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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捋了捋老鼠须,继续笑着说道:「我是贩卖古董的,想向艾略特陛下进献东方的宝物,但没想到不小心把国王的狗给砍死了,所以就被抓进来了。你呢?」
「我不小心把狗的主人砸死了。」
「哦!」后者轻点了两下头,突然惊醒了过来,像只见了猫的大老鼠似的尖叫一声,钻到后方的墙角里去了,「你,你,你把艾略特国王给杀了?」
「我不是故意的。」
「那更可怕了。」
「喂!你被关了三年,没想过逃跑的方法?」
「这里可是帝国的皇家地牢,怎么可能让你逃走啊!我正在等着被大赦呢。可被你这么一搅和,估计要在这里终老了。」说到这里,大老鼠呜呜的哭了起来。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罗杰和大老鼠逐渐熟识了起来,两人盘坐在铁栅栏门下,吃着发霉的黑麦面包,聊着各自过去经历过的奇事。
幼果感觉有些无聊,便从披风里爬了出来,在罗杰黑面包上舔了一口,便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小腿一个劲的抽搐。
罗杰大口咀嚼着能毒死人的面包,随手将小妖精托回了肩上。
大老鼠瞪圆了眼睛,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以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呃!这个难道是世界树上的小妖精?」
「你眼光不错啊!」
「嘿嘿!那是当然,这东西长的还真精致,不知道能换多少金子啊?」大老鼠搓着双手,一副贼兮兮的样子,看到罗杰不善的目光,马上端正了一下表情,说:「身为一名传教士,在下走南闯北,也是有些见识的。」
「你就少吹了!看你这身行头,是个假传教士吧?」
「啊哈哈……」大老鼠尴尬的笑了两声,说:「这个身分先不论,但我真的到过许多地方啊!在下名叫马可·波罗,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罗杰。」
「啊!死神罗杰——」马可·波罗惊叫一声,躲回了墙角。
罗杰愣愣的眨了眨眼,捡起马可的黑面包吃了起来,「我的名声就那么大吗?连地牢这么厚实的墙壁都能穿透?」
「你,你,你不会吃了我吧?」
马可探出半个脑袋,战战兢兢的问。
「谁说我要吃人了,你到底听了什么传言啊?」罗杰大吼。
「我,我,我是从狱卒那里听说的。」
克莉丝回国和圣剑城战役之后,关于罗杰的传说便越演越烈了。
想像力丰富的纽伦城居民,直接把罗杰想像成恶魔的化身,经常对不听话的小孩子说:「你再敢哭,就让罗杰吃掉你!」
罗杰无奈的咂了咂嘴,心想谣言的力量还真可怕,如果照这样以讹传讹下去,「罗杰」两个字迟早会替换掉圣经里的「撒旦」。
为了消除马可的恐慌,罗杰把自己的经历简述了一下。当说到与莉莉安的战偶交战时,马可的双眼放出贼光。
「嘿嘿!实不相瞒,那两具战偶是在下的货物。」
「啊!是你?」
「那是六年前,在下从教廷处接到一份定单,要求按照两幅肖像画,制造出两具一模一样的战偶。教廷的势力庞大,得罪不得,而且价钱也出得很高,于是我就四处奔走了起来。
「我先去了炼金之城,找到一位疯狂的炼金术士,他一直在研究着禁忌的人体炼成,在我答应支付高额的报酬之后,他制造了两具能力惊人的战偶,而且还带有一定的人工智慧,真是太伟大了……」
看着癫狂状态的马可,罗杰小心的插嘴问:「那位炼金术士叫什么?」
「弗兰肯。」
「噗!」
罗杰一时没忍住,将满嘴的面包屑喷到马可脸上。现在,弗兰肯是世界树学院的教授,是罗杰最怕见到的人之一。
马可毫不在意擦了擦脸,仍然口若悬河的说:「然后,我来到了纽伦城,找到一个落魄的艺术家,让他制造两副高仿真的人皮,而且那皮肤还带有自我修复能力,真是太伟大了……」
「呃!再问一下,哪位艺术家叫什么?」
「达文西。」
「噗!」
罗杰又没忍住,再次将面包屑喷到了马可脸上。现在,达文西是世界树学院的长老,处于学院最顶端的管理者。
「喂喂!你不吃,也不要浪费嘛!」马可舔着脸上的面包屑,得意的问:「怎么样?那两具战偶是不是很完美?」
「是啊!我差点死在那上面。」
