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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很任性,不过生病中,可以体谅。”
她摇头。“有次我们去买东西,她大包小包买好多,硬要男朋友来接她,还打手机说谎骗他说她出车祸了,要人家赶快来救她,不久,她男朋友赶来了,发现她根本没事,他气疯了,原来那时候,他正在进行一场面试。”
“这就有点离谱。”
“离谱的事才多咧!她睡不着,凌晨三点打电话要男朋友帮她唱催眠曲;男朋友发烧,她偏要和对方开着敞篷车去兜风,害人家的感冒转成肺炎;她突然想吃中国菜,不管多晚,都要男朋友马上替她端过来……她常常说自己倒楣,永远碰不到好男人。”
“好男人也需要好女人。”
“我跟她说同样的话,结果,她哭花眼线告诉我,『我才不是耍大小姐脾气,只是在享受被宠爱的感觉。』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她缓缓点头。
“懂什么?”
“那是一种对宠溺无限上网的沉迷,而且,始作俑者是男人。”
他一脸不赞同。“这种话太强词夺理。”
“要不是让阿誉哄着、宠着,我不会在离开之后,那么痛苦;要不是你对我无条件包容,我不敢对你予取予求,却自私地不给回报。瞧,女人都是男人宠坏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
“第一,和我保持距离,不要再受我欺凌……”
“我选择第二个。”他想都不想,直接说:“沉迷吧,我愿意对你无上限宠溺,我愿意爱你疼你把你宠坏,并且不要求回报。哪天,你觉得罪恶感太深,就和我回台北看医生,如果医生太高明,没收你的太空船,到时候,我发誓,你要去把那个阿誉从杜绢手里抢回来的话,我一定昧着良心当帮手。”
她鼻子顿时酸了起来。“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对你好,不难,对你不好,才困难。”
“你和阿誉真的很不一样,阿誉从来不会说这些好听话。”
是吗?原来,她的病逼出他的潜能,他可以不摆臭脸、他可以甜言蜜语,他甚至可以忘记,她是晴天的妹妹。
“那么晴天和跳跳都很委屈。”
“阿誉不说,但是他做;阿誉的嘴巴不好,但是他的人很棒。”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阿誉那边。
章赫之又不满了。“我说我也做,我的嘴巴和人一样好。”
“对咩对咩,当情人,你比他更高竿。”她丢给他一个甜得化不开的笑脸。
“如果他不介意,我很乐意给他技术指导。”
“那杜绢一定很感激,她会发好人卡给你,表彰你对他们婚姻的尽心尽力。”
“我要收集几张好人卡,才能换到你的爱情?”
他的话让商天雨停电三秒,发电机再度发动时,她问:“完蛋了,你身上是不是偷藏了罂粟花的毒?”
“为什么?”
“你让我染上毒瘾了,我戒不掉你的温柔,戒不掉你的呵护,哪天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在?”
“所有我爱和爱我的人,到最后都会离开。”这是经验不是胡诌。
他捏捏她的脸,许下承诺,“我在,除非你叫我离开。”
“这是承诺?”
“是承诺也是宣示。”他一把抱起她放在椅子上,轻声问:“让我背你,好不好?”
他怀念以前,背上软软暖暖的感觉。
“好。”她喜欢背背,喜欢阿誉宽宽的背,贴在上面很安全,作家先生,也有相同的背吧?
她张开手臂、张扬笑脸,他转身让她附在背上,闻到让人熟悉的味道。
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他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善变的女人,同时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在阿誉背后劈腿。
章赫之背起她走出家门,他一路走一路说话,他有很好的形容词,形容这个她热爱,却看不见的小渔村。
前面的路上有人在收鱼乾,空气里有鱼腥味,也有丰收的味道……学校下课,脏兮兮的小孩子像蝗虫般涌出,校门口卖芋冰的小贩身边,围了一堆吵闹下休的小孩……卖菜的大婶穿着花洋装,嘴巴擦了红唇膏,要去活动中心唱卡拉OK……
他是她的眼睛,告诉她,这个世界正在进行,不管开心不开心,他们都只能向前走,不能回头。
“你很无聊呴,都不必赚钱哦?”阿乐背着书包,朝他们跑来。
以前他觉得姐弟恋没什么不好,现在觉得很糟,因为姐弟恋,姐姐很闲的时候,弟弟还被关在学校里,然后就会出现一个吃饱没事做的男人诱惑姐姐劈腿!
