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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能住松苑!”杜汀皱起了眉头,仔细想着成婚之礼的细枝末节。
“阿父!他不住松苑住哪里?这松苑本来就是他的啊!还有这家也叫房家、不叫杜家!”杜冉琴忙锤打这呆阿父。虽说眼下这家中杜家的人占去了一大半,可也不能真的喧宾夺主。
“去去去,哪有新郎大婚前在新娘子屋里睡的!今儿晚上房乔去别院住!”杜汀死守着不肯松口。
眼看着杜冉琴又要和杜汀吵起来,房乔忙笑着止住了,允了先住在别院一宿。
“还有,杜娘没准备凤冠霞帔,总不能叫她随便穿穿就进花轿吧?”
“岳父,凤冠霞帔是没有,可是这……圣上亲自派人送来的,这一品国夫人才能穿的‘钗钿礼衣’,您看可够?”
杜汀没了声响,这种礼遇确实可遇不可求。
第七十五章 劝说
不一会儿,一连串的大红骄子便到了,整整十几台骄子的金银珠宝,全是圣上的赏赐。杜冉琴被杜汀勒令回了松苑歇息,而遗则和遗玉两个小娃也没闲着,见过房乔之后,便一同帮着收拾明日去长安的行囊。这彩礼虽远道而来,却还得第二日一早再绕回去,不过这回去却是要到杜家。
杜汀看着这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物件,反倒更闷闷不乐,这彩礼这么大排场,那他当年给一娘准备的嫁妆,也太不够看了。这年头女方的嫁妆若是平平,到了夫家可是会被小瞧的。虽说这几年房家待杜娘不错,可日后房家地位变了,可会有嫌隙?
杜如晦一眼便看出了杜汀那点儿心思,忙问:
“舅父,你可是为一娘的嫁妆发愁?”
杜汀丧气地点了头。自从一娘扮成男儿起,杜家就是一娘养的,他这阿父实在丢人。
“而今我好歹也是圣上钦封的莱国公,一娘身份显贵,不会被人家瞧不起。况且,我本就打算把长安城里打理多年的万宝楼,送给一娘做嫁妆,你看可好?”
自从当年杜家的珍瑰阁垮了,长安城中古玩珍宝行当便是万宝楼一家独大,这嫁妆确实够份量。杜汀当然能看出杜如晦的诚意,却有些不好意思要晚辈的东西,抓耳挠腮不知该不该接受。
“舅父,别犹豫了,日后我拜官至兵部尚书自是分身乏力,这万宝楼交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杜汀听罢只得点了头,两眼泛起泪光,抱住杜如晦又是一通抹眼泪。
寿苑里,老夫人瞧见孙儿封爵加官,乐得合不拢嘴,也忙跑去看给杜娘准备的彩礼去了。房珮帮着杜冉琴收拾了些女人家要用的行当,便先哄着老夫人睡下了。房卉这丫头性子虽说别扭,这时候却也乖乖从菊苑走了出来帮着搭了把手。整夜,就只有杜冉琴一人早早回了屋。一行人忙到半夜三更才得了功夫休息。
别院中,杜冉芸默默看着一行人热热闹闹收拾行囊,一颗心坠入了谷底。大姐等待的日子到头了,可她呢?
房乔送走帮忙的几人,正欲回房,却见着了守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杜冉芸,见她仍愣在原地,便问道:
“三娘,你可有话要同我说?”
杜冉芸猛然听见房乔同她说话,红了眼眶,忙摇了摇头。她自知这人之所以待她这般温柔,不过是因她是杜冉琴的妹妹,若非如此,怕是他连同她说句话都不肯。
“你若有什么心事,就别藏着,哪怕不愿告诉我,也要告诉杜娘。”房乔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绣竹手帕,递给了杜冉芸。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哆哆嗦嗦地接过了这手帕,没舍得用,而是悄悄塞到了袖里,用袖角飞快地擦干了泪珠。
“萧四郎已然拜官至尚书左仆射,身份显贵,即便是我也要通报后才能见着他,要不你先同你姐姐做伴一起回长安,我回去这就送上拜帖,看看可能请他到家中一坐?”
“姐夫……我……不想见萧瑀。也不想跟姐姐一同回长安,就让我自己在平阳过我的日子吧,你把遗爱和遗直带走,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吧!”杜冉芸突然爆出了一阵嚎啕大哭,哭声叫人听来就肝肠寸断。
房乔见状一愣,不知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也不敢轻易上前搭话,忙转头朝松苑走去,他若真丢下杜冉芸自己一人在平阳,只怕杜冉琴第二日醒来绝不会跟他回长安!虽说已然半三更,他却只得去打搅她才行。
房乔回了松苑,见着床上人儿憔悴的睡颜,有些不舍,却还是开了口:
“杜娘,醒醒。”
杜冉琴迷迷糊糊睁开眼,竟见着房乔特写的俊颜,一下就吓精神了。
“你怎的来了?”
