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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的屋檐上挂着红灯笼,还有些人正在进进出出地搬运礼品。我站在厅外理了理衣着和头饰,才放心地步入厅内。高堂之上,一个气势威严的老人正襟危坐,他没有半分松懈,眼神不停地在来往的人身上扫视,那感觉和二爷很像,犹豫间,老太爷的目光已经聚集在我身上。
我抿嘴微笑,对他弯下膝盖“奴婢凝墨恭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座上传来清冷的笑声“老夫没见过你,你是哪院的?”我仰起头,不卑不亢地回道“奴婢是二爷轩里的丫头凝墨,平日负责二爷的日常起居。今早,二爷有急事出门,临行前嘱托奴婢要将老太爷的寿礼,也就是奴婢手上的这副卷轴亲自交予您。”说罢,伸出自己握着卷轴的手,一旁早有人向我靠近,取了卷轴,交给老太爷。
他看罢,脸上少了冷冽,多了欣慰“还是风儿送我的贺礼称我的心呐,看看其他人都送了些什么!哼”边说边斜睨不远处忙碌地搬运礼品的人群。我见他展开眉眼,自知老人已被我哄得脾气少了大半,趁机进言“奴婢自作主张的许诺二爷,说要在这大喜的日子好生伺候老太爷。如今,不知老太爷是否肯给奴婢一个机会?”
老人回看我,面带和善,跟我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一个爷爷在跟心爱的孙女讲话“好好好,风儿不在,就由你代替吧,看来风儿把你调教的很懂事啊,哈哈。”伴着他的笑声,我起身小心的靠近,悄立于其旁侧。他先是跟其他人第一次见我一样,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然后才问“去年今日,是书丫头替风儿送的寿礼,今儿怎么不见她?”
我低下身,靠近老太爷的耳垂,细语“恕奴婢直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老太爷又何苦计较这送礼之人是谁呢,只需体会挑礼之人想博您一笑的孝心就行了。”老太爷愣愣地听完我的话,诧异的看着我,随即笑开了“你这丫头,口齿的伶俐劲竟不输给那书悦。看样子,老夫今儿有幸又认识了一个能言善道,察言观色的小姑娘。”
我用袖口掩去嘴角的憨笑“老太爷这句话不知是褒赞奴婢呢,还是嫌奴婢口才太差,入不得您的耳?”老太爷被我逗乐了,抬手指指我“你呀你,说起话来得理不饶人。跟我那孙儿秉性一模一样。怪不得会被他收入府中。”
这下我不笑了,先把我收入府中的是少廷吧,那个纤尘不染的高雅男子。老太爷见我半天不说话,拍拍我的胳膊“丫头,丫头,莫非老夫所言,惹你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往事?”我拉回思绪,轻轻摇头。
这时,大厅里回荡起一个安闲的声音“廷儿给爷爷贺寿来了,祝愿爷爷竹苞松茂,畴陈五福。”是他。刹那,在看清他身后的可人儿时,我哑然失笑。少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连给老太爷贺寿,也要带上那才貌倾城的夕凤容?是想早些让老太爷接受夕家的小姐,同意你们的婚事吗?
