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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唯有工厂废污处理一事,并没有让他知道,也许是对他还不大信任吧?
不过霍斯不打算和柯契尔耗太久,他会伺机进入柯契尔的计算机内取得名单的。
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
工厂和公司里所有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下霍斯还在处理一份柯契尔交付下来的法律合约条款。
晚上八点整时,霍斯无声地潜进柯契尔的办公室,然后打开他的计算机。
这两年为求谨慎,柯契尔已经把之前的档案密码更换过了,这使得霍斯破解的时候增添了几分麻烦,但他还是沉着冷静地轻敲着计算机键盘。
这次他花了半个多小时破解密码,但是当他成功地进入档案时,所有的辛苦都化作欣喜。
档案代号叫“代价”,内容除开一九九五年的数据之外,还登录了自一九九五年到一九九八年,所有受贿者的名单。
其中包括调查局的副局长毕克?班杰明!
霍斯深吸了一口气,难怪他会被命令“消失”。
根据这份数据显示,柯契尔从一九九五到一九九八这三年的时间,就送了毕克三百多万美元的贿款。
幸好柯契尔有良好的记帐习惯,所有的人被他这么一记,统统逃不了。
而且在进入契尔化工的这几天,他又得知了柯契尔有一个录音存证的“好习惯”。
他太小心了,怕有人会死不认帐或者是坑他,因此他的任何交易,他都会录下双方谈话的内容——这还是霍斯在他酒后拍马屁所得的情报。
霍斯利用印下屏幕上数据的时间,迅速地在柯契尔的办公室搜索起来,最后终于在书柜底下的一迭假书里,找到了十几卷上面标示“代价”的录音带。
这下子有了名单和录音带,霍斯不怕柯契尔不俯首认罪,因为在名单中有些账户密码隐密无比,绝对不会是假造的,相信法官和检察官会很喜欢这份名单的。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的一桩丑闻弊案了,媒体将会闻风而来,提前摧毁契尔化工的信誉和毕克的政治前途,而当黛安出来作证时,毕克和柯契尔更是逃不了了。
当他难掩兴奋地将十几张报表纸撕下来的同时,他突然想到,如果桑桑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一切终将结束,他就快要回到她的身边了。
但霍斯却又陡地愣住,一阵强烈的失落感和恐惧攫住了他。
桑桑误会了他,他该怎麻解释?
对了,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他再带着黛安到旧金山,当面向桑桑解释清楚,相信桑桑一定会明白所有的事情。
霍斯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放松地将所有的纸张折迭起揣人怀中。
办公室外的长廊上悄然无人,他身影迅速地隐没在黑夜之中。
第十章
“桑桑,你到底有没有吃饭?”沙太太终于忍不住地问了。
桑桑抬起憔悴的脸庞,但黑眸却依然炯炯有神。“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
“你最近气色很差,而且变得好瘦。”她担心地看着桑桑单薄得像是风吹就会倒似的身体,“我叫你休几天假在家,你就是不肯,现在好了,把自己累得像条狗似的,每天的气色都这么差,你已经够瘦了,不用再减肥了。”
“你也知道,我就是放不下公事。”
“如果莫先生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很伤心的。”沙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她抬出霍斯来,希望能够振奋桑桑的精神。
桑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摇摇欲坠地扶着椅背,整个人就像是要昏倒了。
沙太太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的激烈,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桑桑,很抱歉,我居然又提起……你没事吧?”
桑桑努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一直跟我说你没事,可是我觉得你好像——”
这时电话刚好响起,桑桑为了逃避她的追问,急切地抓起话筒。
“喂,我是葛桑桑。”
“桑桑?”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传来,霍斯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没想到你真的在。”
桑桑面无表情地对着沙太太说:“抱歉,请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当然。”沙太太虽然满腹疑惑,不过她还是离开办公室。
桑桑闭了闭酸涩的眼睛,疲倦地问:“什么事?”
“我知道是谁在幕后跟柯契尔挂勾了。”
“恭喜,你终于找出幕后主使者了。”她轻揉着额头,发觉最近常常头痛得厉害。
霍斯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开心吗?”
“开心。”她麻木地回答。
虽然她的内心早已翻腾着在呐喊,想要尖叫,想要大声哭闹出她的委屈和愤怒,但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打从心底觉得累了。
好像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看来他并不急着要解释那天的事情,也许他压根不认为她有权利知道。或者他想把那个有着魅人声音的女人金屋藏娇?
自她单独回到旧金山以来,她的焦急担心和紧张在前几天绷到最紧,然后在那个女子的声音中摧毁殆尽了。
她在最脆弱时又遇到那重重一击,桑桑可说是几乎要崩溃了。
见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好久,霍斯整个人都心慌起来。
“桑桑,你那天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刚好出去办一些事情,那个接电话的女人是黛安。黛安?克蕾儿,你记得吗?我曾跟你提过的,就是收贿的那一位。”他语气急切地解释。
桑桑闻言,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但是她眼中的火花突然又消失,因为她想起了黛安慵懒魅人的声音。
“她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她沙哑地问,痛恨自己为何要追问那么多。
她对霍斯毕竟还是不愿死心,她还是有所希翼。
霍斯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她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
桑桑心猛地一沉,不过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原来如此。”
好像他跟一个女人共处一室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听我说,我和她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霍斯顿了顿,在焦急之下,他所有的冷静统统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和我住在一起是因为我必须保护她的安全,她是契尔化工案很重要的一个人证,我需要她来指证受贿和险被灭口的事。桑桑,你要相信我,这是真的。”
虽说如此,但是为何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出该放心呢?
是女性的直觉,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吗?
桑桑不知道,但她能确定的是,距离这么远,他说什么她能看得见吗?
“桑桑,请你不要误会我,难道在我们几经波折之后,你还不能够了解我的心?”
他深沉地喊出内心的爱意,“我爱你,我是真真正正地爱你。”
他的话强烈地撼动了桑桑,在经过好久的音讯全无后,他此刻吐露出的深情爱语更是字字感人。
桑桑只觉得这些天来的委屈、痛苦、嫉妒和心痛,慢慢地像冰块一般融解。
“我也爱你,可是我不在你身边,而你身边又有一个女子和你朝夕相伴……”桑桑闭上眼睛,觉得一股惊悸从心底窜起,“我害怕,我现在什么都不敢确定了,除非你在我身边。”
“很快,我很快就会回去了。”霍斯允诺道。
“很快是多久?”她低声地问道。
霍斯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阵阵抽疼起来,“就在这一周内,真的。”
桑桑登时眼睛一亮,释然和喜悦感攫住了她,她只觉得头一阵晕眩,“真……真的?‘
“当然。”他再次承诺。
桑桑闭上眼睛,欢喜的泪水滑落脸颊,“好,我等你。”
“我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了,再也不会让你伤心担忧。”他沙哑低沉地说。
桑桑挂上电话后,由衷喜悦地叫了出来:“感谢老天!”
柯契尔哼着歌,踩着愉快的脚步走进办公室。
他挑剔精明的眼光陡地望向书柜下方……他直觉有些不对劲。
这个办公室是他一手打理的,里头的东西向来都是放得整整齐齐的,只要有一时的移动他都能发觉出来。
而那个书柜下方的假书籍,却有着被移动过的痕迹。
“该死!”柯契尔第一个直觉想法就是,昨晚下班后,清洁工过来乱动东西。
可是他忽而想起,昨天晚上并不是清洁工过来打扫的日子啊!
他的心猛地一动,动作迅速地冲向书柜,拿出那一大本假书,打开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录音带全部都不见了。
“该死!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在怒气爆发之后,最深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