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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举地就能出色完成。靠着比任何人都坚强的意志。虽然状况依旧很严峻,但你大概能够获胜吧。”
“我当然是那样打算的。所以我才这么地——”
“付出努力,制定计划,加以修正,一路战斗过来。这个我当然知道。”
打断对方的话,宗介耐心地继续说下去。
“发起对命运的挑战,这是很好。可是要支配命运是谁也做不到的。操纵天候,引起地震,这样的能力你有吗?”
“必要的话我会考虑的。如果利用数据和统计的话,可以得到相近的效果。”
“问题就在这里。”
“这样做有哪里不对了?”
“你不是神。是不完整的弱小的人类。对于部下的性命感到责任那是理所应当,可你却错以为连部下的命运都能支配。我曾经好几次从九死一生的境地中生还,可保不齐明天就会被路旁的石头绊上一跤给摔死。我只是在告诉你别再连这种事儿都担心而已。”
“我不太明白。”
捏住她袖子的手指用上了力气。
“不,你应该是明白的。每次有人死去,你都会责备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惩罚。并且发誓要向敌人复仇,一味地想着即使要燃尽自己的生命,也要将敌人毁灭。”
“正是如此,你说别的还能怎么做?”
这是个根本不可能答得出来的困难的问题。
自己也是一样。为了数不清的事情,一直在责备着自己。
但是宗介认为应该说个谎话。虽然对说这种话合适不合适感到迷惑,他还是决定试着给她一个极端的回答。
“都放了算了。”
“哎?”
“‘秘银’就此解散。把‘丹努之子’卖到什么地方去,用那笔钱,大家一起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汞合金’又不是想毁灭世界,放着不管让他们去自己享受阴谋游戏就好啦。”
泰莎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小要小姐怎么办?”
“已经够了。虽然对千鸟很不好意思,不过我会忘了她。然后,我要申请和你约会。再到关岛去,和柯特尼中校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地折腾一场吧。”
“相良先生……!”
宗介坦然地接受了红着脸发起怒来的泰莎的斥责。
“开玩笑的。”
“那当然了!”
“不好笑吗?”
“是啊,一点也不。”
“是吗。还真是困难呢,开玩笑这种事。”
以让人当真为目标而说出口的人生最初的玩笑,以哑火而告终。
“你真是个怪人。”
“经常被这么说。但是——最后就是应该这样。”
“?”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的话,那种潜水艇和AS就随便卖到哪儿去好了,之后就应该大家一起享受人生。我和千鸟重新回学校去上学。然后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男人。”(插花:好,加叔叔,到此你的目标达到了……咱们放花吧)
泰莎也很惊讶,但宗介本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惊讶万分。
“普通的……”
“你总有一天也该成为的。成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女人。”
“…………”
“死去的那些人,肯定也都是这么期望的。”
泰莎已经不再试图反驳了。她愣愣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自己的双手,无力地喃喃道: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嗯。”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她重新靠着椅背坐好。
“相良先生,你变了。”
“大家都一样。你也必须要改变才行。”
泰莎没有回答,只是将戴在头上的野战帽的帽檐深深地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总觉得有点累了。都是相良先生你的错。”
“很抱歉。”
她从盖在膝盖上的飞行夹克(技插:特指美空军用的夹克)的下面,轻轻地伸过手来,握住了宗介的手。从旁边应该是看不见的,可他的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纤细的指尖。光滑而冰凉的感触。
“我明白。可是请允许我。”
泰莎像耳语般说道。
“就只是这样而已,所以。只要这样就够了……”
自此,她就完全沉默了。
等了三分钟也没有反应,试着叫她一看,她已经在发出平稳的寝息了。
(“不需要武器的男人”吗……)
想起自己的话,宗介的心情变得忧郁。
如果真的能成为的话那当然好,可是——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自己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归根结底,对泰莎说的那些话,或许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盲目的希望罢了。(插花:没那种事……T_T)
●
唉呀呀,看来我还活着呢。
雷蒙发出安心的叹息后,迷迷糊糊地仰望着低矮的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微微感到些寒意。自己是在担架上躺着。摇晃的点滴。紧紧地绑在腿上的绷带的感触。灰不溜秋的白墙,以及一大堆塞满了医疗用品的架子。
很狭窄的房间——不对,这是在救护车里。
咔嗒咔嗒的震动传来,不过并没有那么剧烈。大概是正在铺装过的路面上行驶吧。
他在视野的一角看到有人在动。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他发现雷蒙醒了,把戴着面具的脸凑了过来。
“疼吗?”
