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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真没意思。”
母亲和菖蒲耷拉下了肩膀。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筷子的父亲则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开始滋滋地嘬起醋海蕴来。
“可是你不讨厌吧?那男孩子叫什么名儿啊?菖蒲听说过吗?”
“嗯。姓相乐的人。”
“等……!菖蒲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看《めちゃいけ》的时候你在边上给恭子姐姐打电话来着不是吗。然后说‘明天和相乐同学去看电影’。”(技插:这是个日本电视节目,没有官方的中文译名,意思大概就是“超级棒”。)
“哎?我说了吗?”
“说了啊。”
“是,是吗……。喂我说,你听还真记住了!这叫啥啊你!?”
到去年为止还一直觉得“反正只是小学生”,可还真不能大意。而且好像也开始长出点女人味儿来了。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为妙。
“是吗……小要的男朋友原来叫相乐君啊。”
母亲感慨颇深地嘟囔道。
“所以说,不是男朋友啦。只是他帮我修好了出毛病的笔记本电脑,所以我稍微回了个礼……而已。”
虽然嘴上否定,心中的某个角落却在偷笑般的心情。就像这样,虽然并不真是那种关系,可要是被人这么说,那感觉也不坏。他就是这种程度的,那种对象。
“那,那那那,那家伙作为回礼要求的吗?要求那个……约、约约、约会?”
父亲冷不丁地问了起来。
“都说不是了啦。只是因为正好有票……”
“爸爸我觉得不好哦。那个,这种……对女孩子施以恩惠,再要求约会作为回报的男人!”
“所以说!是我请的他啦!”
“小、小要你请的吗!?”
“又不是多正式的邀请!……啊——,已经够了!电车要来了。我出门了啊!”
困惑的父亲。苦笑的母亲和菖蒲。被最喜欢的三未家人目送着,小要抓起便当盒跑向玄关。将便当盒硬塞进装满笔记本和教科书的书包,慌慌忙忙地穿上鞋子。去往阵代高中。
到最近的车站只需要5分钟。坐着满员的电车,抵达泉川车站。
离开月台走向检票口的途中,她遇见了他。
“啊,相乐同学。”
“啊……早上好,千鸟同学。”
相乐宗介轻轻地打招呼道。
“昨天真是谢谢你啦。我玩得可高兴了!”
听她微微一笑如此说,宗介微微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啊……啊啊。我也……那个,很高兴。”
“那就好!修好笔记本电脑真是救了我啦。”
“嗯。那种小毛病的话……随,随时跟我说。我马上就能帮你修好。”
“谢谢!真是太感谢啦!”
“啊,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儿。所以……不、不用在意啦。”
宗介边挠着后脑勺,边结结巴巴地说道。昨天的约会(?)也一直是这个调调。和其他男生不同,他该说是非常害羞吗——在自己面前总是很紧张。
朴实但还是很帅气,运动神经也很好,暗中的粉丝好像也很多,可他本人看来是完全没有那种自觉。是个计算机等等机械相关方面的宅人,交的朋友也都是那一类的。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两个人走出检票口后,就肩并肩地走在了通往阵代高中的路上。
“那个啊……千鸟同学。”
“嗯,什么?”
“我没法表达得很清楚不过……就是那个,昨天啊,一起去看电影什么的……真的很开心。”
“嗯。”
“不,那个,没什么奇怪的意思。只不过我……没怎么和女孩子一起出去走过。所以搞得特别紧张……”
“嗯,我知道的。”
她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
“是,是吗。……过后再一想,就觉得我是不是表现得特别冷淡啊——之类的。没事儿吧?”
“嗯,没事的啦。非常符合平常的相乐同学嘛。”
“是吗。太好了。”
这样嘟囔着,好像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般,宗介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那个,其实啊?电影这种东西,我平时也只和恭子啦诗织啦她们去过。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紧张。所以说……”
“哎?”
“所以说……嗯——。没啥。不好意思。”
她以微笑蒙混过关。那句“所以说”后面究竟是想说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这时,好朋友常盘恭子从后面来向她打招呼,两人单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了。
随后到了学校,上完了课,放学后。
小要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宗介就从在教室入口处叫住了小要。
“千鸟同学。那个……你,你有时间吧?”
