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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自己!
“那还真是抱歉!”水绮罗面对拉着自己的朱寒釉,漾出一抹艳丽却火气十足的笑,咬牙切齿道:“别让这种不领情的人给耽误了时辰,快带路。”
“知道抱歉就别再有下一次。”朱暖墨还没说话,向晚又扔了一句不中听的话。
啪!
刹那间,水绮罗仿佛听见自己理智断掉的声音。
“你以为我喜欢多事?要不是你脸色难看,动不动就咳得快要死了,本姑娘何须赶在出发前去替你买药?我不稀罕你的道谢,但也没想过会换来一顿辱骂,真是自找罪受!”她怒不可遏的吐出一大串咒骂,简直想拿钻子钻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是装了什么。
人家说好心没好报,今天她总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而被当做不会回嘴的死人海削一顿的向晚突然默不作声,凝视着水绮罗倔强的目光,看见了里头深埋的委屈。
她……受伤了吗?因为他的话?
虽然她试图掩藏被他所说的话刺伤的伤痕,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难得的,向晚先别开了眼,不吭一声,默默的踏上山径。
水绮罗则是气得直跺脚。
朱暖墨和朱寒釉互看了一眼,有了共识。
看来他们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第6章(1)
“寒釉,快来!这儿有芍药。”
朱暖墨沿途仔细注意山径两旁,发现可以吃或可以卖钱的野菜便摘下收集起来,时不时的也会发现一些花花草草。
“好漂亮喔!”朱寒釉兴奋的看着芍药,“回程的时候我们摘一些回去给娘。”
“嗯。”朱暖墨拍拍妹妹的头,脸上泛起和她相同的笑容。
相较于他们兄妹俩融洽的气氛,走在后头的两个大人就别扭许多。
向晚和水绮罗正在吵架。
虽然一路上朱暖墨跟朱寒釉兄妹时不时找些轻松的话题希望两人能和好,但别说交谈了,他们连对上眼都不曾。
“哥哥……怎么办?”朱寒釉把哥哥拉到一旁,很担心的问。
朱暖墨的神情很是苦恼,“这个嘛……”
无论他们怎么做,水绮罗和向晚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神情,彻底忽视对方的存在,年纪尚小的朱暖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兄妹俩嘀嘀咕咕了好半响,最后还是想不出个好法子。
蓦地,朱寒釉灵光一闪,摘了一朵芍药踱到水绮罗身侧,仰起稚嫩的脸蛋,小心翼翼地将芍药递到她面前。
“姑娘,这株芍药送你。”碍于水绮罗与生俱来的气势,即使他们称向晚为大哥哥,可称她总是用姑娘表示尊敬。
她娘最喜欢花了,还说过没有女人收到花会不开心的,所以送花给她,应该可以让她开心一点。
在接触到朱寒釉怯怯地示好,水绮罗稍稍缓了脸色,接过芍药,“这要带回去给你们母亲的,所以我帮你想办法让它盛开到那时候吧。”
她是跟向晚吵架,没必要牵扯到这两个小鬼的身上,她可不是修为如此差的人。
“可以吗?”朱寒釉脸上立刻布满希望的光彩。
“嗯,只要这附近有水就办得到。”
“快到了,再往前面一点就到麒麟泉了。”朱寒釉立刻拉起她的手,兴奋的朝前头走去。
落后一段距离仍慢慢走着的向晚和朱暖墨并没有追上去。
“大哥哥,你还好吗?”惦记着向晚身体差,朱暖墨关心着他的情况。
“嗯。”向晚的回答很简短。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再走多远。
布满额际的汗水早已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疲惫所流下的,胸口一直有股闷窒感令他喘不过气,只要一抬头眼前便是一片天旋地转,除了低头跟着其他人的步伐,他几乎没办法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是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朱暖墨话才出口,只见上一刻向晚还缓慢向前走,下一刻却已经重重跌落在地。
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喊:“大哥哥、大哥哥!”
