,便交给你处理了。”
“皇上,臣……”
听到韩杰想再推拒,冉骥沉下脸。锐利的眸光射向他,“韩杰,朕已下令命你前往浔江治水,你想抗旨不去吗?”
再怎么不服,冉骧毕竟是君,而他是臣,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怨气,拱手一揖,“臣……遵旨。”
该死的!皇上一定是记恨当年的事,所以才故意想整他,逼他去治水,然后再找借口除掉他。
见韩杰领旨,冉骧满意的收回眼神,再次瞬向底下的众臣,“还有事吗?”见没人再上前启奏,便扬扬手,“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
他一走,文武百官宛如炸了锅似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今天是怎么回事,皇上居然会来上早朝?”
“啊,你们说这皇上明天还会再来吗?”
“我看皇上今天会来,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明天说不定又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