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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催人老,红颜转眼白头。
相见不相识。
“嘘、嘘!小声点,别推、别推啦!等我看完再换你看。”人好多哦!到底是哪一个?
“可是你看好久了,该我了啦!”怎么都看不到,黑压压的一片。
“哪有很久,我才看一下下而已,你不要一直往我这边挤。”也不瞧瞧她的体型有多大。
“你那边看得比较清楚,借我踩一下。”哎呀!这叶子怎么老往她头顶落,存心和她过不去。
踩?!她想闹出人命不成。“小胖,你的肥猪脚往右挪别踩我的石头。”
“柳柳,我叫柳柳,不要叫我小胖。”明明很美的名字都被她叫丑了。
无风而晃动的校头冒出两颗鬼鬼祟祟的人头,怕人瞧见的直拉树叶掩面,你推我的攀在墙上睁大双眼,不时地朝底下打量。
两人找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找着最佳的观测点,一可掩身二来蔽人耳目,视野极佳地足以看遍整座白鹿学院,她们心以为傲。
只是身形悬殊容易碰撞,垫脚的石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纳两个体形相当的姑娘家绰绰有余,但是……
牛柳柳是城西布商的女儿,从小家境富裕特别得宠,爷爷疼姥姥爱的拚命进补,不到十岁已长成圆滚滚的小胖猪形。
此后情况并未改善反变本加厉,习惯大吃大喝的她依然食不离手,横向发展的肥肉如同马唯熏家的大母猪,胖得几乎看不见五官,只有一张嘴巴拚命进食。
这会儿石上站了个人还有点空间,可是加上一人抵三人的牛柳柳,瘦的那人没被挤下算是臂力惊人,为了一探对手实力而硬撑着。
“小胖,你可不可以别再吃猪腿,油滋滋的油滴到我了啦!”阿娘一定会开骂,染上油渍的衣服最难洗。
“牛柳柳,你要我提醒几次,我不是小胖。”娘说她只是比别人丰腴了一点。
“好啦!好啦!随便你,你这人真是爱计较。”明明胖得像猪还不准人家叫她小胖。
她才没有爱计较呢!名字怎么可以乱改。“你看到了没?”
“一堆人在玩鞠球,可是我不知道是哪一个。”嗯!好丑的家伙,千万别再笑了。
鸡皮疙瘩掉满地,隔壁的学生长得不怎么样嘛!哪有和她一样厉害十项全能的运动健儿,分明是夸大其实,冠军她是拿定了。
“你没问清楚吗?”哇,男人耶!好多哟!叫人看了心口怦怦直跳。
“如是说穿藏青色衣衫的男子,腰间还系着一只蝴蝶形状的玉佩。”啧!光听就知道是不学无术的纨褲子弟,故作风雅系什么玉佩,又不是姑娘家穿金戴玉。
太这了,她得凑近点瞧。
嫌垫脚的石头不够高,猴子转世的马唯熏两手轻轻一攀跃上墙头,色彩单调的绣花鞋在墙的另一边晃呀晃的,只见一双小脚外露不见人。
要是胆小之徒刚好往她的方向一瞄准吓破胆,连跑带爬的呼天抢地,直说见鬼了。
“小熏,我也要上去,你拉我一把。”看她坐得四平八稳好象很惬意。
她?!“你……你在开玩笑吧!有谁看过母猪上树。”
“马唯熏──”
“嘘!小声点,好象有人走过来了。”咦,这人好面熟哦!
“你不要骗我了,拉我上去瞧瞧。”她才不相信她,老爱批评她的身材。
“拉你……”马唯熏冷抽口气地瞄了一眼庞大的肉瘤。“小胖……呃!柳柳,你不会以为我力大如牛拉得动你吧!”
牛柳柳使性子的扯上头的枝叶。“我不管,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享你的头啦!我家的猪都没你胖……啊!别摇呀!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
“来不及了,我生气。”可恶,视线都被她挡住了。
“柳……”
柳柳两个字只剩余音,抑住尖叫的马唯熏担心被人发觉,死劲的抱住一根树干怕掉下去,两脚直踢地抖落不少树叶。
她根本没料到牛柳柳会狠心地推她一把,一个没注意连人带树枝地往下滑落,剥离的声响大如丧钟,她两眼一闭不敢面对现实,口中默念诸路神明的法号。
不过她的运气背到极点,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来到跟前,她拉开小小的眼缝瞧见一双比她脚大上两倍的黑色大鞋。
“原来你仰慕我仰慕到不惜攀墙,叫我好生感动地直想落泪。”
奇怪,这声音挺熟的,好象在哪里听过?
