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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点不可思议哦。”
这样说着,雷纳德笑了。
“如此坚强,正派的少女为什么会对过去进行干涉呢?她无法接受的过去,究竟是什么呢?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呢?还是今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呢?还有,她为什么会送出黑色科技呢?不,是正在送出呢?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么设计出她所拥有的情报的,原本又是谁呢?又在哪里呢?在更远的未来还有其他的‘倾诉者’吗?还是说没有呢?以前我就是想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采取了‘放置’的方针直到如今的。你又怎么认为呢?”
他这些疑问的话语混杂着自嘲,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发冷。恶魔降临在眼前,正在嘲笑着超出自己理解能力的神的所作所为——就飘浮着这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怎么会知道啊……”
脑袋好像快要不正常了。雷纳德的话语,时态和前后关系上全都混乱不堪。
他唯一知道的是,千鸟要——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正要与本人的意志毫无关系地,由于不知在哪儿的什么人自作主张的理由,变成某项巨大而傲慢的计划的牺牲品,就只有这一点而已。
“归根到底,你自己想怎么做?是为了什么目的和我们作战的?对‘汞合金’的报复啦,对支配世界的反对啦,这种伟大的标题就免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听听你简单明了的真正的想法。”
“夺回千鸟,回到普通的生活。就这样而已。”
“不可能的吧。”
“没那种事。”
“不。就是不可能。就算我放了她,她迟早也会被其他的什么人盯上的。能把那样的人,作为普通的一员来接受的社会是不可能存在的。‘秘银’本身也很可疑。一旦改朝换代,总有一天也会开始渴望她的力量的吧。因为是组织。这是绝对的。”
“…………”
“可是,如果把疯狂了的历史纠正的话,她就可以作为普通的人类度过一生。谁都不会盯上她。平稳地生活,谈上恋爱,生下孩子,渐渐老去。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样。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按照他迄今为止的理论来说,是应该会变成那样吧。
在混乱的大脑的一角,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说“这个男人的话是正确的”。但却是省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于这个解决方案,自己为什么一直感到如此的拒绝感呢?
不,其实是知道的。
是因为在变成那样的情况下,她的人生中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了。雷纳德的话语——“谈上恋爱”、“生下孩子”、“渐渐老去”——那些词语,一个一个地勒紧了他的胸膛。
那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就连在远处守护着都做不到。
“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很麻烦的进退两难吧。连我都在烦恼呢。你也尽量地烦恼去吧。”
雷纳德抱起一块水泥碎块扔到楼下。宗介也一样扔掉瓦砾。有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都无言地埋首于工作。最后两人一起拔出钢骨,顺着那个势头,堵住楼梯的大量瓦砾崩落了下来。
蒙蒙的尘埃和烟雾散去后,正好够一个人通过的大小的洞穴已经形成了。
“唉呀呀呀。得救了。”
雷纳德嘟囔着,自作主张地钻进了洞穴。虽然他毫无防备地暴露着后背,可是却提不起攻击他的心情来。宗介也跟在后面,两个人平安无事地来到了上面一层——变成了楼梯和丁字路口的细长的通道里。
到这里协定就结束了。
身为敌人的两人拉开数米的距离,在黑暗中相互对峙着。
“接下来呢。要重新来厮杀一场吗?”
“………………”
这里的话也不用担心引火了吧。枪也好zha药也好都能用。
要打倒他的话就得趁现在。
如果用AS对决的话,就算是靠“烈焰魔剑”也不知道能不能取胜。但肉身的话可是再怎么样都有胜算的。现在不打倒他的话,这个男人应该一定会成为巨大的威胁的。
“好啦。不用客气哦。”
在尘土飞扬的昏暗的对面,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正在笑着。
现在的他,看起来不知为何有些耀眼。笔直地凝视着自己,期待着斗争。那是丝毫感觉不到对现世的执着的,狂信者的笑颜。
突然,宗介被一种自己根本无法战胜这个对手不是吗的想法俘虏了。
绝不是怕了他。只是,到不久之前为止还在自己心中的,对敌人的明确的杀意,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听了迄今为止的雷纳德的话的结果,令他的心中产生了迷惘。
如果——如果真的雷纳德的计划是可能实现的的话,那才是让小要回到和平的世界中的最好的方法不是吗?如果因为杀伤了这个男人,使这条道路断绝了的话?
