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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桑桑所预期的那么忙碌,不过她觉得自己过得十分充实,而且她也见识到许多商业上的精深见解和分析条理方法。
春天的旧金山甫自冬眠中苏醒过来,但是整个气候却迫不及待的暖和起来。
这样的时节最适合散步了,但是桑桑并没有时间可以好好地漫步享受春天怡人的气息,因为她必须赶在九点五十分前到达公司,而中国城内的都板街热闹依旧,她好不容易才驶出了牌楼往左转,便火速地朝金融区的方向前进。
她最近已经习惯了穿梭在俗称“西岸华尔街”的高楼街道上,莫氏公司正位在这美国首要商业中心之一的中心点。
这里的地价贵得可以吓死人,优雅又极富现代感的莫氏大楼能建在这里,显然是莫霍斯成功的投资眼光所致。
车子缓缓驶过赫曼广场,跟在一列一路叮当响的电车旁边,桑桑脑中不禁想起莫霍斯这个人。
大家都说他火爆又深沉,有着精明的投资眼光和了不得的危机处理能力。但这几天下来,桑桑见识到的都是他高明的危机处理手腕,对于他其它的优点,她倒是还没有亲眼见到。
电车倏地停在某个站牌旁,桑桑的思绪瞬间被惊醒,她下意识地望着手腕上的表,却陡地睁大双眼。
老天!已经九点四十八分了。
而莫氏公司是从九点五十分就开始人声鼎沸的。
她猛地踩下油门,也不管老爷车发出尖锐的抗议声,迅速朝公司前进。
“真准时。”霍斯正好从一楼巡视上来,一走出电梯就见到从隔壁电梯走出来的桑桑;他似笑非笑的戏谑道。
尽管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面对他的挑衅,她还是忍不住回嘴道:“我的上班时间是十点整没错吧?”
现在才不过九点五十五分而已,他喳呼个什么劲儿?
霍斯好整以暇地跟着她快速的脚步往前走,“理论上是没错。”
桑桑闻言,不禁转过头说:“我很抱歉我‘迟到’了,下次我会记得凌晨六点到公司的。”
“这么早?来做贼呀?”他懒洋洋地问道。
看到桑桑的脸马上变得恼红起来,霍斯不禁感到一阵快意。
咦?他不是该教训纠正她的态度吗?怎么他突然觉得和她斗嘴很有趣。
“是,我来做贼,专门偷你掉在椅子上的头发,回家做草人下符咒你。”真是气死她了。
霍斯突然爆出的大笑让桑桑看呆了,而沙太太和那位助理秘书更不用说了,她们活像看到旧金山大地震再次出现一样。
莫先生从来不大笑的。
“莫先生,你还好吧?”桑桑开始觉得她对他刺激过度了。
看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让霍斯笑得更大声,他边笑边轻咳道:“怎么,不下符咒我了?”
“你有病。”她忍不住送给他一记大白眼。
“这是个有趣的早晨。”他自顾自的笑着往办公室走去,抛下三名满脑子问号的女人。
“莫先生怎么了?”助理秘书首先怯怯的发言。
沙太太神情不悦地瞪着桑桑,“葛小姐,我要求你给我一个解释。,”
桑桑既无辜又觉得冤枉,她摊开手道:“就你所见,我什么都没做。”
沙太太觉得她的权威受到挑战了,面色更加阴沉地瞪着她。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工作了。”桑桑好心的添了一句,“助你们工作愉快。”
沙太太望着她的背影,怒气犹存地咕哝:“我就知道不该请个异国助理的,中国人太古怪了。”
桑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先扫开桌上成迭的文件,替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后掏出陈妈妈塞给她的中国汉堡——刈包,大口地嚼了起来。
就在她塞下最后一口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受惊地瞪着它,然后拚命地捶着胸口让刈包顺利咽下去。
“喂,莫先生办公室。”
“莫霍斯先生在吗?”一个冷静、有条不紊的低沉男声响起。
不知怎的,这声音让桑桑联想到自制、专业,就像她的老板一样。
“先生,请问贵姓?”
