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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杀了他满门,如果再占有了他的女人,你说,他会不会气得疯掉?”他有些疯狂地揉捏着她的酥胸和柔软,剧烈的疼痛让聂轻轻浑身痉挛。
一醉……
就让她这样死了算了!
聂轻轻使劲要咬断舌头,一只大手却捏住了她的下颔。
两人对视着,眼神里都充满了愤怒与疯狂。
“皇兄,你在做什么?”一个清脆如黄鹂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看到聂轻轻的狼狈样子,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急忙上前,一把从祁熠煌怀中把她抢了过来。
“皇兄,你疯了!”黄衫少女帮聂轻轻把衣服穿好,“咱们把她抢来,是为了引沈一醉和锦王叔自动前来,你这样做,沈一醉会恨死你的。”
“沈一醉恨不恨我,关我什么事?”祁熠煌猖狂冷笑,“我就是要让他发怒,让整个‘白玉京'跟着发疯才好,那样,那个一直坐镇幕后的锦王叔才肯出头,才肯见我一面吧?”
说到后来,他的眼神越来越疯狂,“我要毁了锦王叔心爱的东西,与其不痛不痒地被抛弃,不如让他恨我一辈子,哪怕要他亲手杀了我!”
“皇兄!”少女大恸,抱着聂轻轻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要这样!”
“用这张脸、这副身子迷惑男人,就是你所有的本事了吧?”祁熠煌忽然靠近,手指捏住聂轻轻的下巴低语,“既然如此,就让我尝尝绝世美女的销魂滋味好了。小秀,你走开。”
聂轻轻不知道这个男人和沈一醉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锦王叔”所指何人,但是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绝对生不如死。
她的手不经意触到了少女腰间悬挂的小巧匕首,牙一咬,猛然抽出,少女惊呼一声,匕首已划过聂轻轻的右脸颊!
她还想继续划,却被男人的大手制止。
祁熠煌震惊地望着她。
长长的、深深的一道血口,让那张惊世绝艳的娇颜完全破相。
鲜血滴落在地板上,映衬着聂轻轻雪白的脸,妖艳中透着凄烈的诡异。
“这样……够不够?”
如果一切的罪孽,一切的欢情都因这张脸而来,那么她干脆毁了这张脸,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像个平常人那样生活?
只是一醉……
一醉那么爱美丽的事物,他会心痛吗?
会不会不再要她做他的贼婆娘了吗?
因为剧烈疼痛而昏过去之前,聂轻轻恍惚看到一团火烧云从天而降,她的身子重新落入了那个令她安心的宽厚怀抱之中。
“一醉……”她虚弱地露出凄艳一笑,“我……死而无憾了……”
两个男人互相对峙。
祁熠煌的怀里有被沈一醉点昏的黄衫少女,而沈一醉的怀里则有聂轻轻。
“狗皇帝,你居然亲自来了。”沈一醉浑身溅满了鲜血,把红衣染得触目惊心,而他此刻也宛如被魔鬼附身,大有遇神杀神,见佛杀佛的气势。
他没想到祁熠煌这么狡猾,居然在他对付聂全忠的时候劫持了轻轻,他更没想到“白玉京”里会有皇帝的奸细,才会让这狗皇帝得逞。
听到聂轻轻被劫持的消息后,他简直快发疯了。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祁熠煌藏身之处,杀光了外面所有的守卫。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今日就来个彻底了断吧!
“呵呵呵,兵不厌诈啊。”祁熠煌啧啧而笑,视他为无知小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一人就足以让你死上百回。”沈一醉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祁迭锦到底打得什么算盘?”祁熠煌却不理他的杀气,只管问着自己在意的问题。
“锦王?”沈一醉冷笑三声,“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他已经发誓再也不过问世事了。”
“你们的大哥苍轩不是去游说他出面对抗燕戎兵马了吗?为了天下苍生啊。”祁熠煌的嘴角是浓浓的讥嘲,态度越发猖狂。
“为了天下苍生,我就一剑要你狗命!”不屑与这个疯子皇帝多言,沈一醉单手抱紧聂轻轻,挺剑刺过来。
祁熠煌站着未动。
一柄银枪挑开了沈一醉手中的剑,一道白影也随之出现,那俊秀儒雅的人儿眉心有着暗血般的梅花烙印。
“二哥?!”沈一醉有些吃惊,“为什么要拦我?”