「其实,那玩意还是有弱点的。」
「是什么?」
「因为战偶的人工智慧极低,所以在作战时需要有人操纵,远距离击杀操纵者,就可以轻松解决了。」
「你说的尽是些废话!有两具刀枪不入的战偶保护,所有远端武器会被弹飞掉的。」
马可神秘的一笑,轻轻的摇了摇手指,接话说:「……除了具有导向能力的远端武器。」
「啊!导向能力,你是说暗器丢出去之后,会按照你的意志飞行?」
「正是!」
「怎么可能啊?我在学院待了好多年,从没听说过大陆上有这种武器。」
「嘿嘿!欧罗大陆的确没有,但在东方的龙之帝国却有。」
罗杰的眉头皱了起来,已经觉察到马可有后话了。
马可撅起老鼠须,得意的说道:「从教廷那里大赚了一笔之后,我便随着商队踏上了丝绸之路,一路途经东欧、中土、西亚,来到了黄金遍地的东方大陆,以梵罗冈教皇特使的身分觐见了龙之帝国的皇帝。」
「教皇特使的身分,是你伪造的吧?」
「咳咳!别太在细节上纠缠,我们继续往下说。」马可咳嗽了两声,慢慢的回想了一下,昏暗的双眼突然冒出了金光,「龙之帝国真不愧是天朝啊!简直就跟天堂是一个样子。那里地上全是黄金,树上全是绸缎,河里全是牛奶……」
「呃!反正我没去过,你就死命的吹吧!」
「虽然龙之帝国地大物博,但我作为教皇特使也不能认输啊!于是,于是,于是……我就献上了一些玻璃制品,玻璃片、玻璃球、玻璃瓶,还有放大镜、望远镜……」
「停!停!你是不是嫌自己脑袋太重了?献上一堆烂玻璃,不怕被皇帝砍掉脑袋吗?」
「你这就不懂了吧?正像我们缺黄金一样,龙之帝国缺玻璃啊!」
「哦!这倒满新奇的。」罗杰摇了摇头,问:「那皇帝赏你什么了?」
「皇帝十分高兴,赏了我黄金千两,还有一对宝剑。」
「哦!是什么剑?」
「干将莫邪。」
「官,官酱,呃!干,干将莫……」罗杰努力活动着舌头,好久才吐出带着异域声调的那个名字,「干将莫邪?好奇怪的名字。」
「这是一对夫妇的名字,正是他们两人铸造的宝剑。这对雌雄剑里融有两人对彼此的依恋,所以具有融合共生的属性。只要你手里握着一把剑,丢出另一把宝剑,那就可以控制它飞行,并且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它都绝对会飞回另一把剑的身边,这是它们爱的命运,命运是不可改变的。」
「实在是太神奇了!不过,这么神奇的东西,皇帝真的会赏给你吗?」罗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闪着狐疑的光。
马可被罗杰的蓝眼睛盯的发毛,最后只好承认说:「的确没赏给我!我只是想借来看看,可一不小心装进了行囊里,又一不小心带回了欧罗大陆。」
「于是,你将双剑献给艾略特王,想求个一官半职当当,但在操纵宝剑时失手,将老国王的爱犬给砍死了。旁边的大臣们认为你有刺王之嫌,便将你收押进了这不见天日的牢房。」
「不愧是死神,全被你猜中了!我好可怜啊,我好无辜啊!」马可哭喊了起来。
「活该!」
马可哭天喊地了一番,见没有搏来同情,便坏笑着坐回罗杰身边,拿出一副奸商的嘴脸,说:「怎么样,死神先生,要不要买下这对宝剑啊?」
「靠!本以为我够贪财了,没想到天外有天啊!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情卖剑?」
「嘿嘿!与死神关在一起,我就不用怕死了,你肯定有办法逃出去。」马可看着生锈的铁栅栏,说:「用你的魔法力量,炸碎这间牢房,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罗杰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丝奇怪的碎响,接着对面墙壁的栅栏窗掉了下来,正砸在马可的头顶上。
墙壁上方出现了一个水盆大小的方洞,一双踩着长筒皮靴的小脚先伸了进来,接着便是浑圆健美的大腿,还有短裙包裹着的挺翘臀部。
一群罪犯看傻了眼,像是盯着葡萄的狐狸一般,都围拢到那面墙的下方。罗杰轻咳了一声,才让他们想起了疼痛,赶紧缩回了角落里。
「爸爸,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咳嗽。」墙上的女孩说道。
「不用害怕!那是老鼠在叫,赶紧钻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