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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冉琴挑挑眉,耸耸肩,也不做其他解释,转身就往屋里走,不愿与这暂且神志不清的娘子打交道。然窦云华却忽然将她拦住。说什么也不放她过去。
“杜冉琴,就算你命大,你别忘了,你还是个被休离的娘子,而我才是乔郎要娶的人!”
杜冉琴看着窦云华竟不顾形象。当街大吼,原本悠闲的心思稍稍有了些转变。看这窦云华的模样,多半是被人什么逼迫着,似是不嫁房乔就会死一般。以她对窦云华的认识,这人不过是天生矫情,若能插缝嫁给如意郎君固然不错,即便不能,也不会愿意为此毁了自己在众人眼中的清誉。可今日这架势,她分明是疯了一样要嫁给房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啧,虽说她倒是对窦云华这模样有些感兴趣,可是……不巧,她还有更要紧的事。
“看来你有话要同我说?呵,可真是不巧,我醒来之后,都还没来及见玄龄一面,他就被别人支开,先一步回了长安。我后脚赶回家,风尘仆仆,一身狼狈,总得要收拾收拾,否则他下朝回来,见到我这狼狈模样,实在不雅……”杜冉琴说罢便推开窦云华回家。然窦云华竟然像是扎了根在地上一样,竟纹丝不动,不怕撕破脸皮,就这么硬拦着她!
“你都被休了,还回来作甚?乔郎就算下朝回家,也不会想要见你!”
本来见到这窦云华不再那般矫情,她还觉得颇为有趣,可现在被她这死缠烂打地拦着,她实在是来了火气,噼里啪啦宛若机关枪一样开了口:
“啊,真是不巧。你家乔郎守着守了一年,就盼着我醒过来,好不容易我醒了,他又被别人支开,不过临走前他特意嘱咐过,要我紧跟其后一起回家,我看他是没有要让我离开这儿的意思。再就是,现在要我回府暂住的人,并不是玄龄,他一路赶着上朝,没那个闲工夫。这是这府里暂替玄龄当家的四郎安排的,要不然我把他叫出来,你去问问他?”
问啥?问遗则,你是不是让你娘回家?呵,这不开玩乐么?有啥问的必要?!
窦云华听罢这番话,脸色一下变了,像是生吞了一斤的辣椒,气血涌入脑中,险些血液逆流,她再也藏不住内心的惶恐,噗通一下摔到地上,失了魂一样,碎碎念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杜冉琴本就讨厌极了这人,见她这样子,只觉是她咎由自取,毫不客气,准备绕道回家,然她刚走开没两步,便觉脚脖子一紧,被人家给拽住了!这窦云华真疯了么,竟然趴到地上拽她脚脖子?!
杜冉琴一下子怒火烧的更烈,气急回身,却不料竟然见到窦云华哭花了一张精致容颜,细心描好的桃花妆,全化作一滩彩水,淌在脸上,双手宛若鹰爪扣住她的脚踝,且她指甲直接嵌入了她自己的手上的手里,指甲缝中淌着丝丝鲜血,看来十分慎人。
这下子,杜冉琴的怒火倒是不见了,反倒是那股子讶异更浓。
只是,她却还是不知,这窦云华是不是又跟谁学了些新招数,准备卖可怜来求她,好让她大发慈悲顺道收了她入房家。
杜冉琴攒眉一叹,猛地一用力,抽出被抓住的右脚,准备先回去将自己收拾得能出来见人了再去查探这事,但她刚走没几步却突然听见“咚”一声巨响,急急回头一看,竟然见到那窦云华拼尽力气,举头冲着房家门前立着的大红柱,一头撞了上去!
哗啦啦一潭血水顺着她额头留下,引得围观的人群纷纷倒抽几口冷气,皆向杜冉琴投去指责的眼神。这可事儿大了,这下子,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过了?她刚刚明明什么都没说,这窦云华干嘛要寻短见呢?!
杜冉琴急忙回身跑到那昏迷在血泊之中的人跟前,抬手搭上她的脉搏,只觉还有一丝余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想来她这些年也没少读了医书,对这急救一事也算通晓。她忙将窦云华的身子放平,唤小僮取来干净的素娟,先按住了她头上泊泊直冒的血珠。
她看着窦云华这伤势,心中疑团越积越大。从这伤势来看,这窦云华分明是一心求死,她这又是何必呢?
若窦云华真是个这种真性情的娘子,她当初也便不会这般讨厌这人。可是现在,她却有些想不通了,这窦云华究竟为何,非得要嫁给房乔才行?