沉思间,少廷突然射向我的眼神,纠结痴缠,让我险些失去自制力。但接下来,还有更让人费解的事。因为颜夫人也来了,还带了弈棋。“夏莙给老爷子贺寿,这是我准备的一些薄礼,请公公笑纳。”颜夫人这刻怎么看怎么像个正经八百的夫人,完全没有了那天面对我时的戾气。
我身边的老人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简直合不拢嘴,不停地说好。颜夫人和少廷入座后,老太爷便宣人摆好桌子,端上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去旁厅用膳。我本来想找借口先回梧风轩,结果被老太爷拉着不放。那老人竟然比我想象的多出个心眼,还对我悄声耳语“你放心,有我在,夫人不会为难你的。”
我死活推不掉,只好顺了他的意,代替二爷坐在他身旁。这顿饭吃的我忐忑不安,一边要伺候老太爷,给他夹菜,一边还要躲闪少廷纠结的目光。我期间偷偷看看夕凤容,她用膳时的神态就如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自若。莫非她跟少廷已经定了亲?这时,老太爷也注意到我看夕凤容时探究的眼神,低咳了一声“墨丫头,给我盛碗汤。”
我一怔,回过头,看到他正在对我笑,但眼神里显出不赞同。我知什么都瞒不过他,因此也不再看向那边。至于恨我入骨的颜夫人,根本没注意到我是那天跪地求饶的小姑娘。她只是忙不迭地跟少廷说话,还劝他多吃点,一副好母亲的姿态。
下午,我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陪老太爷谈笑,也越来越自然。逗得一圈人都跟着乐,不过因为我太出风头,所以还是招来了夕凤容的注意。见她看我的眼神略带玩味,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算了,没办法,打肿脸充胖子吧。值得庆幸的是,弈棋在老夫人送了礼之后,就回了青桑馆,倒让我省去不少心。
为了不让少廷认出我是他口中的小真子,我故意提高音调,大声怪笑,自毁往日在他眼里的温顺形象。但好像不怎么起作用,他依然一副无论怎么装,你都是小真子的神态,眸中含着识破的浅笑。所以,我只好一直紧跟着老太爷,不敢走开半步,以免被少廷拦下质问。可惜人总有三急,我在下午将尽时去小解,回来的路上,被少廷成功截下了。
他左闪右闪地不让我走过他身边,我躲了半天都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三爷今儿不打算让奴婢回去了是吧?”他急了,想抓我的胳膊,却又被我无数次的避开,最后,只好偃旗息鼓“小真子,你还在恼我吗?好端端地离开,原来是去了二哥那里。为什么你要一直躲着我,是不是二哥逼你了?等他归来,我同他说去,让他放你回来。”
我故作镇静地答道“三爷多虑了,奴婢是心甘情愿追随二爷的。他虽然人冷淡了些,但对奴婢还是很好的。奴婢再不自知,也不至于背弃主子。何况,如今奴婢已经更名为凝墨。以后,还请三爷不要再叫小真子了。”
少廷见我丝毫没有后悔之意,脸上露出悲凉,但仍强撑着想说服我“小真子,若说背叛主子,你也是先弃我而去,才侍候在二哥身边,这你作何解释?”
我坦然一笑“三爷不是一直都视奴婢为上宾吗?既是宾客,要走要留当然是奴婢自己说的算。圣医师傅对奴婢有救命之恩,他本就希望奴婢留在二爷身边。现在奴婢不过是顺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已。三爷何必咄咄逼人呢?”
少廷一听,苦笑出声“小真子,你爱做什么,我何时阻拦过?现如今你却说我咄咄逼人?莫非你铁了心,不愿再做我的知音了吗?”我心中咯噔一下,他竟然是希望我回去作他的听众,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他只不过把我当成知音好友看待,留我在身边,也是寂寞所致,根本就谈不上感情这回事。
明白了他的本意,我不再笑,只是淡然“三爷真的缺知音吗?难道那美若天仙的夕小姐还不足以取代奴婢,陪伴在三爷身边?”少廷一听这话,脸上焦急万分“不是的,小真子,你是知道的,你跟凤容妹妹不一样。”
我此刻已不想再跟他讲下去了,无奈的说了一句狠话“三爷不过是嫌映汐小筑不够热闹,自己寂寞,想找个能说的上话的人罢了。是奴婢抑或是夕小姐,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吧!三爷不要再痴缠了,奴婢还要回去伺候老太爷,不能违背二爷临走时的嘱托,就此告退。”说罢,用力推开他,大步往前走。耳边不期然地听到他的呼喊“小真子,你为何要如此想我,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何况我是真的……”后面的话,我捂上耳朵,没有再听下去。
回去之后,我就向老太爷辞了行。老太爷见我神色黯然,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强留,只是劝我,思虑过度,伤身伤神,还不如万事看淡些。我傻笑的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在少廷回来之前,离开了朱槿园。
进了梧风轩的大门,我开始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竹林里回响着我不大却很伤心的声音,直到我走进内院,在二爷上次坐的青石台前绊了一跤。哗啦,石台被移开,一个地窖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爬起来,走下去。一阵梨花香飘来,夹杂着水酒的味道,原来是酿酒的酒窖,二爷院中还私藏了这么多酒。
我走上前,随便拿起一瓶,揭开盖子,一闻,好酒。酒瓶上贴着红色的标签,上书“梨花佳釀”。不知是谁在此酿酒,莫非是二爷,他总坐在青石台上,应该是怕别人发现这些酒偷喝吧。呵呵,我暗笑几声,没想到二爷涉猎这么广泛,还会酿酒。今天赶上我心情郁结,这酒就借我喝几口吧。
我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