前方听见叫唤声而折回来的水绮罗,一见倒地不起的向晚,没心思多问,第一个反应是探了探他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加上缓慢的心跳,但……至少他还活着。
水绮罗没发现自己在确定他气犹尚存之后松了一大口气。
“他怎么了?”这会儿她才有心思问。
凝视着此刻枕在她双腿上,气若游丝的他,好像真如他们每次斗嘴会提到的话——死去。
她以前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说出那些像是诅咒他早点死的话,直到他倒在她面前昏厥不醒时,她真恨自己说过那些话!
“我、我……”朱暖墨仍被亲眼目睹向晚昏厥的一幕给震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大哥哥他会不会死掉呀?”朱寒釉泪流满面,有个病弱的母亲,每次病情发作就好像要命的情景让年纪尚小的兄妹俩留下不好的记忆,也令他们惧怕这种情况。
“不会的!”水绮罗厉声打断这个可能性。
向晚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她怀中!更不会死在她眼前!
水绮罗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她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的生死,不是因为那个人能对生意或者是任何事情上对她有益,而是单纯的在乎。
倘若向晚在下一瞬间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绝对会为了他而伤心的嚎啕大哭。
“姑娘,你有药呀!”恢复冷静后,朱暖墨连忙提醒她。
经过他的提醒,水绮罗才想起身上带着的药汤,赶紧拿了一壶出来,抬起向晚的头,扳开他的嘴,灌了一些进去。
然后,三人屏息等待了一会儿。
双眸紧闭,向晚并没有立即苏醒。
“或许没那么快见效,让大哥哥休息片刻也是好事。”朱暖墨试图安抚她们受影响的心情。
“总之,先找个地方安置他。”水绮罗知道自己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冷静,但在心里不断要求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两个小鬼,一个病人,若不能保持冷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麻烦。
“麒麟泉就在前头了!”朱暖墨道。
“那就走吧。”水绮罗扛起向晚。
原以为要费尽吃奶的力气才能办到,但当向晚颀长的身躯压在她背上时,可比想象中的轻了许多。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说要替他找大夫时,那时倒卧在床上咳得如快要凋零的风中残叶的向晚,当时拉住她的力道轻得可以甩开,令她动弹不得是不是那力道,而是他坚毅的眸光。
她多希望能再看懂那样的他,而不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明明向晚还活着,她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恶!”她落泪了,水绮罗趁朱家小兄妹没有发现之前偷偷抹去颊上的泪水。
天杀的,她为了这个男人而落泪,他最好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少了一个人,朱暖墨和朱寒釉重新背上包袱,而水绮罗则是拼了老命的拖着向晚。
或许他不重,但拖着一个男人走了这么远的距离,说不累是骗人的,可她从未有抛下他的念头闪过脑海。
走在前头的朱暖墨突然回头大喊——
“到了!这就是麒麟泉!”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目的地。
不过盏茶工夫,水绮罗却感觉度日如年。
朱暖墨赶忙放下包袱,过去帮忙水绮罗一起扛着向晚。
朱寒釉见状亦急忙跟进。
“抬到树丛那边去。”水绮罗一边扛着向晚,一边对两兄妹说。
“寒釉,把包袱里的薄被拿出来。”朱暖墨指使妹妹帮忙布置出适合向晚躺的地方。
安排好让向晚睡得舒适的位置,把他放下后,水绮罗再度灌了向晚一些汤药。尽管知道不该如此心急,药效不是一口一帖便会见效的,她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拿着药壶的手隐隐颤抖着,她必须用另一只手抓住,才能稍稍压抑住不安的心情。
“姑娘,大哥哥不会有事的。”朱寒釉安慰着她。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这不是针对他的病的药,仅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水绮罗放下药壶,终于露出没信心的一面。
“不是?”朱暖墨很是困惑。“这不是姑娘特别去替大哥哥买来的药吗?”
药材不便宜,平时要替母亲请大夫和抓药的开销让他们非常了解,尤其水绮罗身上带了好几壶,更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朱暖墨怎么也想不通既然都要花银两买药了,为何不买能医治向晚病情的药呢?
闻言,水绮罗神情更加黯然。
他从不提起自己的病,也不愿意看大夫,她怎么可能知道该抓什么药?
看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