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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回答问题。”火垂冷冷地抬起了手。
“让你的主人出来和我说话。你——还不配。”薇奥拉冷笑一声,也不管火垂如何反应,就抬脚走向她的身后。
火垂眼中杀机一闪,举掌成刀,刹那间就往薇奥拉脖颈处斩下!
“哼。”法师嘴角上抬,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攻击。果然,就在火垂的手刀落下前的一刹那,平静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住手,火垂。”
听到命令的火垂立刻硬生生收住攻势,垂手恭谨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梦初醒的夜夜这才小跑着跟上薇奥拉,并且用敌视的眼神刺向火垂,但对方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马格努斯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
——学院长,爱德华·卢瑟福。
“真是意想不到啊,薇奥拉同学。在这种时间,在这种地方,而且……”
学院长颇为意外地打量着薇奥拉,“——还是以这种打扮。”
“那不关你的事。”薇奥拉脸上一红,随即截口道。
“哦,这样也不错。”学院长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说道:“那么就在这里等待救援吧,我的秘书官很快就会来寻找我们的。在这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这句话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法师扬起眉毛。
“失礼了,主人,需要我去主动寻找救援吗?”火垂转向马格努斯的方向,轻轻一礼。
“不行,不能离开学院长。”马格努斯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那么——打穿岩石出去吧?”火垂抬头望向天空,活动着手指,“如果是落石的话完全不必担心,我会一个不剩地将它们完全粉碎——”
“不行。”马格努斯再次重复,声音冷硬。
“是。”火垂不再说什么,垂手侍立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薇奥拉看向马格努斯,而火垂面无表情地跨前一步,抬起手掌,“对主人不敬者当死以谢罪——”
马格努斯挥手截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而薇奥拉则回以一个不屑的冷笑,“你的人偶真是护主心切呐,马格努斯——或者叫你赤羽天全更好?”
“我并没听说过那个名字。”马格努斯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平静地否认道。
“马格努斯君,现在是我的私人护卫。不过我倒觉得有点屈才,毕竟是前途无量的魔术师啊。”学院长见气氛不对,于是走上前来微笑着打圆场岔开话题。
“哪里。能在学院长的身边学习,是我的荣幸。”马格努斯退开一步,轻轻鞠躬。
“哼哼。这样吗。没有关系……”薇奥拉将双臂抱在胸前,“刚才你们说,要等待救援对吧?”
学院长点点头。
“那你们慢慢等着吧。”薇奥拉干脆地摆了摆手,然后转向夜夜,“我们走了,夜夜。”
“等等,你们要去哪里?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要随便乱走的好。”学院长怔了一下,连忙开口阻拦。
“我们当然是回地上去。”法师把手搭在夜夜的肩膀上。
“你们要怎么做?”学院长马上反应过来,“难道是,飞行或者空间移动类的魔术?”