“为了大局。”苏凤南淡淡地说。
许多野心人士对皇位虎视眈眈,一旦祁熠煌死了,天下必定大乱,到时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受苦受罪,甚至枉死,所以在新的君主登基之前,一定要维持现在貌似天下一统的局面。
祁熠煌虽然该死,现在却还不是死的时候。
沈一醉咬牙,几乎发狂,“大局!大局!为了这该死的大局我隐忍了多久?什么血海深仇都要假装忘记,天天窝在那见鬼的山寨里苟延残喘,现在他又欺到了我的头上,试图凌辱我的妻子,你还要我忍耐?”
“七弟──”苏凤南一向冷漠的面容也出现了悲痛的神情。
谁的伤痛比他少?比他轻?
“白玉京”的兄弟们,哪个人身上不是背负着鲜血淋漓的血债与仇恨?
“罢了,我也不指望你们,‘白玉京'里本就容不下女人,害得轻轻被这疯子劫持,受了这样的羞辱,现在我就和轻轻一起离开,从今天起咱们路归路,桥归桥!”
沈一醉最后怒视一眼那疯子皇帝,抱起聂轻轻掠出屋外,“祁熠煌,这笔帐我早晚会和你清算的!”
聂轻轻感觉脸颊火辣辣的,似灼烧般的痛。
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目光却没有焦距,只是空洞地看着头顶淡绿色的罗纱帐,右手无意识地去抓疼痛的脸颊。
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捉住了她的小手。
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到熟悉的狮子面具,那原本风流妩媚的面具变得恐怖骇人,上面溅满了鲜血,血迹干了,变成了黑红色。
“一醉?”聂轻轻的表情好像作梦一样,嘴角扬了起来,双眼里盈满了泪水。
“是我。”沈一醉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脸颊上,触到毛茸茸的面具,才想到自己一路上一直担忧她的状况,竟然忘记取下来。
他急忙把面具取下来,扔到窗外,面具下的脸也是苍白得吓人。
这两日,他也是累坏了。
聂轻轻抬手抚摸他憔悴的脸,那来不及刮的胡子已经长得相当长,硬硬的,刺刺的,原本英俊的面容被遮掩住大半,此时的他倒像一只落魄潦倒的雄狮。
“真好……”她叹息着说,“在我死之前,你还肯到我梦里来,真好。”
“轻轻?!”一听她的语气,沈一醉大为焦急,也不顾她的疼痛,大手使劲掐着她的手心,“这不是作梦!我真的在你面前,你已经安全了。”
他低下头想吻她,但聂轻轻别开头,泪水缓缓流下来。
“轻轻?”如云朵般轻柔的吻最终落在她覆着白布巾的脸颊上。
“我……被人欺辱了。”
虽然那疯子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她的身子还是被他的手玷污了。
聂轻轻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看得开的女子,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小事,可是……好难受。
“你、没、有!”沈一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聂轻轻,你给我听好了,在我的心里,你比谁都干净。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婆娘。”
听他这么说,聂轻轻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沈一醉轻柔地拥住她,抚摸着她纤小而颤抖的肩头和背部,直到她哭累了睡过去。
这个傻女人,就这样毁了自己的脸,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决绝惨烈的女子。
什么样的坚决才能让她痛下决心?
沈一醉对于她脸上的伤只有心痛和怜惜,他一点也不奇怪看起来柔弱无骨的聂轻轻怎么会做出这么决绝的选择。
在他的心目中,聂轻轻一直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
那个小小年纪便敢只身闯沙场的稚嫩身影,已经整整在他心头萦绕了八年。
八年前,沈一醉只有十四岁,还是一名翩翩少年,每日呼朋唤友到处闲晃找乐子,那时他和另外四名少年被称为“京城五少”。
京城五少个个风华绝代,气质绝伦,一时间成为京城贵族千金的梦中情人。
沈家突然遭到灭门之灾的时候,沈一醉正和几个朋友在外面游玩,禁卫军杀气腾腾地寻来,要把他抓去砍头。
他把另外四名少年赶走,不想拖累比手足还亲的兄弟们。
他孤单一人搏斗,最后逃了出去。
他知道父亲已经战死沙场,便决心到前线替父亲收拾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