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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
“…………”
“并不是你的问题。再稍微努力一点的话,你大概能成为一个还算普通的男生吧。你正在充分地学习到适应我们社会的方法。‘只是个怪人而已’——你马上就能在这种水平上安定下来吧。你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我是一路看过来的,所以很清楚,但是——”
林水突然望向正面玄关的方向。那里应该是小要在等着宗介的地方。
“——问题在她身上。”
这样喃喃说着的他的侧脸,是迄今从未见过的阴沉暗淡。
“她身上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打算来列举臆测或假说。但是,关于你会在这里的理由,和好几次事件发生的理由,我还是能隐约察觉到的。那是什么呢?就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以是她为中心。不仅仅是劫机和劫船,真正严重的事件,无一例外,全都是围绕着她的。”
这种事他稍微调查一下——然后再向几个学生打听一下的话——马上就能明白的。
没有错。
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
“最开始,我想过会不会是因为她父亲工作的关系呢。但是不是的。那样的话说不通。然后还有,在以她为中心的事件中出现的另一个要素就是——你必然的不在场,以及某个所属不明的武装集团。”
“…………”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一点。我也一直忍着不去做勉强的深究。但是,连我这种人都能感觉到这种程度了。我认为其他的人开始闹起来,也只是事件的问题。……而我,下星期起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了。下个月更会消失得不见踪影。我已经不能单纯地出于好意而给你方便了。今天当选的森川君她们也是不可能的吧。她们毕竟没那个实力,不仅如此,甚至还可能变成你们的敌人。她们或许会想将你们从我准备的这个乐园中放逐出去。为什么?你明白吧?”
“……因为没了我和千鸟,这里会安全得多的多。”
“很遗憾,不过正是如此。虽然或许不是你的责任,但是听到圣诞节的事件的时候,我是真的为自己迄今为止的态度感到后悔了。万一,有哪个学生伤到了的话?受了伤,死了的话?我——”
宗介的脸颊绷得紧紧的。
“那……那本来应该是个安全的作战的。”
实在没法忍了。只有他,他想解释清楚想得不得了。什么机密事项,全都无所谓了。宗介就像要掩饰自己的狼狈似地,自顾自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我们……我们需要关于盯上她的人的线索。这次作战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到目前为止都一直处于下风……因此想设法做些什么。如果能击溃她们的据点或资金来源的话,他们就不会来捣乱了。总会有办法的。应该会安全的。所以情报部和研究部正在进行分析。只差一点了。这一点力量,我的部队还是有的。接下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说过了吧。就是这个时间,已经快要用完了。”
如此阴郁的林水的声音,他还是头一次听到。
“怎……”
“我并不是想说‘所以给我滚出去’。就像我最开始说的,这只是个忠告。但是——就连不知道内情的我也能想象得出,结论一定会非常痛苦吧。……在继承人已经决定的现在,我最后放不下的就只有你和她了。我想先把状况告诉给你。我觉得你应该和她谈谈。”
倚在护栏上的林水,以忧郁的目光眺望着远方,用预言家般沉重的音色这样说道。
“如果不这样,之后你肯定会被巨大的后悔所折磨的。”
宗介咕嘟吞了一下口水。
“我……喜欢这里。”
“我也是啊。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可爱。他们纯朴又善良,但是——毕竟,还是普通的人类。既会感到害怕,也会感到不安,而且——”
他吐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也可以变得残酷。”
瞬间,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浮现在宗介的脑海中。
是敌意。
班上的和学生会的、还有其他人充满敌意的视线。没有一丝的宽容。混杂着恐怖的敌意。阴险的敌意。憎恨,责备,疏远。以及成为众矢之的的她的身影。
那是一幅极其令人恐惧的图景。
大概是读懂了宗介脸上浮现出的苦恼吧。林水轻轻松了耸肩,重新用回平时那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这样说道:
“不过呢,说不定这问题也不值得太过悲观。这里说到底不过是所学校。只是个停车站而已。”
“停车站……?”
“虽然这一点经常会被忘记啦。人生还会继续下去。此后还有好几十年要走呢。……那么。”
林水把屋顶的钥匙递给宗介。
不知为何,那串钥匙感觉非常沉重。
“我要先走了。有人从刚刚起就在等我了。钥匙就你先帮我放回去吧。”
林水独自走向屋顶的出入口。担任书记的少女正在门口等他。不过她并不像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抱歉让你等了。)
(没关系的,前辈。)
(亏你还真知道我在这里呢。你找来着吧。)
(嗯,实际上是找了一下下……呵呵。)
黑发的少女优雅地微笑道。她从远处向宗介轻轻点头打了个招呼,之后跟在林水身后,离开了屋顶。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宗介几乎始终一言不发,小要和他聊天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附和而已。
(前辈跟他到底说了什么啦?)小要虽然这样想,却不知为何不敢多加追问。这样的感觉,正宗介的身上猛烈地散发出来。
“……还有哦?诗织的那个男朋友啊,突然提出说‘想分手’呢。”
“是吗。”
“很奇怪吧?明明到前几天为止,都还那么甜甜蜜蜜的。我也见过几次的,他看起来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哦?诗织那家伙完全疯掉了,什么都搞不清楚了。居然大半夜三点钟的给我打电话。”
“啊啊。”
“然后呢,我就想,果然还是先问问理由比较好,所以特地给那个男朋友打电话一问,哎哟天哪,笑死人了啦。好像是有什么误会了,前些天去看电影的时候,一块儿的小野D他……哎!”
“这样啊。”
“啊——,真是够了。”
下了因回家的人潮而拥挤不堪的电车,从车站出来稍微走了一会儿,小要终于像厌烦了似地停下脚步,高声吼道:
“到底怎么了啊?你很奇怪耶?不,你平时就很奇怪了,可……”
被气炸了的小要一逼问,宗介才像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一般,眨了几下眼睛。
“抱歉。”
“唔。莫非,你是因为学生会的工作结束了所以觉得落寞?”
“不,那倒是不会……。我只是稍微在想点儿事情。”
“想什么事儿啊。”
于是宗介紧紧地抿住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
“不是‘没什么’吧?”
“过些时候再告诉你。”
“?你好奇怪哦……”
两人再次迈开脚步。
夜晚的商店街十分寒冷,归家的人们的步伐也自然而然地加速。
变成像这样肩并肩地回家,已经过了多久了呢?最初的时候,感觉上像是宗介隔着一段距离尾随在后。而这段距离渐渐地——真的是一天一天地,慢慢地变短,再变短,不知什么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并肩走在一起了。从那之后又变成偶尔袖口还会相互摩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突然,宗介开口道:
“千鸟。”
“这回又怎么啦?”
“牵手吧。”
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小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呃……牵……你说什么?”
“我说‘牵手吧’。”
到底怎么了啊,这家伙。完全搞不明白。从刚刚起一直不说话,现在又突然来这么一下。果然很奇怪。而且——
“不愿意吗……?”
“没……没有啊,没什么不愿意……”
“那就好。”
宗介伸出右手,轻柔地握住了她的左手。开始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然后终于,变得紧紧地。在紧急情况下他们也多次拉过手,但是像这样的可还是头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