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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过得很苦,不知道什么是随心所欲。”他的俊颜凝聚着沉重的表情。“我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过世,母亲一人养大我们三兄弟很辛苦,除了好好读书报答母亲之外,没有别的方法。”
飞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或许她错了,婉婉搞不好才是那个可以了解李迫的人。
他们的背景相同,想必能对彼此多一份体谅,而她,从来就没有迁就过任何人。
如果爱情需要彼此迁就,她可能没有投入的兴趣,更别说爱得死去活来,那太劳民伤财了。
她习惯什么都是“淡淡的”,和亲人之间如此,真正的好朋友只要一个就够,爱情最好也是这样。
可是,那只是她的“原则”,当“感觉”对了,原则通常要低头。
那么现在,她的感觉对了吗?
这两三年来,她一直不间断的有很多追求者,有的慕她的美貌而来,有的慕她傲然的气质而来,有的则为她高尚的职业而来,有的因她显赫的家世而来。
她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发生爱情,她还没有谈过恋爱。
虽然对爱情没有经验,可是她并不是白痴,李迫可以牵动她的情绪,可以令她在他怀中脸红心跳,这样就足以证明她喜欢他了。
“咦,你不是——”一名华丽不可方物的贵妇停在飞鹞他们桌边,惊喜的看着她。
“李夫人——”飞鹞暗叫声不妙,她镇定的起身,将李夫人往旁边带。“我们到旁边叙旧。”
她将贵妇人带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跟她寒暄两句。
“其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荣幸了……哦,对了,改天我再到府上拜访。”李夫人笑盈盈地说,用戴了大钻戒的玉手,亲热的抚着飞鹞的手。
“好的,您慢走。”飞鹞扬着秀眉,在心里倒数着十,希望贵妇快点走,她美丽的唇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礼貌微笑。
“替我问候你母亲。”李夫人拉拉杂杂的扯了一堆,终于甘愿和朋友离去。
飞鹞松了口气,回到座位。
李夫人是柏榕集团的总裁夫人,柏榕集团一直想跟顾氏合作,因此李夫人想拉拢她母亲,改走夫人路线,见到她这位顾氏集团的大干金,当然要好好巴结一番。
“一个远房亲戚,很久不见了,现在穿金戴银,我差点都认不出来。”她简单的对李迫说明。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香味四溢的牛排送上来了,飞鹞愉快的拿起刀叉,优雅的切着牛排人口,而坐在她对面的李迫却迟迟不动刀叉。
“为什么不吃?难道不必吃你就已经知道不合胃口?”她戏诸地问。
“你吃牛排的样子像……”他思索着用词。
“像什么?”她兴致颇高地问,原来不是只有她在单方面的观察他,他也是。
他抬了抬眉。“公主。”
就是公主。
打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觉得她不是泛泛女子。
她的美貌、她的雍容、她的气度,甚至她说话的语气、她吃东西的样子,从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看来,她都不像一个普通女子。
“是吗?”她的唇间突然浮起一朵笑容,优雅闲适的看着他。“你觉得公主不好吗?”
