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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吕彦廷笑道:“小白,你喝醉了。”
白霓一听,皱眉道:“不许喊我小白!”其实面颊生霞,话已说不利索。她走到床边扒拉开帘子,见漆黑一片,回头道:“这么晚了,我要去睡了,明早就得启程。聂姐姐,等我回家报个平安,就去庾州找你和聂公子……”
聂萦离见她歪歪倒倒地被婢女扶到楼上的厢房去,总算觉得清静了许多。她漫步到窗前去,听窗外风雪声、浪涛声激荡不止。吕彦廷走到她身边来道:“聂姑娘在想什么?”
聂萦离当即睁开双眼,对此人她向来敬而远之。“没什么。”
见她有心回避,吕彦廷稍稍不爽:“聂姑娘好像很怕吕某,莫非吕某曾经唐突姑娘?”
“没有。”聂萦离坐回桌边去。好在厅内还有婢女在旁伺候,不必孤男寡女,惹人遐想。
“我以为姑娘是真率通脱之人,却原来小女儿忸怩作态,不过如此。”
“什么?”她对上他的双眼,方察觉他有心激将。想这吕彦廷虽是风流放诞之辈,倒也不曾作恶,更何况外面尚有镇武侯府的侍卫,若再过于谨慎倒真是煞风景。于是她道:“萦离原本就是芸芸俗众一个。”
“聂姑娘如此,倒叫吕某心有戚戚。”
“为何?”
吕彦廷眉开眼笑道:“似姑娘这等佳人国色,怎不叫人倾慕?可惜姑娘青眼,不为吕某。”
果然登徒子一个。“公子谬赏。若无事,萦离就此告辞。”
吕彦廷见她起身,却纹丝不动:“姑娘心里还放着傅阳秋,可惜不知他心里有谁?”
“与你何干?”
“吕某只是为姑娘可惜,仅此而已。”
聂萦离暗自叹口气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无须介怀。再说,我还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姑娘愿意等?”吕彦廷怀疑道,“无论等多久?”
“无论多久!”聂萦离决然道。
吕彦廷挑挑眉毛,顿一顿,笑道:“此时城门已关,楼上客房妥备,还请姑娘屈尊暂住一夜。”
聂萦离道声多谢,随婢女进到房间里去,洗漱已毕。倦意袭人而来,她掩好被子,和衣而眠。
夜静更阑,江流涌动的声音也低沉下去。忽然床边的帘子被人掀起,又被轻轻放下。黑暗中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聂萦离的睡颜。聂萦离翻身受阻,生生吓醒过来,双唇却被二指轻柔按住,防她惊呼。黑亮的眸子映出一个人的身影,虽看不清面孔,她却真切地感觉到他是傅阳秋。恨意陡生,于是她轻启口唇,待手指滑到齿边,轻轻硌了一下,傅阳秋“嘶”的一声抽回手去。
“登徒子!”聂萦离切齿道。
傅阳秋在黑暗中笑道:“咬这一口,你消气了?”
聂萦离要坐起身来,傅阳秋却已伏身下来。她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等我给你一个解释?”
“哦,我明白了,你和吕彦廷合起来骗我!”
“是又如何?我去梅府,你不也叫你外公骗我说你不在?”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我将江声楼的契约还给江前辈了。”
聂萦离登时一记粉拳招呼上去:“就知道这老头子出卖我!还有你——”
傅阳秋任她胡乱地捶,笑吟吟道:“你是要这样费力气打我,还是要我先赔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刚问完,就察觉到上当,忙用手挡住他的偷吻。“傅阳秋,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八十一
傅阳秋听她语气微愠,故意道:“我不过要同你说云岫之事,萦离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聂萦离颊上一烧,支支吾吾道:“谁叫你离我这么近?难道你、你就要这样和我解释?”
“怎样?”
“压——压在我身上——”她的声音愈来愈弱,显然羞极。她听傅阳秋幸灾乐祸地大笑,再道:“我给你让让,你好好坐到一旁。”哪知她刚让挪开身子,傅阳秋顺势躺下来,温热的气息毫无顾忌地扑到她面上。她背转身去,却又被他揽住腰不许动。两人僵在一处。“放开我。”她虚弱地抗议。
“莫动!”傅阳秋忽地喑哑道:“萦离,你以后都不许误会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我怎么是误会你?”
“我当初是放出消息要娶云岫,但真正要娶她的是别人。”
“是谁?”
