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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吾尔怔然,很快地抓回神志,急急又说:“不是。我喜爱阿蒙娜不是秘密,草原上许多人都知道。”
她咬着唇,自他怀中坐直身子。她绝非气量狭小的姑娘,且他说了好几回他喜爱那个姑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落落大方,她听在耳里,方寸紧缩再紧缩,竟是生出怨怼。
不、不!她是四海窦五,是九江父老们口中的银枪小红妆,是豪气开阔的江湖儿女,凡事要提得起放得下,输就输了,何需留连。
“那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说吧……”
双臂中空荡荡的,他喜欢方才相拥的温暖,却不敢贸然侵犯她。此一时刻,终于发觉体内那头嗥叫的兽不见了,他的情欲仍在,却是由心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毒蛇咒,是否仍在他体内?
捺下疑虑,他凝视她,低哑的嗓音缓缓述说从前。
“我在那年春末离家,后来阿兄带着阿蒙娜也离开了,但我们却在戈壁再过去的荒漠上相遇。我要他回去,他不肯,说他不要人家施舍的东西,那族长的位子我要就拿去,他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我想他是在跟我赌气,也在跟吉娜亲亲赌气,索性连蒙族人都不愿当了。”他顿住,捏了捏眉心,神情忧伤。
窦德男没有说话,只抿着唇静静等着他。
“争执的那晚,他发怒地揍了我几拳,阿蒙娜边哭边喊要我快快走开,我劝不动他,反倒又惹他生气,深知这场手足之情真要断了。我骑着马在月夜下狂奔,跑了好久好久,那是我第一次流泪。”
她心一动,微微抽痛,双眸忍不住瞄向他。
“之后,我跌下马背,好像睡着,又好像是昏厥,我听到女子十分温柔的笑声,等我睁开眼来,发觉自己躺在毡房里,苏哈伊和阿蒙娜也在里头,然后是那个红衣女子……”
“刁锦红?!”窦德男惊呼出声。
他苦笑颔首。“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觉得此女美艳异常,浑身透着诡谲之气,我想说话,却是张口无言,全身如同被点住穴道一般,又彷佛被人下了药,动也不能动,而苏哈伊和阿蒙娜亦是如此,我们只能用眼神彼此示意。一时间,我心中惊惧疑惑,完全猜不透她到底意欲为何。”
一股凉气由脚底窜上,她心跳得好响,那西域蛇女手段向来残忍,会做出什么事来,没谁说得准。
齐吾尔沉吟片刻,一会儿才道:“她只是笑,边笑边打量我们三个,然后抚着阿蒙娜早已哭湿的颊,极其温柔地诱哄着,就像适才哄着你、要你去她身边一般模样,她说……说苏哈伊不该打她,她可怜阿蒙娜,疼惜阿蒙娜,所以决定要替阿蒙娜好好教训苏哈伊。”
“你阿兄对阿蒙娜施暴?!”她瞪大眼睛,情急之下,小手又握住他的手臂。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她跟着我阿兄过得很好,我真的不知道。”他摇头,声音苦涩。“阿蒙娜不能说话,只是哭,眼泪一直掉落,我用力地挣扎,想撑起身躯,全是徒劳无功,却引来刁锦红注意。
“她笑着走到我身旁,告诉我,她可以成全我的想望,摆脱阻碍,完全拥有心爱的女人,接着,她由红袖中取出一只小瓶,我怒瞪着她,这样的举止似乎教她更感兴然,之后她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他止住口。
“为什么不说了?然后呢?你说啊!”她都快紧张死了,他却不说完,只用着怪异又阴郁的眼神瞅着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他鼓起勇气,“她动手脱去我的衣裤,我们……我们……”
忍不住,她又搥了他胸膛一拳,双颊通红。“你说!”
“我们做了……很、很亲密的接触。”他困难地道,下意识想避开她的眸光。
很、亲、密?!
