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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傻”我低咒自己“曾经那么好的男子在你身边,为什么不知道好好珍惜?”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低头看看怀中的骨灰瓶,心里的悲切又加深了一层。
我打起精神站起,穿过门洞,走上回廊,一个人默默地找寻二爷的屋子。书悦和挽琴不知去了何处,莫非也被赶走了?整个梧风轩今日静得有些诡异。
推开二爷的房门,一眼,我就被震撼了。
墙上到处都挂着装裱好的画卷,一幅一幅连着墙壁排列,而那画中的人却只有一个。“二爷”我颤抖的呼唤着,却没有回应。他居然用我的画像来装饰自己的房间。
我在房中兜圈,看着那一笔笔细致描绘的神采,有得意,有自信,有悲伤,有失望,有巧笑嫣然,有梨花带雨。个个都如同真实的我,不禁感叹二爷的画工已精进至如此地步。曾向他讨要的那幅画,应该也画得栩栩如生吧。
蓦然转头,我却在桌案上看见一幅未完工的画卷,一只毛笔被人稳稳地搁在砚台上。我走近细看,那幅画所描绘的,是我在瀛城城楼之上,眼神看着远方,灰暗天际中一米阳光若隐若现。
无意识地,我手指触及画面,忽觉湿润之感,翻过手背,指尖竟有墨迹,这画……二爷他莫非……
远远的,一缕琴音飘进我耳中,是久违的长相忆。我心中已得出一个答案,那首长相忆原是他弹的,而我却不明他的悲伤,自以为是少廷在抚慰我的难过。
不再徘徊,哪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那么也不要让我醒来。我重新跑上回廊,穿过门洞,进入竹林,那琴音越来越近,似乎是在指引我发现真相。转过那个梦回无数次的角落,一袭青衫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悄声靠近他,不敢说一句话。他此时依然坐在青石台上,脸上的皮肤已恢复如新,白皙的手指轻挑搁在膝上的玉玲珑,奏出那在我耳中如同绝世天籁的长相忆。
时间过得很慢,他直到弹完手上的音符,才缓缓抬头,凝视我,薄唇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深情。下意识地,我颤颤地抬起右手,想靠近他,却在接近的一瞬,又怯懦的收回少许。再接近,又缩回,终不敢触动眼前的人影,生怕他只是一缕魂魄。
当我第四次伸出手时,手腕却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握住,慢慢指引我抚上那思念已久的面容,直到手指真实地触到他右脸上光滑如婴儿的皮肤,心里才一下子平静了,解脱似的,我轻轻呼出一声叹息。脑中灵光一闪,从他手里抽回手,嗔道“你又骗我!”
眼前之人将琴放下,自青石台上从容站起,轻轻靠近,雪松香弥漫着我的鼻息。下一刻,那微凉的薄唇已覆上我的,细细浅尝,腰上被人温柔地搂住。本来还有些怒气的我,这会早已沉溺在二爷的温情中,禁不起失去似的回应起他的吻,脸颊两侧莫名的流下泪水。
二爷离开我的唇,手指很轻很轻地抹去我腮边的泪迹,又执起我的手,疼惜地察看那指尖处深刻的划痕,叹息一声“傻丫头,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胸腔里的惊喜和幽怨,扑进二爷怀中,放声大哭。二爷不语,只是与我耳鬓厮磨,双手环住我,在我背后轻拍,节奏很慢,任我发泄完积累多日的郁结。而我的泪就像绝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我拼命想止住抽泣时,耳畔二爷清朗的嗓音已直抵我心境深处,他唱的正是当日我在王府所弹的《兰亭序》。
随着二爷一字不停的吟唱,我收住眼泪,仰起头,喃喃出声“你……竟记住了……”
二爷似男孩般调皮一笑“真儿为我作的曲子,自然不能忘。”一语毕,他又转为淡定的音色“别哭了……我任你罚可好?”