“你妹妹方才大哭了一场,说是要独自留在平阳。”
杜冉琴听罢一愣,心下有些六神无主,忙下床套好衣裳,踩上平头靴,急着同房乔一起去了别院。果然,到了别院,杜冉芸还在院子里小声啜泣着,身子团成了小球儿,趴在石桌上,背影万分凄凉。
“冉芸,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哭了呢?怎么不愿同姐姐回长安呢?你自己留在平阳我可怎么放心?”
“呜……姐姐,我不想拖累房公,不想拖累你。”
“你说什么傻话!”
“姐姐……我……”杜冉芸猛然扑到杜冉琴怀里,泣不成声。
杜冉琴无奈一叹,回头给房乔使了个颜色。房乔见状便识趣先走了,留下了她们姐妹二人促膝而谈。
“三娘,玄龄走了,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我怕见萧瑀,我不想回长安。”杜冉芸咬住嘴唇儿,漂亮的唇瓣险些滴出血来。
“都这时候了,你快跟姐姐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才好帮你。”杜冉琴见状忙出声哄道。
杜冉芸眼神一缩,开始闪烁不定,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开口,她若说了实话,只怕……
八年前,杜家遇难,杜冉芸跟着长孙玲瑢到了山西晋阳。那时,李渊身边便已有长孙无忌、房乔、杜如晦和萧瑀帮衬。在晋阳的头几日,她日子过得极舒坦,每日都能见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房乔。
房乔那时待她极亲近,她少时不更事,也不知房乔早和姐姐有了约定,后来李渊选了平阳做据点,房家举家搬到平阳,房乔竟然将她和阿父一同接到了平阳,一起照顾。她自是以为房乔对她动了情谊,铁了心想守在房乔身边。
那时,平阳的大户人家闺秀没少给她脸色,说她是不检点的狐狸精,而房乔处处护着她,让她日益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那日,她鼓足勇气求房老夫人收她进门却被拒绝,她原本想放弃嫁入房家,却不料正碰上平阳县令之女刘月莲来房家。刘月莲在后花园偷偷摸摸拿出了一包熏香,交给了一个小女僮,她心下好奇,便藏身去探听消息。不料正听见刘月莲窃窃私语,说这熏香能让男人不能自制,届时她生米煮成熟饭,房老夫人便不得不叫她过门。
第七十六章 钗钿礼衣
杜冉芸听到这儿,便故意咳嗽了几声,跑去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刘月莲和小女僮见着杜冉芸,一时心下发慌,把这熏香丢在地上不管了,跑没了影子。她捡起这熏香,动了心思。
那日晚上,她悄悄跑到松苑里,将房乔寝房中香炉里的熏香,换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才提心吊胆地敲了房门,只听见屋里一阵沉吟,然后房门猛地就开了。她便被一个男人用力拽入了房内!
屋内昏暗无光,她什么都不记得,只感觉那人暴躁至极,撕裂了她的罗裙、用披帛将她双手束起,在她身上落下了细细碎碎一身的吻,然后就长驱直入,闯入了她的身躯,让她整个人癫狂了一整夜。
谁知,第二日清晨,她却被人一巴掌给打醒!
她慌忙之中,竟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房乔,而是萧瑀!而打她的人,正是她阿父!
原来,昨晚房乔为了礼遇暂住平阳一日的萧瑀,而让出了松苑,自己则住在了冷清的别院。谁知她没搞清楚,竟然和萧瑀做了那档子事!
那日一大早,杜汀哪儿都找不到杜冉芸,听见几个女僮说杜冉芸去了松苑没回去,才心急火燎去找她,正撞上了这么一幕!
杜冉芸没敢声张,慌忙穿好衣裳,趁着萧瑀没醒,就逃了。这件事只有杜汀知道,萧瑀也没看清她的面貌,房乔那日在别院睡了一晚后,就同秦王一同发兵远行了,更不知这档子事。
后来杜汀想尽了办法接近萧瑀,想让萧家收了她进门,哪怕是做妾,杜汀也答应,说来也是怕那日的丑事外扬。谁知萧家压根瞧不起杜冉芸的身世,萧家虽是没落贵族,却也好过当年没权没势又没有男丁继承香火的杜家。萧家的拒绝以及后来发现怀了身孕,让她一下慌了手脚。
好在没过多久,杜冉琴便来了平阳和她还有阿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