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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色诡谲得像个强而有力的帝王。
官亭又咽了咽口水,有点怕,嘴上还是很逞强。“那是我的事,反正你要是不答应,后果自理。”再撂一次狠话,但气虚了不少。
魁里黑琉璃似的眸微转。“那么,你想要怎么做?”
“那是我的事,你只能选择要或不要!”
“又是选择题?”哎,这女人一点长进都没有。
“回答我!”
他浓眉微沉。“成全你。”
宴会结束后,魁里和吴冠荧回到住所。
梳洗完毕,魁里乌黑的发尾滑在颈间,腰间仅系一条浴巾,身形虽偏瘦,但比例极佳,肌肉线条分明,完全找不到一丝赘肉。
他走向房间的书桌,拿起一叠报告,敛眼详阅。
这一份资料,是他一回台便请人调查后送来的,已经看过多遍,每看一回,心情便坏一次,他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像在强迫自己做出决定。
“冠荧,你在看什么?”
大大的黑影压上,掩去了他的报告。“叫我魁里。”他不悦地将报告往桌面一丢。
“我习惯叫你冠荧嘛!”典圣耍赖著。
魁里不语,黑眸冷沉的视线轻易将他凌空绞杀。
典圣立即投降。“开玩笑嘛,我只是觉得你今天似乎不太高兴,逗逗你而已。”没必要这样瞪他吧。
“记住你的本份。”声音冷冷的。
“记得一清二楚,只是突然跑来一个前女友,你好歹也先跟我说一声,搞成这样,我戏很难演咧。”虽说他是被纽约百老汇看上的新星,但面对破绽百出的剧本,他真的演不下去。
“……我没料到她会跑来。”魁里喃著。
“你真的要答应她?”典圣挑眉等下文。
“不答应行吗?”魁里哼笑。“她虽然不清楚我的底细,但她知道我是谁,由她撒八卦,狗仔还怕挖不到内幕?”
“哇,女人的报复还真可怕。”他听魁里大略说过他俩交往的经过,最后是魁里抛弃她的。
“报复?”嘴角浅勾的笑意若有似无。“看是谁要报复谁。”
“喂,是你抛弃人家的耶。”还要报复,会不会没太人性?
“你又懂什么?”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典圣,你只要把你的角色扮演好就好。”一副话题到此为止,关灯后可以不敬礼解散的冷酷表情。
“要我扮演好,总要让我了解一下状况,不然要是露馅了,我会很不爽。”身为顶级演员就是应该全面掌控状况,才知道该如何临场反应。“好比你至少要跟我说,她说的制造假象,是要怎么制造等等。”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随便人家要剐要杀啊?这实在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反正她的嘴由我堵著,你只要搞定自己就好。”瞥他一眼,拍拍他的脸。“典圣,不要给我出纰漏,否则,我就让你再也踏不上世界的舞台。”
典圣不满地瞪他。“应该叫我冠荧。”不就是他要自己假扮他的吗?
啐,要人家帮忙还恐吓,真的是……
“叫自己的名字很恶心,你知不知道。”他宁可叫他总裁。
“是你要我扮演的耶。”用力叹了口气,典圣爬了爬未干的发。“结果,到现在你还是没告诉我,你要我演这一出戏到底是为什么,要是到最后无法散戏呢?如果无法照著你的剧本落幕,怎么办?”
“不可能。”
“万一呢?”话别说得太满。
“反正时间一到,我就放你回美国,可以吧?”这么紧张做什么?
“那你呢?”
他垂眼。“当然也回美国。”
典圣瞪著他。“那你到底回台干什么的?”
谈到这个话题,他笑了。“当然是来把四方集团闹个鸡犬不宁,然后再把烂摊子交给下一任总裁。”
“天啊,我都还没坐到总裁办公椅,你已经在思考下一任的总裁接班人了?”典圣不禁发噱。“这就是你回台湾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没错,因为我一点也不想坐上那张椅子。”
四方集团不是他的归属,这一次,他要彻底远离!