“你明知我……欣喜都来不及了。”舍不得几个字,我没有说出口。
二爷似乎知道我保留了什么词,故作模样地以手掩口偷笑,这才扶我在青石台上与他同坐。“让我来告诉你,这整件事吧。”二爷闪了闪灿如星子的眸子,轻握住我的手。
“那日才将你送出莫远,我就被北唐皇帝召进宫。他当着众人的面,下旨立宸王为太子,承袭皇位。这之前,似乎宇文翊已暗自布置多时,太子很多党羽被铲除。朝廷之上,皆是反对汉制的鲜卑旧贵族,因此大臣纷纷上书,求宇文冽改立宸王为太子……”
“……宇文冽本就对太子之前的明争暗斗颇为不满,便借机废掉东宫之位,不过,改立宸王却是被逼无奈。宇文冽身体早就每况愈下。我数月前接近他时,已发现他面色泛黑,似有中毒的迹象,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毒应是宸王所为……”
“……当夜,我被召入偏殿,一进殿内,就察觉似乎已有人等候我们多时。等宇文冽拿出太子印玺和遗诏时,纱帘之后闪出一个人影,不等我看清,已伸手掐住宇文冽的脖颈,微一用力,那老皇帝立刻断了气。而这个谋杀亲父的人就是宇文翊。之后,他便对我出手,招招狠绝。我与他对决,本来应是占上风的。不过,看到你去而复返,我就分了神,让宸王得了手,一剑穿膛……”二爷唇边晕开一层狡黠的笑意。
“……之后,我便暗示曜月助我脱险,曜月收到我的眼神,便以死囚代替我,承受火刑。她又暗中将我藏在宸王府,待伤势稍有好转,便安排车马送我返回南朝。”
初听这话,我倒是真信了,以他的话分析,那曜月极有可能是慕雪。但后来,细细一想,二爷话中的纰漏颇多。二爷明明就是打算好了要假死一回,包括我去而复返和曜月换尸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二爷又怎会不受宸王剑上剧毒侵蚀呢?一般人早就当场毙命。
只怕二爷早知宸王会对他下手,暗中让曜月换下了有毒的剑。在故意被宸王刺伤时,避开了身体最凶险的部分。二爷是大夫,对于怎样不致死肯定比一般人了解的更透彻,这点诡计实施起来小菜一碟。
至于送我走时,说的那番决绝的话,也是算好了我会意识到怪异。即使没有意识到,那驾车的父女也会给我暗示,他们二人根本不会武功,此去南朝一路凶险,二爷又怎会放心将我交给他们,自然也是算准我会返回看他死在我面前。
多日后,当我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二爷时,他并未推脱,直接默认了我的想法,出口道“我会如此,不过是想实现那日对你的诺言。”诺言,莫非是我那句“想让我信你,除非你能证明我比你的性命重要”吗?随口一句话罢了,他竟当了真。
至于其他的细节,二爷也略作描述了一番。本来他是准备刺杀皇帝替我报二哥之仇,不过有人抢先一步。“那夜上元佳节,你回来后心神不宁,又提到宇文翊,我便知你定是碰到了他,兴许还将他当成了我。因此我立刻派人查证,果真得到宸王返京的消息。心下暗想,再不杀了宇文冽,便无报仇之机了……”
“……为了防止意外,我编了个谎,说你的毒已侵入心肺,替你解毒,事不容缓。我入宫后,的确曾想出手,只是宸王出现后,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只好按兵不动,谁知后来,他竟杀了生父,还要嫁祸于我,为了隐藏自己的罪恶,硬是使出浑身解数置我于死地。我有能力赢过他,只是狠不下心对他下手。”
二爷顿了顿,微微偏头扫了我一眼,话题一转“真儿,你告诉我,你真的……从来都未喜欢过他吗?”
我一惊,立刻摇头,生怕二爷误会“我从未喜欢过他,那日你蒙面救我时,我会说出那番话是因为,我因二哥的死失去了记忆,把宸王当成了你,所以才会……”话一说完,我就看到二爷眸中潜藏的狡猾,他竟是故意套我的话,让我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一转头,不理他了。
谁知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何他和我长得极似吧,其实我们本是表兄弟,当然他跟大哥,三弟也都是表亲。他的生母桦妃本是我爹的双胞胎姊妹,也就是我的姑母。那年,祖母生了龙凤胎,本是喜事。可惜,姑母是剖母腹而生,祖母的瘫痪也是那时落下的……”
“……爷爷见姑母难产,害祖母生不如死,意欲弃了她。偏偏那时,一个跛脚道士经过颜家门口,说姑母以后必是显贵之人,不可伤其性命,否则颜家会有大难。爷爷无奈,只好让祖母将姑母生了下来……”
“……姑母长到几岁,就显露出深不可测的心机和狠毒。爷爷拿她没办法,说她是颜家的祸害,对外宣称他没有这么个女儿。可惜,姑母一再惹爷爷生气,爷爷最终将她一人留在颜家老宅,举家搬迁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