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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业公扶我起来,语气十分疏远“王妃误会了,黎儿和婉儿的死均是命中注定,与王妃无关。小儿无知,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不要跟他计较。”
我禁不住元家人的客套,扑通跪地,双鬟低拜“永业公会如此疏离,定是在责怪灵鸾。灵鸾不是什么恶人,更无心害死世黎和婉代。永业公生气打骂都是应该的,可千万不要把灵鸾当外人。灵鸾最受不起的,便是被世黎的家人冷落和误解。”
一双手扶起我,来人对永业公劝道“父亲,灵鸾她并无害人之心。大哥去劫亲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是受灵鸾挑唆;婉代生子难产而死,也不是灵鸾所为。她不过是个旁观者,如大哥所言,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只因陷入局中,成了替罪之人。父亲英明,连这个疑点都看不出吗?”元世谨如今个子又高了一些,谈吐更像世黎了,性子十分沉稳。
永业公叹了口气,对我摇了摇头“王妃不要误会老夫,老夫只是在官场上呆惯了,对礼节看的重些,并无责怪之意。”
我点点头,站到元世谨面前,对他欠身“世谨,蒙你相助,劝慰家人,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若我从未到过北朝,有些事也不会发生。世黎和婉代的死始终都是我的罪过,你千万别过于替我开脱罪名。”
元世谨自然的笑笑,回应道“我并未言过其实,实话实说罢了。你这些年每逢此日,都跪在我们家门口一整天,不是没有人看到。我看到了,母亲,父亲也都看到了。我们并不怪你,只是碍于一些事,无法表达真实情绪,只好冷落你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宸王,他们不想让宸王再知道我跟他们家联系,怕会惹来灾难。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肩头,转头看去,迎上元夫人湿湿的眼睛“鸾儿,你是我认的干女儿,我怎么会怪你呢。世黎一向把你看成好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误解你害了他。他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至于婉代,你能告诉我们真相,让我们见到皎儿,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婉代是难产死的,更怪不上你。你这孩子,怎么总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推呢?都三年了,善良的性子还是没变。”
我一听,眼眶也湿润了,跟元夫人抱头痛哭起来。皎儿看到,扑上来,抱住我的裙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母妃,你怎么哭了?母妃不哭,皎儿抱抱,母妃就不哭了。”
我破涕而笑,俯下身,抱住皎儿的小身子,打趣道“皎儿,母妃没哭,母妃是高兴的,外婆也是。”
皎儿用小手拭去我的泪,喊道“母妃,世谨舅舅送了皎儿一支笛子,母妃看,母妃看。”我摸着这支玉龙笛,起身看向元世谨。
他扬起嘴角,轻语“大哥生前最喜欢吹笛,可惜他右臂已断,如今没办法再吹。我看不如把它送给小外甥,将来让他继承这玉龙笛,如此可好?”
我点点头,摸摸皎儿的脑袋,叮嘱道“皎儿,以后可要好好练习吹笛,将来也要像世黎舅舅那样,作个才华横溢的男子汉。”
皎儿明显一愣,自顾自地摸摸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才怯怯地问“母妃,什么叫才华横溢呀?”众人皆是一怔,既而开怀大笑。
在元家待了半日,我拉着皎儿离开。既然我跟元家的心结已解,便再无顾虑,一路上跟景煜有说有笑。他这三年常跟着我,虽然还是主仆分明,但对我的态度显然亲近不少。偶而,我伤心的时候,他也会借肩膀给我用,以二哥的口吻跟我说话,劝我放宽心。宸王事务繁忙,平日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如今,我跟皎儿都变得很依赖景煜,他自己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回到王府,我将皎儿交给奶娘,刚走进房间,换下衣裙,就看到宸王疲倦的身躯正倚在我的榻上。我走近,瞧他似乎睡着了,便拿被子盖好他,谁知手还没缩回,就被他握住。
宸王水墨画一样的脸转过来,桃花眼放射异样的光彩“鸾儿,你又去祭拜他们了?累不累,要不要上塌歇歇?”说罢,他朝里面挪了挪。这三年,他每每有重要事说,或是要离开我外出之前,都会这样跟我同榻而眠,又从未越雷池一步。
我早已习惯,便顺势靠在他怀里,汲取温暖。发丝被人温柔的触摸,成熟的男声传来“鸾儿,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话音落下,再无后话。我抬头看他,追问道“说吧,别憋着。”
他微怔,在我颊边落下一吻,语气有些不确定“鸾儿,皇父要对南朝开战了,初步定在今年夏天。这三年靠着百姓齐心协力,我朝的实力增强不少。皇父想收回几年前被南朝夺取的楚地,这次开战势在必得。”
虽说这些年,我已经练就了很强的抗压能力,可这次的消息实在太突然。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摇头低叹“开战?南北又要打仗?这会让生灵涂炭的。”说罢,抓住宸王的衣袖摇摆“王爷,我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怎么说打仗就打仗。我知道你在陛下面前最有分量了,你跟陛下说说,让他放弃吧。”
宸王握住我的手,直起身,让我靠着他,兀自低喃“鸾儿,皇父自小就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四五年未出战,已是奇迹。如今不过是想收复失地,一统河山。你和皎儿待在王府不会有事的,景煜和庾白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我一惊,抓住他,急急问道“王爷的意思,是不是陛下让你领导这场战争?”