“哎?啊……嗯。”
“我稍微有点事想跟你说……。那个,真的就一点。”
“唔,嗯。可以啊。”
难以用言语表达的预感。小要的身体僵住了。在一边看着的恭子——知道一切的朋友,就像在说“去啊,去啊”般做着小小的鼓劲手势。
两个人去了屋顶。放学后的屋顶上空无一人。
宗介紧张得硬邦邦的。比昨天还严重。他将额头往栅栏上一磕,稍微低头闷了一会儿,仿佛在给自己鼓劲般拍了下脸颊,下定了决心后将脸转向小要。
“那,那个……!”
两人来了个二重唱。
“啊……你,你先……”
“不好意思,相乐同学你说……”
小要的内心也并不平静。心脏跳得厉害。已经不是怦然心动的水平了。那搏动就像地震一样。从脖子到后脑勺都嘣嘣直震。差点就脑袋充血晕死过去了。
“啊……啊啊。我从小野寺和风间他们那儿……听说了。那个,千鸟同学,现在,并没有在交往的对象是吧?不是‘是吧’而是‘对吧’。不好意思。说错了。呃,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
“没,没关系啦。你继续……”
脸好烫。自己也完全搞不明白什么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说……那个,是不是真的?”
“哎?什么?”
“没有交往的人……之类的。”
“哎?啊,嗯。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她啪嗒啪嗒拼命挥舞着双手否定道。明明没必要认真到那个地步,她却拼了死命地摇手。
“那,那。要试试……不对,这样说也很奇怪不过——”
“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
他绞尽全身气力,挤出了这句告白的话语。
“从以前起我就一直很在意你。可是你很受人欢迎,我想着大概会给你添麻烦吧,所以一直和你保持着距离……。可是,笔记本电脑的事儿之类的说了很多,昨天又一起到处走了走,我觉得,你是个非常认真,不怎么轻佻的女生呢,然后就更觉得,你真的很好。”
“………………”
“没错吧?”
“我,我觉得能明白哦?我,我对那种花里胡哨的人也很没辙……。”
“我不会花里胡哨的。”
“我明白。”
不知不觉,就觉得好笑起来了。
“我绝对不会让千鸟同学伤心的。”
“嗯。”
这可不一定吧?不过我相信你。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是Yes还是No,其实早就清楚了。
毕竟我可是从18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等着你了。一直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能来包容我,来笨手笨脚地抱紧我了。
好高兴。我就是想要这样。我一直都如此期望。
“那是一定的。我最喜欢你了……宗介。”
眼泪仿佛就要夺眶而出。她慢慢地走近他,微笑着,轻轻地将手伸向他的脸颊。纤细的指尖,温柔地抚过他的左脸。
啊啊。我这个白痴。
还是摸了啊。
这张左脸上,没有那个伤痕。
那个十字伤。从没有没问过来由,也并不太显眼的十字伤。
那个被日夜的严酷征战,各种的敌对环境刻在他脸上的,奇迹般的,独一无二的伤痕。
他。宗介。相良宗介。
造就他的,并不是这个温柔的世界。
战争哺喂了他。混沌抚育了他。
不饶恕任何人的残酷的世界。没有丝毫慈悲的战斗的世界。正是这破坏与杀戮横行跋扈的、烈日秋霜般的岁月,铸就了独一无二的他。
暴露于地狱的业火之中,经历千锤百炼,重重锻造所形成的刃纹,那才是他。
同样的纹理,绝不可能再次形成。
自己所认识的他,就只存在于那里。
即使已经永远失去了也好。
无论多么地试图欺骗自己也好。
无论能和这边没有伤痕的他,度过多么甜蜜的日日夜夜也好。
那她也无法,将曾经和宗介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那吵吵闹闹又麻烦满点,但的的确确令人心动的每一天,全部化为乌有。
不可能做得到。
如果有一件事情是绝对无法容忍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