“我姓高,莫先生知道我。”
“高先生,请你稍等一下。”桑桑按下内线电话,“莫先生,有位高先生找你。”“接过来。”霍斯的声音沉着。
“是的。”
桑桑完成转接后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试图将梗在喉咙的不适感冲掉。
过了好一会儿,当她又开始埋首于工作中时,霍斯的电话又进来了。
“以后凡是高先生的电话,直接转进来给我。”
“是的。”桑桑又忍不住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无论你开会中或忙线中吗?”
“你的假设可真多。”他哼道。
“你不是说,你不要一个古板保守的员工?我很有创造力跟想像力的。”
“这里不是好莱坞。”他的声音越发低沉,桑桑听得出来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用你提供新奇点子。”
“是,您说得是。请问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她假意恭谨地问。
“就这样。”说完,他随即挂上电话。
莫霍斯个性一会儿深沉一会儿火爆,有时候还诙谐得让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的性子可真是多变化哪!
不过这轮不到她来评论,而且也与她无关。
桑桑一投人工作后就忘了时间,直到中午用餐的时间过了一半,她还坐在计算机前兀自和一堆数字奋斗。
门突然被打开,霍斯走了进来。
“你想把自己饿死吗?”他不悦地问。
“哇!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她拍着胸脯瞪他,这个人走路跟猫没啥两样,都是无声无息的。
他眉心打结的看着她,“回答我的问题。”
她眨眨眼,“已经中午了吗?我没有注意到时间。”
“去吃饭。”他言简意赅地说。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有带午餐。”
她从皮包掏出另一个刈包来,站起身走到咖啡壶前倒了杯浓咖啡。
“你就吃这个?”霍斯的眼光打量着她手上那个胖胖的白色物体,怀疑里头有多少营养。
“这很好吃?!”桑桑见他紧盯着她手上的刈包,以为他想要吃吃看,于是掰了一半递给他,“你要试试看吗?”
霍斯瞪着那夹着卤肉片的白面包,“你吃得比鸟还少。”
“你不要啊?那两半都我自己吃好了。”她收了回来,咬了一口。
他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用不容反驳的声音道:“去吃饭!马上,桑桑被他这么一扯,白色衬衫皱成一团,精心盘起的发髻也被弄散了,长长的黑发像一匹亮闪闪的缎子般披散下来。
。
霍斯看呆了几秒钟,桑桑挣脱他的手,七手八脚地整理着头发,“干嘛啦?莫先生。
他这才回过神,想起原来的目的,“去吃饭。”
他不容辩驳的语气让桑桑又好气又好笑。
“公司有规定员工一定得出去外面用餐吗?”
“你吃得不够营养,精神就会很差,为了你的工作情况着想,我坚持你一定要去吃顿像样的午餐。”
桑桑真想干脆坦承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半毛钱了,她所有的存款在付掉大堆的账单后所剩无几,吃饭对她来讲是件奢侈的事;至少就目前而言。不过当下个月领薪水时,她就可以过过比较像样的日子了。
“我不饿。”她违背良心和肚皮地说。
“少来。”他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她瑟缩了一下,“我……我的个子这么小,基本上就不需要太多的热量,而且……我在减肥。”
桑桑话声方落,霍斯陡地爆笑出声。
“你在减肥?!”他边笑边打量着她纤细的身材,却讶异地发现其实还满凹凸有致的。
该瘦的地方太瘦了,但是该胖的地方还是挺有看头的。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光啊?”她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
霍斯止住笑,轻咳一声,摇摇头道:“总之这是命令,你该不会要我亲自押你去吃饭吧?”
“当然不要。”她连忙叫了出来。
“那么就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他警告道。
桑桑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过皮包往外走,边走边用中文咕哝道:“暴君!真不知道这年头连不想吃饭都犯了法,真是的。”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睛紧盯着她。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语言,但是他也猜得出没好话。
“没有,我没说什么。”桑桑连忙摇头否认。
看样子她只好在外面晃个一圈再回来了。
这个暴君老板,害她连刈包都来不及带出来。
晚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