“你不信?”薇奥拉反问道。
“不,当然不是……”学院长的话刚说到一半,法师的口中就吐出一阵低沉的音节,音波振动着空气,引导着强大的魔力开始聚集。随后,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两个人的身影凭空消失了,只有法师最后留下来的一句话回荡在空气中。
“——就是这么做。”
“我刚想说,让她把我们也带上的。”学院长无奈地转头看向马格努斯。而后者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姐姐好坏,居然把那个马格努斯和学院长丢在那里。”利用传送术回到雷真的宿舍,夜夜抱着薇奥拉的脖子吃吃地笑着。
“我只是不想让那两个家伙碰我而已。”法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姐姐……姐姐!”夜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叫着抱起薇奥拉瘫软的身躯,忽然感觉双臂上传来麻刺的触感,她连忙倒转过法师的身体,然后看到了她背上那狰狞可怖、血肉模糊,粘满了碎石的巨大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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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很久没有品尝到这么剧烈的疼痛了。
血管、肌肉和皮肤在哀鸣,有异物粗暴地透过身体表面,毫不留情地侵入内部。
异质感愈来愈强烈。身上不断地传来撕扯一般的痛楚,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上拔下来。紧接而来的就是扯动,柔软的物体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移动,但即使是再微小的动作也会让脆弱而稚嫩的肌体组织向大脑传递痛苦的信号。
好痛。
身体被侵蚀了。
啊啊,即使在这一片深沉到可以融化一切的黑暗中,也无法遮蔽这掉剧烈的疼痛吗。
好痛苦。痛苦的剃刀以不可抗拒的姿态撕裂可以让人安稳沉睡的黑暗,将意识从混沌柔软的彼岸拉回到清醒冷硬的此岸。
痛苦,划破了黑暗,带来冷酷的光。
薇奥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病房纯白的天花板。身上传来束缚感,胸腹和后背被紧紧地包扎着,紧实的程度比之前更甚,后背的伤口处被柔软的东西贴合着,但即使如此也能感到一阵阵传来的微小刺痛。
这刺痛让法师有了活着的感觉。
长久的麻木,与死亡没有任何区别。完全钝化的感官,也与朽木枯石无异。
但痛苦会提醒你,你还活着,并且要活下去。
这就足够了。
薇奥拉艰难地转动脖子,就连脖颈处也被打上了厚重的绷带,整个人被缠得木乃伊也似,只能小幅度地转头,连动动手臂都显得十分困难。身体倒不是没有力气,只不过任何微小的动弹都会加剧背后传来的剧痛,硬生生地迫使法师遵循生物的本能停止移动。右手上传来被什么东西牵动的感觉,以及蚊子叮咬一般的小小痛觉,她一点点扭过头去,只见右手背上贴了一块OK绷,下面是一根输液管,连接着旁边挂在架子上的吊瓶。
生理盐水一滴滴地流入血管中,带给肌体活力。
法师转过头去不再看这些,打量起这个房间来。熟悉的摆设,虽然每个病房的摆设都一样,但她还是能认出这就是自己曾经躺过的那个病房。房间内被灯光照得一片明亮,但窗外却漆黑一片。大约已经到了晚上吧,或许夜会都开始了。所以夜夜才没有在这里守着吗?薇奥拉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叹了口气,但中途就因为牵动伤口而变为抽冷气。
她无声地抽动面部的肌肉苦笑着。
……真狼狈啊。
太不成熟了。她再次在心里苛责自己,居然弄成这副德行,没脸回印记城见Ia了。学院长和那个很臭屁的面具男大概已经得到救援,从地底出来了吧。悬崖下那个白色的圣堂是什么呢?时钟塔的废墟之下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夏儿一开始就在瞄准那个地方?这里面有着什么秘密?
埋藏着魔术的秘辛?古代的自动人偶?禁忌人偶?
思绪在涌动。什么都有可能。
最终,法师放弃了思考,不再去想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然后,空荡的房间内传来异样的响声。
那听起来就像是——肠胃因为太过空虚而发出的抗议声。
薇奥拉再度苦笑,然后闭上眼睛,催促自己快快睡去。
——真狼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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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房间内的灯已经被关上了,染着黑夜即将过去,但黎明尚未来临时那种模糊而暧昧的月白色。
视野的边缘略过一个黑色的物体,黑色长发的少女趴在自己的床边。地板上闪着点点亮光,薇奥拉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仿佛能够感受到法师的醒转一般,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翕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纯净的黑色双眼。
然后下一刹那,夜夜的身体猛然前倾,似乎是想直接扑过来,但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身体前冲的势头,只是低下头匆匆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露出一个凝着哀愁但仍然尽力想要安慰他人的笑容:“早安,姐姐。”
“早安,夜夜。”薇奥拉叹气道,“昨晚的夜会怎么样?”
“嗯,对手还是没有出现。”夜夜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
“这不妙。”法师脸色凝重地吐出三个字。
夜夜忧郁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