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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的危险就越小。
在回到母港之前,即使小心翼翼地使用,能不能行也处于微妙的境地,而修理本身也并不花多少时间,我慎重的让舰在水中静止,命令对出现问题的地方进行应急处理,顺便也让其他部门作一下总检查。认为无所谓的小毛病是某种重大问题的前兆的例子举不胜举。不过这次的作业本身却迅速地被施行,最后除了那个减震器之外什么问题也没有。
这时声纳室报告说探测到了新的目标。
那是从很远处传来的微弱的螺旋桨声,推测大概是苏联的战略核潜艇。若不是偶然让潜艇静止以进行修理的话,恐怕声纳员也会漏过那个声音吧。那个目标似乎正在南下——也就是说正在向英国本土接近——修理一结束,我就让潜艇对那艘苏联核潜艇进行追踪。
接近到20英里的程度,收集到了更明确的声音数据之后,总算可以推测出敌方的真面目了。虽然接近DeltaⅢ级的声音特性,但却是一艘不在数据库内的舰。
(说不定这是DeltaⅢ的新型舰。)
声纳员说。
我也持相同考虑。虽然那时苏联已经建造出世界最大的潜水艇——台风级,但那终究是太过野心的设计,很难认为它已能正式被投入使用。更可靠且富有实际成绩的Delta级被视为苏联水下核战力实质的中型核潜艇,而它的最新型号就是DeltaⅢ级。
之后才知道,那艘舰是其后被称为“DeltaⅣ级”的苏联的最新锐舰。
不管怎样,我的“汹涌”号发现了一个大猎物。尽可能地在它周围游弋、收集到尽可能多的数据是当然的义务。我为了获得追踪新型Delta的许可,让舰艇浮起到潜望镜深度,和舰队司令部通信。司令部立刻许可了这个行动。
新型Delta在变温层下前进。所谓变温层,指的是处于海中温度急剧变化的深度的领域。用通俗的话来讲的话,由于变温层把海中的声音“遮断”了,只要想象在海水中分为“上层”和“下层”就可以了。处于同一层的舰艇,很容易相互发现,但却很难探测到处于别的层的舰艇的螺旋桨声。虽然我本来还想从盐分浓度、周波带相关、复调杂音、声音的传播性质等方面作更详细的说明,但——
不,不。
为了追求准确而不知不觉把话题拉长结果让听的人感到无聊,这是我的缺点之一。技术方面的问题已经不属于主要问题范畴,这里还是先忍耐一下吧。也就是说。
我指挥的“汹涌”号,悄悄地接近“新型Delta”。
只要知道了这一点就可以了。
接近新型Delta之后——大概10英里左右吧——我减慢了潜艇的速度(也就是降低潜艇的噪音),向着对方所在的变温层的下方下降(真是令人坐立不安,实际上我考虑了更多的更复杂的专业因素,在此基础上巧妙地向对方接近,而决不是——决不是像上面写的那样粗率地接近。这一点希望大家能够明白。)降到变温层以下之后,探测到了另一艘正在追踪那“新型Delta”的潜水艇。由于那艘舰极其安静,我们的声纳在接近到很近之后才察觉到它。
另一艘追踪者,是美国海军的洛杉矶级攻击核潜艇。
SSN-700“达拉斯”号。
虽然在演习里也曾好几次让美国海军吓一跳,但理所当然他们也是自己人。不过我们从来没和“达拉斯”号合作过,也不知道它的舰长的名字。
对方似乎也已发现我们的存在,但既然都是屏声静气追踪苏联潜水艇的同伴,并没有什么不得不交涉的事。“汹涌”号和“达拉斯”号间保持着5英里左右的距离,跟随在新型Delta身后,就这样持续了20小时。
苏联的战略核潜艇为了探知身后有无跟踪者,有时候会来一个危险的180度掉头——这被称为“疯狂伊万”——因此,我们时刻都保持着紧张。
我对“达拉斯”号的存在也感到不快。虽然不知是谁在操纵,但如果美国人有些什么失误的话,会连累我的追踪一起被发现。当然,对方可能也正这么想。
新型Delta向着英国本土笔直前进。从之前为止的战略核潜艇的行动来看,这是条很不寻常的路线。再前进一点的话,甚至伦敦也进入了他们搭载的核导弹的射程。从单独行动这点来看也很奇怪。像这种场合,几乎所有的战略核潜艇都会有一至二艘攻击核潜艇伴随左右担当护卫。但是现在周边海域里完全没有担当护卫的攻击核潜艇的踪影。
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目的会是同归于尽吗,还是——
