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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角落,坐在行李箱上打瞌睡的郎心宇斜倚在墙角边,活像个国际难民,不出示证件还真让人难以想象他是个闻名国际的动物学博士。
斯文的脸庞上那两道浓密的眉宇轻轻地拢起,似是因为外界的嘈杂而睡得不够安稳;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框因为频频瞌睡点头的关系而滑落到鼻尖上,看来有一点滑稽。
可在狼狈之中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憨直、无辜和无助,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油然升起一抹想呵护、照顾他的心情。
不知为何,胡媚儿就是注意他。
打从她一踏进机场大厅发现到他开始,她的视线不知不觉间总会下意识的往那个窝在墙角边,活像个乞丐的男子瞧去。
怪了,一个国际难民罢了,怎么能一再吸引她的注意?
胡媚儿自己也不了解。按捺住不耐烦的情绪,她强迫自己撇开视线举起手中的纸牌。
郎心宇,她们基金会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不间断地发出诚挚的邀请,终于将这个闻名国际的动物学博士请到台湾这个小岛。尽管身为基金会的机要秘书,她其实也不懂这个郎心宇为什么会愿意应邀而来?
这位学者的舞台应该是在英、美、澳洲等地,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答应来台湾?坦白说,如果他有点脑子,应该明白他的学术研究在台湾这个对动物根本不甚关心的小岛,是不可能得到多大的回响的。
她又掠了掠颈边的发丝,不愿再多想这些问题。
视线又不知不觉地往那个国际难民的身上瞟去,可这时偏有三、五个男子,有台湾人、有外国人纷纷凑到她的面前想搭讪。
她意兴阑珊地噙起笑回应,冷淡而无心的神采间散发着一抹慵懒的气质,当场引来越来越多的雄性动物。不见散去的人潮越挤越多,不知情的人还当是有什么大明星莅临机场大厅哩。
人群拥挤间喀咚一声,原本睡得有些沉的郎心宇被人给猛撞了一下,脑袋瓜不预警地敲上一旁的墙堵!顿时额头肿了,眼镜掉了,迷迷糊糊间他还哀叫了一句好痛!
“什、什么事情?”
他揉揉自己的额头,后知后觉地捡起眼镜戴上,狐疑地站起身来,隐约间他仿佛看见被人群包围的胡媚儿……
“雪狐?!”
睡意乍消的郎心宇精神陡振,眨眨眼,方才匆然瞥见的那抹倩影又被人潮给淹没。
不行,他看不见她!
他的双脚比他的意识更快反应,一双长腿已自动跨上前,双手艰辛地推开众人挤向那抹摄去他心神的身影。
雪狐。这是真的吗?
像是中了邪似的,郎心宇屏住了呼吸,他无法思考、更没有别的意识,只是笔直往胡媚儿的方向坚决走去。
第二章
胡媚儿的眼角瞥见那一抹高瘦身形不顾一切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不知为何,看着他脸上热切、欣喜和不敢置信的神情,她那深冷如寒潭的心竟紧紧地纠了起来!
“借过、不好意思,借过。”
郎心宇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前方这一身雪白衣裳的女子如此着迷。这样一路挤来,他的衣服更皱了、眼镜歪了、头发乱了,却依旧像是中了邪似的,拚命向她走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终于来到胡媚儿面前,悄悄喘气着。他有些狼狈地将滑落的金边眼镜框推回鼻梁上,眼光热烈而急切地瞅望着她艳媚的容颜,一瞬也不肯移开。
这是生平第一次,胡媚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一个男人开口说话。
这异样的情绪当场惹得她气恼不已。
天!她是胡媚儿,是人人嘴里的狐狸精!面对男人巧笑倩兮、施展魅力自如,可为什么会在眼前这个国际难民面前竟有这样异常的反应?!
郎心宇痴望着她,缓缓伸出手……
胡媚儿瞪着他修长的手指和那厚实的手掌,屏住了呼吸。
“雪狐。”
什么?她眨眨眼,没有听清楚。
他像是再自然不过地伸出手,状似亲昵的掠了掠她的发丝、拂了拂她的刘海,“你和它好象,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放下手,他望着她,有些傻气地笑了笑。
瞅睇着他纯真毫无防备的笑脸,刹那间,她的心口蓦地跳突!