从现在开始,她要用她顾飞鹞本来的面目和他相处,就算会霹出破绽也无妨,她不要再扮演温婉婉了。
“无关好与不好,我只能说,公主通常都很娇贵,没有本事的人,最好不要沽惹。”他以淡然的口气说,终于动了刀叉。
换她不吃了,她对他挑起了眉,感觉到他似乎话中有话。
他指的那个娇贵公主是彭若荷吗?因为太娇贵了,所以他才不想占惹,因为娇贵,所以他没兴趣。
他不知道的是,若比家势,她顾飞鹞比彭若荷更娇贵哪。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他们两人是不会有交集了。
从餐厅离开已经九点半了,天空忽然下起雨来,从停车场到餐厅门口还有段距离,两个人看着绵绵不断的雨丝,知道雨势不可能一下子就停。
“过采。”李迫出声命令她。
飞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当她靠近他之后,他忽然掀起外套遮住她的头。
“我们冲过去。”他说。
她的俏脸蓦然一红,肢体的接近令她感觉血脉加速流动。
刚刚她才因“娇贵”把自己给判出局,现在却又对他心猿意马,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撩动了她的心。
两个人紧紧相偎着冲向车子,李迫替她遮挡了大半雨水,还先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她坐进去,然后他自己才冲上车。
她不由的凝视着头发湿淋淋的他,没想到他也转头看她,那股奇异的电流又来了。
静谧的空间里,雨水顺着车窗流下,车里的两个人都没讲话,时间像是停住了,只有窗外的雨声和风声。
李迫倾身俯向她,深黑眼瞳闪着异样光芒。
他的动作令飞鹞胸口一阵炽热,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她的双眸变得迷朦,完全忘了自己的“原则”,现在的她,只有“感觉”了。
就在他几乎快碰到她面颊时,外面突然有人按了一记喇叭,喇叭声惊动了他们。
飞鹞回过神来,脸颊一片丑红,她清了清喉咙。“有人要停这个车位,我们快走吧。”
他打开看物箱,拿出一条毛巾给她。“把头发擦干。”
那一瞬间奇异的电流消失了,他恢复了正常,俊颜跟平常一样严峻,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他随意拨拨头发,踩下油门离开。
两势越来越大,飞鹞的手机响起。
“飞鹞,不要忘了明天要交胸针的设计图。”欧阳荣雅温柔的声音传来。“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瞄了李迫一眼,发觉他似乎有在听她讲话,她的眸光闪烁起来。“呃——欧阳,我和我的老板在一起,明天再给你电话。”
“好。”欧阳荣雅笑了。“不要只把你那位老板的事放在心上,偶尔也要想想我这位老板的事,好吗?明天等你电话,晚安。”
“晚安。”她按下断话键。
李迫随即开口,“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她的神色泰然自若。
红灯,李迫踩了煞车,雨刷左右摇动,将挡风玻璃前的雨水一波波的刷去。
旁边是一间五星级大饭店,似乎是宴会散场,从大门口走出许多人,其中有个特别引人注目的苗条身影,她穿着一袭湖水蓝的长裙,显得秀丽雅致,柔柔的长发披在肩上更是柔美。
李迫扬起眉毛。
顺着他的目光,飞鹞看到彭若荷站在饭店前,她身边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正细心的为她打伞。
在雨中,她温柔的眉眼似乎可以透出水来,她唇角的微笑温文可人,是任何男人梦寐以求的娇妻。
她想到那天彭若荷说的话,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对象,她要相亲。
而那个细心为她撑伞的男人,就是她所谓的好对象吧。
李迫确实不是一个会为女人撑伞的男人,可是刚刚他外套的温度却足以撩动她的心。
她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绿灯,大雨滂沱,李迫踩下油门加速驶前,仿佛对两旁的景物视而不见。
难得的礼拜天,飞鹞一大早去医院探视过温母之后,便足不出户的关在房里设计珠宝款式。
“我妈的病越来越严重,车厂的工作我恐怕是真的不能做了。”
早上婉婉忧心忡忡的告诉她,于是她立刻透过父亲的关系,替温母找了心脏科的权威,希望能对温母有所帮助。
如果婉婉要辞掉车厂的工作,那她这个冒牌温婉婉就更没有理由留下了。
反正她也打定主意,不能一直身兼二职,也不能一直冒充婉婉,事情总有一天会揭穿,倒不如快点向李迫辞职,让他对她这个工作了将近一个月的“温婉婉”留点好印象。
他会应允她的辞职吧,毕竟她不是本科出身,对于会计工作,她很尽力的学,却还是只有三脚猫功夫。
他们会找到另一个高明的会计,而她也算功成身退,好好回到她的本业,不令栽培她的欧阳失望。
她知道如果离开了车厂,她的心情将会有好一阵子的低落,要漠视一份已经萌芽的感情不是容易做到的事,即使潇洒如她也做不到。
离开之后,她再也听不见李迫骂人的声音,再也见不到他劲瘦的身影,也不能再为他抱一杯即溶咖啡了。
从小到大,她都以为自己是个没感情的冷血动物,她大哥一去美国五年,她很少想到他,更别说一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妹妹飞鸢了,有时两姐妹一个月讲不到几句话,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