章赫之不理他。
“跳跳,下来走啦,你都不知道很多人在看你们呴!”阿乐气急败坏的又追上去。
商天雨却笑着摇头。“我又看不见,至于前面的明眼人,他都无所谓了,我有什么好怕。”
事实上呀,她爱靠在他的背上,爱勾住他的脖子贴到他颈上,爱不停地听他说话,爱和他变成连体婴,相偎相依。
“我真的无所谓。”章赫之也笑。
阿乐凶狠的瞪他。“知道你的脸皮很厚啦!跳跳是小姐,你不要害人家说她的八卦。”
“你担心被传八卦吗?”他不跟阿乐说话,偏头问背上的女生。
“不怕。”
“怕不怕人家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不怕。”爱传就让人家去传吧,造福大家的茶余饭后也不错。
“怕不怕传到阿誉耳里,让他认妹夫?”
妹夫?想太多,商天雨大笑。“不怕。”
“很好,都不怕的话,我们可不可以甩掉罗唆的小男生?”
“怎么甩?”
他们聊他们的,丝毫不把阿乐放在眼底,气得他脸红气喘,肿胀的脸颊像河豚,恨不得和眼前的男人干架。
“我跑快一点,把他用掉!”
天寿!他们讨论得很光明正大哦,也不想想谁是原生野鸡,谁是饲料鸡。
“可是你背着我,跑不快。”
“不相信我的体能?”
“不是啦,阿乐是青春期小孩,像猴子一样,成天跳来跳去,精力旺盛没处发作的时候,还会想找人打架发泄精力,而你……”
“我怎样?”
商天雨在人家背上,很残忍的批评。“你是中年体残学院的院生,一定跑不赢他。”
中年体残学院?太瞧不起人了,虽然他长年坐办公室,但是人参也吃掉不少条,体力没问题的啦!
“是吗?试试看。”章赫之朝着阿乐挑两下眉毛。
“不要太勉强。”商天雨比较担心中年男子。
“放心,我的骨质密度是三。”
“哇,真了不起。”正常人是零到一,他的骨头是架钢筋灌水泥吗?
“饭前血醣呢?”
他的胰岛素也分泌正常。“八十九。”
“血压?”
“六十八、一百零三。”
“身高体重?”
“一百九、七十八。”
“很标准,健康宝宝。”
“不要叫我健康宝宝,请叫我飞毛腿。”
说着,他很小人的不通知一声就开跑,商天雨在他背上颠簸着,用力抱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她不停笑,笑得咯咯响、笑得岔气。
她的笑娱乐了他的心,心理影响生理,这场体能竞赛,他注定要赢。
很厉害呦,他背了个她还能跑得比青春期的孩子还快,伏在他背上,她听见阿乐的吼叫声渐渐远了。
她还以为中年男子远远抛下青春期猴子,却不知道是他使诈,跑着跑着拐进小巷子,三钻两钻,钻进没人的空屋里,阿乐老早超过他们了,没发现他们躲着,还拚命往前追。
章赫之很神气的想,知道了吧,老男人不只体力不逊于青春期小男生,连头脑都要比小公鸡高明几分。
商天雨在他背上听着他的喘息,闻着不知道打哪里飘来的香味。
她认得,那是夜来香,夜里才会散发香甜的花朵,甜香和他的体香,诱发了她的任性,她在他背上,吻了他的脸颊。
他定格,傻傻地回味颊边温暖,浮起一抹笑。
第十三章
蒋昊在午后出现,他出现的时候,蒋誉提着几包鱼乾从外面回来,两人在大门口碰头,蒋昊开门见山,对弟弟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必须回台北。
两个面色凝重的男人对坐,蒋誉抿唇,一语不发。
“怎样?”向来沉稳的蒋昊,口气里有一丝焦虑。
“什么怎样?”
“你回不回去?”
他摇头。“没办法。”他还找不到方法说服固执的跳眺回台北治疗。
“公司怎么办?”
“二哥可以处理得很好。”
“我不行,我要放假。”杜绢带着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