宸王微微一笑,抚着我的黛眉,暗哑出声“是,皇父让我领兵攻打南朝,还说一旦拿下肃玥城,就把南朝故地交给我统辖,作为封地,赏赐给我们居住。到时,你便能回到家乡,重见旧友。只是,我现下还没有把握旗开得胜。南朝的几位大将皆十分厉害,包括南北五公子之一的碧松公子夕明恩。他对领兵打仗颇为擅长,行军布阵奇妙多变,我朝的几位名将都败在他手下。这次我若与他对峙,只怕没有胜算。”
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封地,听到宸王一心要攻破南朝京城,我的心就乱哄哄的。二爷是商人,打仗断了商路怎么办,还有,若鲜卑兵再像当年一样,烧杀淫掠,那会有多少家像我家那样毁于一旦,又有多少人会背井离乡,失去兄弟姐妹?
“王爷,你能不能不要攻打南朝,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我只剩一年的阳寿了,莫非在我死前,还不能安生一回吗?”檀口被捂住。
宸王死死的抱着我,声音发颤“鸾儿,不许胡说。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走,你不会死的。我说过一定会寻到名医救你。虽然这些年,每个大夫都说无能为力,可我不会放弃。如若不然,等我攻入南朝,让南朝的大夫给你看看?”
我推开他,失声哭喊“不,你们不要再打仗了,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我家当年就是被鲜卑兵入侵,我大姐被你们凌虐致死,哥哥被迫当了杀手,我背乡离家,母亲受不了惨状,吐血而死。你们还想让历史重演一遍是不是,是不是?”
宸王惊慌的抓住我,轻抚我的脸,满眼疼惜“鸾儿,我没想到你的身世竟是如此,你为何从未对我提起?怪不得你那么讨厌鲜卑人,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鸾儿,当初之事已过去,何况并非我所为。你别急,我答应你,一定严谨治军,不让他们乱闯民宅,骚扰百姓。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挣开他,捶打他,骂道“你们鲜卑人只会欺负汉人,我不信你,若不是你们,我姐不会死,我娘不会死,我哥也不会死,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
双手被捉住,宸王的声音饱含痛彻心扉“鸾儿,你冷静些,冷静些。不管打不打仗,我都不会欺压汉族百姓。你是我的妻,是汉人,我欺负汉人,不是等于欺负你吗?我平日有欺负你吗,我疼你都来不及,何况是欺负?”
我镇定下来,躺进宸王怀中,泪又开始泛滥“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许骚扰百姓,不许打家劫舍,不许侮辱妇女。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就是死了,也不入你们家的坟。”
宸王好笑的刮刮我的鼻子“鸾儿,又说傻话了,你不会死的,我们还有一生一世没过完呢。以后不许说死字,听到没有?”我像孩子似的窝在他胸口,宸王搂着我,浅吻我的额角。
皎儿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见到我和宸王如此亲密,赶紧用小手捂住双眼。我连忙推开宸王,上前抱起皎儿,问道“皎儿,找父王有事,还是找母妃有事?”
皎儿愣了愣,摇着小脑袋“父王忙,皎儿不吵父王;母妃要陪父王,皎儿也不吵母妃。皎儿去找舅舅玩,要舅舅教我打拳。”
我和宸王对看一眼,放下皎儿,看着他一蹦一跳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