“你说我像谁?”
“雪狐。”
她弯弯柳眉一皱,感觉怪怪的,她该把它当恭维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从来没有人说你长得像雪狐吗?”
“雪狐?”
“就是通体雪白的狐狸。”未了,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话,他还不忘重重地点点头。
胡媚儿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她红艳的嘴角开始抽搐。“你这是在搭讪吗?”竟然将她比喻成一只畜生?!胡媚儿不介意别人说她是狐狸精,但是狐狸精和狐狸还是有分别的!
一个是精,另一个却是畜生!
她在生气吗?“我说错话了吗?别误会,我不是在跟你搭讪。”
“哦!你是说你根本不屑认识我?”
“不、不是!”急忙摇着手,郎心宇一紧张就开始口吃,“你、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走开,别挡着我的视线!”
不耐烦地扫开自己颈边的发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对啊,她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会在意、会觉得恼怒?他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一个拖着行李蹲踞在墙角边发霉的国际难民!
深深吸了口气,她召回自已的理智、戴上习惯性的妩媚面具。“这位先生,请你让开好吗?我在等人。”
“对、对不起。”郎心宇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惹恼她,有些颓丧地低下头正想走开时,却被她手上的纸板给吸引住。“你找我?”
神经病!“不、是。”
“可是……”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纸板,又比了比自己。
忍住嘴角不雅的抽搐,胡媚儿频频提醒自己可别舍弃了她向来表现完美的美艳形象。“请你让开,谢谢。”
“你真的在找我。”牌子上的名字……
“我说没、有!”
“真的是我。”
郎心宇急于想证明自己的身份,低下头在满是绉褶的裤子口袋里东摸西掏,寻找自己的护照。金边眼镜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滑落鼻梁,那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副模样再度诡异地勾起胡媚儿想照顾他的冲动。
而这种不寻常的情绪更加烦躁她的心。
原本撇开的视线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转向他,瞥视他仓皇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动气一半是对他、一半是对自己。“我叫你滚开!”
“相信我,我真的是——”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护照,才想将它抓出裤袋,却不慎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他不禁为自己的迟钝和窘状叹气。唉,自已是怎么了?一遇上她晶灿美丽的眸子就开始慌张起来。他蹲下身想捡,却被一个陌生男子恶意地踩住。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移开你的脚,你踏到我的护照了。”
那名男子倨傲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哼,因为我看你不顺眼!”男子特意瞄了瞄一旁的佳人,看来是想藉机展现自已的英雄气概。
胡媚儿原本不想管,她拚命叫自已移开视线别理他,可一双眼眸却还是不住地往郎心宇的方向瞟去。
瞥见他眼瞳里的无辜,再瞟了瞟陌生男子的恶状,她开始皱眉,心底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而升。
郎心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突然觉得自己好象阿雄——澳洲动物园里,一只常常莫名其妙被卷入战斗中的公袋鼠。脑海里的下一个画面,是阿雄惨兮兮的模样,他忽然感觉自己很可能会像阿雄一样被人扁得鼻青脸肿,而且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扁。
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郎心宇一派斯文,男子更加嚣张,“这一位漂亮的小姐已经叫你滚开了,你还赖在她身边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胡媚儿突然娇叱一声,毫不领情地伸手推开他。
“小姐,我是想……”
“谁管你怎么想,别欺负弱小动物行不行?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蹲在地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郎心宇有些哭笑不得。弱小动物?谁?他吗?
她的斥喝声又起,“中华民国就是有你这种仗势欺人的败类才会这么乱,你根本就是社会的乱源、人民的耻辱!”劈哩啪啦像串连珠炮似的开骂,她一边骂一边疑惑自已为什么要如此卖力地维护这个国际难民?
自讨没趣的男子摸摸鼻子走了,郎心宇想笑又不敢笑的依旧蹲在地上,仰头觑着胡媚儿。他还是乖乖蹲着不要动比较好,万一她将炮口对向他怎么办?
“还蹲着干么!找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