莫不是……她先前那猜测……
杜冉琴眼神一黯,吩咐两个小僮找来一块大木板,安排人将窦云华的身子抬起,放到木板上抬进了房家。
“红娟,你速速去请宫里的御医过来,就说窦郡主性命垂危。碧荷,你把四郎叫来,让他带上金创药。紫苏,你去多找些素绢,用开水煮了,别拿手碰,直接放到碗里端来。” 杜冉琴一边按着素绢给窦云华止血,一边吩咐完仆僮要做的事,秀美轻蹙,细细品着窦云华失常的原因。
若她所料不错,大半可能是长孙玲瑢逼得?
她从鬼谷回长安来,独孤家仅有七人相迎,其余过半的暗卫和天英门八方舵主的五方都没露面。从盛铭那儿听说,现在是“窦玲”暂掌独孤家,呵,这“窦玲”,只怕就是那“长孙玲瑢”化名而来吧!说不定,等哪日她彻底执掌了独孤家,改成“独孤玲瑢”也可能。
只不过,长孙玲瑢她宁可抛弃后宫之主的位置,宁肯做窦云华的陪嫁,也要嫁给玄龄,究竟图个什么?总不会,真是所谓的“爱”字吧?呵,诚然长孙玲瑢是真心倾慕玄龄,但若她对于玄龄的爱慕之心,真的有这般强烈,那她当年又为何听从她父母之命,嫁给李家二郎?
既然已经荣升后宫之主,安安稳稳度过这么些年,又为何这时候非要离开?
长孙玲瑢,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长孙玲瑢她只不过是性格乖张,只要是她看上眼的,就不容许他人染指,若有违她的心意,她便上穷碧落下黄泉,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对方逼到绝境,看着对方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才算解气?
杜冉琴默默沉思了些许时候,待太医破门而入,打开药箱,用银针封住昏厥之人几处要穴,满头大汗施针结束,用抹布抹着汗珠,总算确信挽回了窦郡主的性命之时,已然过了正午,算算时候,过不久玄龄便要回来了。她这才收敛了杂思,将窦云华托给红娟照看,先行回房去沐浴更衣。
纵使今日被窦云华破坏了些许兴致,她这会儿却仍是按捺不住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玄龄,这么久不见她,第一句话,会说些什么呢?
第一九七章 房家妻
福苑主厢房里摆了个菱纹红木桶,桶中之人墨色长发顺着后背散开,肤如凝脂,桶中热气氤氲,幽幽花香自水中花瓣融入空中,伴着水声泠泠,熏成一副叫人心醉的美人图。
杜冉琴仔仔细细将一身烟尘洗去,搓搓发丝,将及膝长发拧干暂且盘在肩上,双手撑在木桶边上一用力,从桶中站起身,哗啦啦又奏响了一番水铃。
“碧荷,把布巾和毯子拿来。”
一出水,初秋的凉意便吹得她不由轻轻打了个颤,看来下次她得提前准备好,不然刚从水里出来,还真容易冻着。她缩在屏风后头,听见几声脚步靠近,便忙从屏风后钻了出来,等着碧荷递给她干布。
只是却不料,碧荷没见到,反倒眼前一花,被一匹绛紫缎面的绸衣给裹住,这绸衣上绣着朱鹭仙鹤,可不正是房乔的朝服!他今日怎的回来的这么早?朝中没人刁难他么?
她忙抬起头,生怕自己想错了,却果然正对上房乔含笑的凤眸,一下子忍不住跟着他咧开嘴笑了。
“秋天属金,且律属夷则,阴气重,小心受凉。”他唇峰轻启,咬字如玉。
杜冉琴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对上这熟悉的眼瞳,眸中陡然腾起一团雾气,顾不得形象,一头栽到他怀里,没出息地抹了几滴泪珠。房乔什么话都没再说,只是伸出厚掌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正在这时候,却听又是一阵急促脚步,一身着碧绿锦缎的小女僮匆匆推门而入,低着头一边跑一边说:“夫人等等,我这就来了。”这小女僮正是碧荷,说完这话一抬头。正撞见夫人光着身子躲在主子的官服里头,一张小脸霎时闷得通红,叮呤咣郎一阵兵荒马乱。尖叫着跑出去了。
“我险些以为,你是因我害了言之涟前辈。才不理我。我没事,就算以后再有什么麻烦,只要是在你身边,便什么都不怕。”她沉默许久,想来想去,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便挑了自己最想说的一句。
房乔听罢兀自轻笑两声。将她抱起带到里屋,一拉帐幔,替她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笑意盈盈瞅着她微赧的神色。仍是不说其他,双手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