“户部侍郎黄麓,当年他是一位籍籍无名的贫士,与小云儿两情相悦,却不能结成夫妻。我与他曾结成异姓兄弟,就出面作伐,为小云儿赎身。”
聂萦离道:“我知道,他是尚书大人的得意女婿。那是谁告诉你云岫还活着?”
“前天,你去找我,恰好三千楼的碧桃姑娘先约了我出去。”他顿了顿:“碧桃姑娘是小云儿的义姐。当年她嫌黄麓贫寒,不肯妹妹受苦,就百般阻挠婚事。而今她悔不当初,就来找我,通知我小云儿的住处,又让我小心黄麓。可我不知道,你竟然也住在那里,还是小云儿的救命恩人。”
聂萦离听完,半晌不说话。傅阳秋唯恐还有什么没解释清楚,又道:“你到的时候,小云儿正同我说起蒙难那日,所以——”忽然聂萦离轻轻摇头,他便收声,将下巴在她脖颈间厮磨,半晌才听她道:“我要回去找云岫。”
“好,我们天亮就去。”
又过了半晌,聂萦离轻轻道:“对不起。”
这一句顿时勾起傅阳秋心中多少怜爱,他将聂萦离更紧地抱在怀里。“今日我算是把所有的事都对你说了,你可不可以也对我说一说你的事?”
聂萦离道:“我的事,你不都打听得一清二楚?那老头子也没少出卖我吧。”
“他和我说了如何遇到的你。我只听别人说,总不如你亲自说来,较为顺耳。”
聂萦离发笑道:“油嘴滑舌,定是花花心肠满腹。”
“花花心肠也只为你一个。”
“哼!”聂萦离微嗤道:“那些事情不值得一说。不过有些人倒需要听一听。”
傅阳秋正要问是谁,又听她言:“你陪我回一趟庾州好不好?”
傅阳秋自然答应,两人又逗趣一番,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日,两人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聂萦离坐起身来,正要下床,方见傅阳秋仍在枕上笑嘻嘻地瞧她。她脸一红,推他起来,说完又让在外面挠门的白霓到厅里去等。傅阳秋慢悠悠地下床来,稍微理了理衣衫,又在妆台旁坐定,瞧她梳妆。她侧回头一瞪:“都是你,若被她们知道——”
傅阳秋安抚她道:“昨天是吕彦廷告诉我你住在这儿的。”
聂萦离再不理他,开门叫人送些热水来,两人洗漱一番,方下了花厅去。
白霓和吕彦廷见他俩一并下楼来,不由相视一笑。聂萦离愈加深信自己进了别人的圈套,又怒瞪了傅阳秋一眼。白霓忍住笑道:“聂姐姐昨晚睡得可好?”
傅阳秋却先说道:“食不言,寝不语。”
待四人用罢早饭,白霓含泪一一向三位告别。船缓缓开动,三人在皑皑的天地间凝望良久,方掉转马头。
吕彦廷先开口道:“两位定不想我这闲人打扰,吕某先行一步。”
傅阳秋道:“吕兄要去哪儿?”
“我爹又来了封信,威胁我说再不去书院,就将我这不孝子乱棍打出家门,然后去宗祠向祖宗请罪。我想我背不起这样大的罪责,还是先去书院熬到开考再说。”
“好,预祝吕兄金榜题名,前程似锦!”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毋宁说这是祝福,倒不如说是戏谑。
见吕彦廷策马而去,聂萦离对傅阳秋道:“我倒不知他是此等有趣之人。”
“他也是为家世牵累,不得纵情畅志。想来那年我虽和侯爷斗气,但认识黄麓之后,也萌生过重拾科考之途的念头。可因缘际会就是这样奇妙,黄麓入了仕途,而我依旧走我的商路,分道扬镳。”
“是啊,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或许现在尚书家的女婿不是黄麓,而是你了呢。”聂萦离打趣道。
傅阳秋拧起眉头道:“如果真能重来,老天爷应罚你生成个丑八怪,让你不敢调笑人。”
聂萦离被他逗得直笑,见他又要靠过来,忙在马后催上一鞭,将傅阳秋远远甩了身后。
接下来就是聂萦离和傅阳秋回到清湖桥,和云岫相见释然。云岫连日来为此事,已见消瘦,不由让聂萦离稍稍惭愧。她好一顿安抚,把傅阳秋都冷落一旁。恰好许君胄又登门来,聂萦离瞧他俩含情一望,忍不住又不消停道:“看来我躲出去几日,倒是成全了你俩。”云岫被她惹得别过脸去,她立马转口道:“君胄,帮我预备二百套棉衣,三百两银子。”
许君胄道:“送去哪里?”
“东离山。顺便帮我带两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