又过了一会,目标采取了新的行动。新型Delta开始向舰内的弹道导弹充填液体燃料。舰首声纳捕捉到了这个声音,我从声纳员处接过头戴式耳机确认了这一点。
正在进行核导弹的发射准备。
我有些难以置信。这几周以来,苏联军和华约军队并未采取什么引人注意的行动。况且戈尔巴乔夫总书记也一直再推动着国内的改革以及摸索着同西方间的对话。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发动对西方的核打击。
这时。通信士官从VLS天线接受到了司令部的命令。命令很简洁,但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立即击沉贵舰正在追踪的新型Delta。这项任务为最优先级别。”
看来只能认为他们是认真的了。那艘战略核潜艇正要向英国本土发动核打击。司令部从别的渠道获得了确切的情报。
是新型Delta的舰长被某种疯狂附体了,还是得到了苏联军队里激进的鹰派势力的命令——真相到现在仍不清楚。
已经不能有一刻的犹豫了。“敌人”完成核导弹的发射准备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命令部下采取战斗配置,为了能确实地击沉敌舰,试着更接近它。
另一边,“达拉斯”号也开始行动了。他们可能也探测到了燃料充填的声音,也可能得到了和我们同样的命令。因为“达拉斯”号在安静性上比我们更出色,想先我们一步占据攻击位置。我尊重这个决定,打算对其进行掩护。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没有急于获得战果的想法,并且若因为提高速度而让敌舰察觉本舰存在的危险更令人心寒。
但是那艘新型Delta的舰长,即使已失去了正常的心智,也仍是一个可怕的有才干的人。并且敌舰声纳的性能也在我们预想之上。不知何时,敌舰已经察觉到了“达拉斯”号的追踪。
“达拉斯”号向它接近过去时,敌舰把前进方向改为正好贴住变温层的深度。获知了这一点,“达拉斯”号和“汹涌”号也都修正了方向。这时,敌舰的螺旋桨音突然忽然消失了。它利用了变温层和暖流间的界线,消失了踪影。我想它是在仅仅一分钟内就消失了。当我们再次探测到敌人的时候,那艘新型Delta已经完成了掉头,猛然向“达拉斯”号袭去。
从敌人的鱼雷发射管传来注水音。
看来它是打算在发射核导弹之前先把我们干掉。被打了个出其不意的“达拉斯”号尚未进入攻击态势。
攻击声纳探测指针探测到一发声响。那一声尖锐的“哐”响彻舰内,接下来听到像是打在岩石上还是金属上的沉重的“咚”的一声回音。
敌人向“达拉斯”号发射了两颗鱼雷。
稍晚,“达拉斯”号也进行了反击,发射了一颗Mk48鱼雷。然后“达拉斯”号转左舵,增速。采取着回避运动的同时,发射了反击的鱼雷。
“达拉斯”号成功地躲过了一颗鱼雷,但另一颗却在极近的距离爆炸了。
老实说,那时候我以为“达拉斯”号完蛋了。受到了那样完美的出其不意的攻击,几乎没有什么舰能够逃脱。即使只是躲过了第一颗鱼雷,“达拉斯”号的舰长的手段也可以说是相当高明了。
但是,“达拉斯”号并没有沉默。虽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但在恐怖的爆炸声的对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螺旋桨声。
敌人的新型Delta也躲过了鱼雷。由于“达拉斯”号的反击是在艰难的回避中进行的,因此即便是已高性能著称的Mk48鱼雷也没能命中。
由于极近距离的爆炸而忙于控制损伤的“达拉斯”号,准备给予致命一击而进入再攻击态势的新型Delta。
——
毫无疑问,到了我登场的时候了。
敌人的失误之处在于没能探查到第二个追踪者——“汹涌”号的存在。我从当作隐身衣的变温层的幕后出来,增速,向着“达拉斯”号和敌舰之间前进。
敌人手里应该几乎没有关于采用泵喷射式推进的“汹涌”号的声音特性的情报。虽然他们大概知道有一艘新的敌舰,但却没有时间计算出距离和速度了。因为我没有给他们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