“也许我该给你一次机会认识我,瞧你抱着树的模样还真可爱。”她不会摔傻了吧?
瞧瞧这墙的高度摔不死人,顶多破皮瘀青罢了,以她皮厚的程度来看应该伤不到筋骨,傻人通常有傻福。
“我才没有抱着树……啊!是你。”连忙将树枝丢掉的马唯熏抬头一看,差点吓掉魂当认错人。
“是我,姑娘对在下念念不忘之情叫人动容,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姑娘青睐,实属三生有幸。”司徒悔伸手欲将她拉起。
可惜人家不领情地挥开,灵活有神的大眼像见了猪会飞似的惊讶不已。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还没死吗?
笑得有点可恶的他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病态。“因为我晓得姑娘倾慕我已久,特来此等候你的深情告白。”
“我的深情告别……”马唯熏让唾涎梗了一下咳声连连。“你不要……害我喘不过气来……”
天哪!她为什么倒楣地遇上他,明明已经到庙里上过香了,菩萨的护身符居然不灵。
“慢慢来,不要急,我会等你的。”自动送到眼前的小兔儿岂有不玩之理?
少了胭脂的她更见清丽,上回怒气冲冲的泼妇骂街记忆犹新,这回抱树的可人神情令人莞尔,让人无法不多份心牢记。
原本想两人的缘分大概只有市集的一面而已,虽然觉得她挺有趣的却未进一步逗弄,以为这段插曲如以往的萍水东流,一去不可得。
岂知在他逐渐淡化之际主动送上门,他要是客气就不是司徒悔,这朵小花儿注定要受他摧残。
“等你的猪头猪脑啦!你不是病得快死了,连上街都要人扶?”站起身拍拍裙襬灰尘,马唯熏口气不快的指着他鼻头。
可……她还是一样活泼、有朝气。“我的身子骨是差了些,但还没到了快死的地步。”
“骗人,我刚才看你和一群人玩鞠球一点事也没有,你的身体哪里差了。”根本健壮如牛。
啊!牛?!
她忽然想到无情无义的牛柳柳,竟然因为她不肯拉她一把而推她,待会非找她算帐不可。
“这要看情形咯!我的病时好时坏没个准,大夫说我这是多年宿疾没得医。”真糟糕,被她瞧见了,不拖她下水都不行。
马唯熏怀疑的瞟瞟他上下。“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对我的爱慕之心叫我受宠若惊呀!”不骗你骗谁,傻妞儿。
适才玩鞠球时瞧见她在墙上探头探脑像在做贼,两颗骨碌碌的眼珠子东瞟西瞄,没一刻安静似在寻人,时高时低的窥伺白鹿书院。
向同侪告罪之后,他假意休息的踱到墙边,不动声色的瞧着她猴手猴脚地攀墙,丝毫不顾忌姑娘家的身分一跃而上。
刚一开始他还会担心她会失足往下掉,两只小鞋荡呀荡的叫人揪心,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关心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家。
不过两人的对话让他一时兴起,弹出一片叶子折断不怎么牢靠的树枝,她哗地连人带树地滚到面前。
瞧她两眼紧闭的神情十分逗人,口中念念有词地求神明保佑,浑然不知她的恶运出自他的捉弄,尖声连连地不敢见人。
欸!她的不幸就要开始了,他该不该给予同情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几时爱……呃!喜欢上你,我是不小心掉下来。”心跳得好快,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都是他啦!一定是他把病传给她,所以她才会脸红面躁直发热,全身上下不舒服极了。
“姑娘家矜持我明白,我绝不会四下渲染你的心事。”司徒悔有模有样地就地起誓,神态诚恳。
嘎!他到底在说什么,摔下来的人是她不是他。“不要再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别脸上贴金了,我才不……呃!不喜欢你”
哎呀!他的脸怎么越靠越近,害她像得了风寒似的头重脚轻,整个人都快浮起来了。
“口是心非是人之常情,我能谅解你的言不由衷。”眼神一闪,他的笑意中多了一丝慑人的感胁感上贝怪她怎么可以不喜欢他。
但是个性率直的马唯熏感觉不到他的威迫感,大剌剌的喳呼替自己辩白,一再重申对他绝无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