男子问道。只是出于工作而照看患者的,漠不关心的声音。雷蒙想起了做学生那会儿去看的牙医。我要磨牙垢了哦,简。有点儿疼,不过忍一下啊。咯吱,咯吱,扑哧!大夫。我不是剪子,是包子啊。(注:这里包子是保罗(Pawl)的变音,“じゃんけんぽん”是日语猜拳时喊的句子,贺东老师大概是故意用了类似Jyan和pon的发音。)
“我讨厌牙医……啊啊!”
被按到伤口,雷蒙发出了惨叫。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所打的枪伤,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般地开始传播痛苦。男子检查了血压和脉搏,用大拇指把他右眼的下眼睑狠狠地往下一按,拿灯猛烈地照过来。
“能说自己叫什么吗?”
“这是哪儿?”
“说名字。”
“我能说,可我偏不说。这是哪儿?”
“哼。”
男子轻轻地拍了拍雷蒙的脸颊,就那样从视野中消失了。滑动式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车里好像变得空无一人了。太奇怪了。这救护车不是正开着呢吗?男子出去之后,一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过了几十分钟,不,大概有几小时吧。随着混浊的意识逐渐清醒,雷蒙终于醒过闷儿来了。
这是在运输机里面。
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这辆救护车大概是被收纳在货舱里吧。又过了几十分钟,仿佛要印证他的解释般的巨大的摇晃和冲击出现了。是飞机着陆了。车内咔嗒咔嗒地左右摇晃,之后震动渐渐地平息。看来不是条状态很好的跑道。
运输机停下,开关机体后部舱门的油压装置的声音传来。救护车的引擎发动了。车子驶向机外。稍微走了一会儿后停了车,车门打开了。白色的强光射入,刺骨的寒风涌了进来。
“……”
两名男子踏进车内,想把载着雷蒙的担架抬到车外。但他们的动作停止了。因为有人在车外喊着“等一下”。是女性的声音。很年轻。
“说把他丢下是怎么回事?”
女子说道。那是日语的口音吗?总觉得和幽灵还有宗介的口音很相似。
“在这么冷的深山里。这不是要杀了人家嘛!别开玩笑了!”
“可是,这辆车接到的命令是运送你……”
刚才看过雷蒙的男子,用傲慢的态度回答道。
“我用不着什么照顾。只是发烧躺了两天而已,我说过了吧?”
“我们这儿也因为突然的消息而头疼着呢。不让你按说的来可——”
“出问题了吗?”
新的声音。用力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那个声音他知道。是雷纳德·泰斯塔罗沙。
“啊……”
刚刚还充满威势的女子的声音,突然畏缩起来。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挺精神的呢。”
“你……你才是,都差点儿死了,好像还挺活分的不是嘛。”
“托你的福。我的头脑比以前还清楚呢。你病才刚好,就突然把你叫出来,真是对不起……哪!”
扇耳光的声音。细小的悲鸣。女子跪倒在雪地上的声音。(插花:~~~~~~咪~~~~我,我蹦起来了……)
“你,你干什……”
女子似乎无法隐藏住所受的冲击。好像并不是对于自己受到如此的待遇,而是对雷纳德会像这样行使暴力感到震惊。
“这是改变方针的招呼。我既没以前那么有耐心,装温柔也装得腻味了。而且——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了,差不多时间也快不够了。”
“是……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吗?你有点不对劲啊。”
“随你怎么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