新总裁上任第一天,所有高级干部全都在公司总部大厅集合迎接。
被数十人拱上最高楼层之后,接下来的便是第一场会议。
在魁里的细心教导之下,典圣把“吴冠荧”这个角色扮得很像一回事,精辟入里的商业之道,专业干练的态度,快狠准的点出全球市场的优劣,让高级干部们很甘愿地起立鼓掌,认为空降的总裁并非是个无能之辈。
但有两个人除外。
“魁里、魁里。”
会议结束之后,身为老总裁吴十全大儿子,头衔四方总经理的吴四维在会议外对魁里招手。
“总经理有事?”魁里问得客气。
“当然有事。”吴四维将他抓到一旁,小声问著,“你清不清楚那家伙的内幕?”
“那家伙?”
“他!”吴四维很不爽地指著被高级干部包围的吴冠荧。“那家伙也姓吴,而且长年住在美国,从没曝光过,也没在商场留下半点纪录,他凭什么入主四方的最高职务?你说我爸是不是老人痴呆了?”
魁里浓眉微扬。“老总裁身体好得很。”他长年待在美国,一直接受老总裁的英才培训,直到近几年,老总裁身体微恙到美国静养,才将他调到身边成为机要秘书,几乎将美洲事业都交给他打理。
所以,老总裁远在台湾的两个儿子,只要上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抓著甫回台湾不久的他不放,俨然把他当成老总裁在台的代理人。
但是自从吴冠荧正式空降,两个奢望坐上龙椅梦碎的欧吉桑痛心到一个不行,逮到机会,就抓著他询问有关吴冠荧的内线消息。
“他要是脑袋还清楚,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事业全权交给一个外人?”吴十全二儿子,头衔财务长的吴八德也悻悻然走来,脸色鄙夷到不行。
以为吴家都没人了吗?居然来了个……“等等,他也姓吴耶,难道说,他是爸爸在外头的私生子?”
吴四维脸色很臭。“这种家务事别在外头提。”
“这种家务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吴八德叹口气。“你该不会忘了,三十年前,老爸说要去开拓美洲市场,在美国待了好几年,算算时间,还满符合的。老爸那时正值壮年,老妈又不在身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说穿了,这种谣言在吴家早就不是秘密,也私下派人查探过,但始终没答案,也没人有勇气去问当事人。
“就算是私生子又怎样?”吴四维撇了撇唇,忠厚老实的脸竟扯出一抹阴狠。“不过是个私生子,凭什么跟我们抢?”
言下之意,是他已经百分之百认定吴冠荧是吴十全的私生子。
“两位在我面前聊这些,不怕我把这些事给传出去?”魁里皮笑肉不笑地问。
“你不一样,魁里,你是我们吴家的人。”吴八德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了一线生机。“你待在我爸身边那么久,你一定知道关于那家伙的事吧。”
换言之,是想要他透露点内幕?“抱歉,关于老总裁的私事,我从不过问。”
“问题是,你常跟在他身边,你一定多多少少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吴四维也握紧了他另一只手。
转眼间,他被两个快要半百的男人逮住不放。
魁里忍不住翻动眼皮。“抱歉,我不清楚。”这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回答他们同样的问题了。“但我想,与其打探一些小道消息,倒不如推动对公司有绝对影响力的合约,还比较能够打动老总裁的思考方向。”
“欸,也对。”吴八德颇为认同。
“商业讲求的是人才,想坐大椅,就得要有才能,若无才能,就算坐上主位也坐不久。”魁里语带双关的喃著。
“没错!”吴四维很激动地掐住他的肩。“魁里,你说的对极了。”
魁里不予置评地浅勾笑意。
“魁里。”典圣走来,对两位长辈颔首。“总经理、财务长。”
“没瞧见我们在说话吗?你懂不懂规矩?”吴四维不悦地端出老大哥的架子。
典圣眉微扬,立即露出讨好的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还在谈,请不要见怪。”
“要人不见怪,还不退到一边?”
“抱歉,呃,楼下有人来访,我想请魁里和我下去。”他对魁里眨眨眼。
“怎么,这么大的人,还要人陪啊?”吴八德早就想杀杀他的威风了。
“并不是,是因为访客找的是他。”典圣还是嘿嘿笑著,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明亮舒服的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