我该怎么办才好。千鸟。为什么你不在。
在短暂的逡巡的最后,宗介说:
“现在……先算了吧。”
“很好。那么,咱们彼此的欲求不满,就留到日后再发泄吧。”(插花:……欲求……我,我已经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了,这里请容我也发泄一下……@#%^*……)
转过身去,雷纳德逐渐远离了宗介。无防备的背影。要攻其不备还来得及。这恐怕是最后的好机会了。
“最后先说一句。我可是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哦。”
他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你要是能什么都不干在边上看着那是最好。不过下次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就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了。我会尽全力杀了你。”
宗介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他默默地伫立在原地,听着那个已经不知是不是敌人的男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说什么可以改变世界?
一旦一个人独处冷静下来,就突然变得难以置信起来。现在还半信半疑,正是自己的脑筋还正常的证据吧。
比起那个来,现在还剩下一项更加重要的工作。
“千鸟……”
如果她在这座废墟里的某处的话,无论如何都得比敌人先找到她才行。
小要她们钻过穹顶的舱盖,在狭窄的通道中前行。
她们把雷蒙留在穹顶的外面了。无论都不觉得他会想要一起进到这里面来。
既视感。既视感。既视感。思考无穷无尽地反复。
随着逐渐接近中心部,难以形容的压力和疲劳感也逐渐增加。
明明就只有五米左右。为什么那个终点——穹顶深处的小房间会如此地远呢。无论再怎么前进都没有尽头。明明一直都看得见山顶,却永远都无法挣扎到山顶。九合目的那种绝望的感觉。两个人现在正分享着它。
紧握着手,让心相通。
好可怕。加油。还有一点点了。
好难过。好痛苦。别放弃。
但是,到底为什么?
就连究竟是谁在激励,谁在说泄气话都分不清楚了。踏过甚至让人觉得是永劫之旅的那几米,两名少女终于抵达了穹顶的中心。
“这是……”
在最古老的TAROS的最深部的,是一具被大量电极包围着的尸体。
在大型浴缸般大小的容器上,连接着无数的电缆和管子。在那个容器的中央,像橱窗里的模特儿般的尸体被直立着固定在那里。
女人——而且好像还是个年轻的女子。
既没有腐烂,也没有白骨化或者木乃伊化。最接近的大概是白蜡化吧。
倒不如说更像白浊化了的冰一般的质感。那具尸体还保存着丰润的光泽。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身的曲线也都完美地保留着。如果给刚死的人涂上一层清漆的话,或许就会变成这种感觉也说不定——就是会让人不禁产生这种联想的,柔和的曲线。
比起尸体来,倒更接近于“雕像”。
脸目前还看不见。包裹着“雕像”的头部的数十个电极,构成了一个极端巨大的头盔的形状。这个死者的头部,准确地位于穹顶的正中央。大概是为了提高实验的精度吧。
『这是谁?』
小要和泰莎同时开口,又同时回答了彼此的疑问。
『是十八年前的被实验者。不过究竟是什么人就不清楚了。』
『如果是那样,那为什么遗体会变成这样的状态呢?』
『不。原本的遗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烂光了。在这里的,是她的存在的渣滓。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她的精神令它的形态,通过Omni-Sphere在物理世界中显现出来了。』
宛如在钟乳洞中形成的钟乳石一般。在这个空间中残留下来的力量,让一个个的分子一点一滴地组合起来。
这里是时间的刻痕。
这个结晶——她的渣滓才是真正的“倾诉者”。虽然现在还只拥有有限的力量,可早晚会——没错,会在谁也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