“有多亲密?!”怎么也得问清楚。是,她承认,她愤怒又嫉妒,虽然……虽然她无权这般反应。
“她俯下头舔我……从脸一直到、到全身。”
好,很好。她想着他的话,点点头,“然后呢?”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能维持得如此平静。
这一刻,齐吾尔挺庆幸这地底幽暗如此,多少掩去脸上不自然的红颜色。他必须对她坦承所有,或许这么做十分愚蠢,可是不如此为之,他心中永远有一个疙瘩、一个枷锁,牢牢地套住他。
咬牙,他心一横。“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意识完全脱离了掌控,纵使内心感到羞耻,我仍旧欲望勃发……她舔着、吻着,我全身如同着了火一样,然后她打开那只小瓶,里头装的竟是一只小青蛇,极小,比姑娘家的小指还小,通体翠绿……”
他微喘,瞥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继续道:“跟着,她扣住我的下颚想强迫我吞下那只小青蛇,我死命咬住牙关,硬不张开,可她还是笑,将那头小青蛇徐徐地从我鼻中喂入。”
嗄?!
“那只蛇有剧毒?”窦德男紧抓着自己的前襟问道。那一夜在荒漠上发生的事离奇诡异,危机处处,教她听得冷汗直流。
他点头。
“她喂你毒蛇,目的是想看着你毒发身亡吗?”这似乎有点说不通,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沉静着,摇摇头。“她给我吞下小青蛇后,人就离开了,留下我们三人。”
“嗯?”全然地不明就里,她秀眉皱起,满头雾水。
他再次无语,四周又陷入沉默,好静好静,只有浅浅的呼吸。
许久,他抬眼看向她,唇角的笑自嘲而僵硬,低嘎地道:“她说了,她要成全我的想望,摆脱阻碍,让我完全地拥有心爱的女人……吞下那只小青毒蛇后,我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作了一个诡奇莫辨的梦。梦中,阿蒙娜和我在一起,在草原上策马奔驰,阿兄持着他的配刀狂追在后,喊着要阿蒙娜随他回去……
“我和他起了冲突,结果抢下他手中配刀,失手把他杀死了,我杀了他,我杀了我的阿兄,我自己的亲手足……你听见没有,是我,我杀死自己的亲手足,他是我阿兄,我杀了他……”
“那是梦!齐吾尔,那是梦,你醒醒!”她慌了,用力地摇着他。
“不是的,那不是梦,阿男……那不是梦。”他疲惫地笑,神色忧伤。“当我醒来时,我全身赤裸伏在阿蒙娜身上,她衣衫不整,早已没了气息,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而我阿兄就躺在旁边,他……他两眼瞪着,喉颈被人横割一刀,血流得到处都是,把我和阿蒙娜的身体都染红了,而那把配刀……还教我握在手上。”
他一头,忽地笑出声来,“呵呵呵……是我杀的,我杀兄占嫂,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呵呵呵……”
“齐吾尔?!”她心痛地喊着,“不要这么说,不准你这么说!你阿兄不是你杀的,绝对不是!”
他手掌支着额头,笑到流泪,不理她的叫嚷。
“看着我。”窦德男气极地拉开他的掌,两手将他的面容扳正,眼对眼,直勾勾地盯视他。“我要你看着我。”
那对失焦的眼睛终于有了生气,被动地依着她的命令,缓缓瞧向她。
“齐吾尔,你阿兄不是你杀的,你没有杀兄占嫂,你不是禽兽。”她一字字说得清晰郑重。
谁知他却嘲弄一笑,“我禽兽不如。”不是他,还会是谁?!
“你没有!”
“你怎能如此肯定?”
她银牙一咬,斩钉截铁地道:“我就是知道你没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你不能动,不是吗?你睡着了,不是吗?你只是作了一个梦,说不定一切都是刁锦红故意安排的,是她下的毒手,想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自责中。”
他不说话了,因为这正是他几年来缠在心口的疑问。
曾怀着丁点的希望,将一切错误推到那名西域蛇女身上,他想由她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告诉他,那一夜自己到底做过什么?阿兄和阿蒙娜的死,是不是真是他下的手?
但是,她太过狡狯,以玩弄他为乐,而那个梦境实在太过逼真,他甚至感觉得到手握配刀,一把划过阿兄喉颈时的那种战栗,以及欲望焚身,在阿蒙娜体内得到完全解放的快感。
他拚命想说服自己,可是太难……太难……
“齐吾尔?你说话呀!”窦德男捧着他的脸,心在痛,感受到他深藏的悲哀。
“我还能说什么?”他阖着眼,又缓缓睁开。她的掌心好柔软,心悄悄为之悸动,他用力按捺下来。
叹了口气,他道:“蛇毒是药王为我解除,由他口中,我终于得知刁锦红和三王会之间的恩怨。而我既是三王会的人,又是蒙族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