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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立刻想办法挽回,四处攀咬又有何意义?”
那昆布的额头上见汗,急得满脸通红,“我们都知道从前是我们大意了,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然请小娘子教教我们?”
其余几个吐蕃人竟然一齐来到杜萱娘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弯腰大礼拜见,“求小娘子指点一二!”
“求我又有何用?你们应该去求李大当家的!你不是说你们长期有生意往来么?你们当初若能向李家商行求求情,李家看在这份情谊上,说不定还能赊欠你一些东西,等到来年你们缓过劲来再还上,甚至还可以求李家帮你们查出泄密之人!”
杜萱娘又转向李进,笑问,“李大当家的,我说得可对?”
李进从鼻子里“哼”一声,低下头去看桌上的茶怀。李进果然是狡猾的,杜萱娘有心想帮那昆布一把,这厮却不明确表态。
崔颖与杜萱娘还是有默契的,他立刻明白了杜萱娘的用意,此时与李家硬碰硬,倒霉的只能是昆布的族人,李家能为他们出头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寻找李家走私的证据之事,只好留待将来再说了。
崔颖朝王宝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退下,对李进说道:“萱娘说得在理,李大当家的怎么说?”
此时昆布与其族人也突然开了窍,“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李进面前,“我们错了,求李大当家救救我巴甲部!”
李进继续喝他的茶,对脚下的一排人墙视而不见,好半天才悠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隆察部的人果真说的是李甲一泄的密?”
“千真万确是这样说的,就因为如此我们才不敢找你们李家商行说理……。”昆布说道。
“我可以给杜娘子一个人情,泄密之事我自会去调查,若确实是我李家出了泄密者,我赔你们的货物便是,但是你们既然一开始便去找了嫉恶如仇的崔郡守来主持公道,你们应该继续求你们的崔郡守帮忙救你们族人才对,别的没有,崔郡守家的银子还是有的!”李进似笑非笑地看着崔颖与杜萱娘。
崔颖眉头微皱,明显不悦,给杜萱娘人情,这李进是故意的吧?
杜萱娘却立刻答应道,“那是自然,崔郡守会赠银千两,将就着巴甲部所需的过冬衣物是够了的,其它的自然便得请李氏商行先行赊欠,再派人亲自押送去巴甲部,如果查出泄密者的确出自李家,这些东西便当作是李家的赔资,如果不是李家的错,也请昆布部遵守诺言,来年还清货款,李大当家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崔郡守只出一千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些?”
“崔郡守是领朝廷俸禄之人,自然不能与家资雄厚的李大当家相提并论,这一千两银子已经不是小数目,等一下你们去张家肉铺抬银子吧,崔郡守正好有一千两银子存在我那里!”
昆布等人听了大喜,便“梆梆梆”对着李进,崔颖与杜萱娘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三位恩人!请李大当家放心,李家商行若能将货物安全送到我巴甲部,我昆布代我父亲作主,请将我两个十四岁及十六岁的亲妹妹带回做质女,明年冬天之前我昆布再用货物赎回!还有郡守大人的银子,我也会亲自还回!”
崔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杜萱娘竟然将他赠送的银子又转手送了人,而且还是以他的名义。
李进的心情似乎很好,站起来拍拍手道:“兄弟们,辛苦了!每人赏银十两!”
“谢大当家!”
响亮的喊声在丽春院空旷的大厅里四处响起,墙角布幔后,窗户外,房粱上,桌子下,花架后面,大门外突然闪出一群手持连环强驽的黑衣人,仔细一数,足有三十人之多,而崔颖及其手下,包括昆布等人才二十多人,最要命的是李进的这三十多位高手是什么时候埋伏下的,看表情崔颖一方竟然完全不知情,一旦动起手来这大厅中有多少人不够他们射杀的?
杜萱娘与昆布等人露出后怕的神色,崔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张虎王宝等护卫立刻紧张地将崔颖重点保护起来,生怕李进一伙暴起发难。
杜萱娘毫不迟疑地站到崔颖的旁边,在大唐朝,商为贱民,官府代表权势,金钱最终都是敌不过权势的,李家再势大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李大当家,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便不打扰你与曲姑娘了,我和崔郡守就此告辞!至于昆布你便放心地跟着李大当家吧,崔郡守赠你的银子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家取都行!”
昆布忙不迭地点头,不住地感谢崔颖与杜萱娘。
崔颖沉着脸对李进抱拳告辞,头也不回地带着护卫出了丽春院,杜萱娘也急忙跟了出去。
大街上,崔颖站定回头,看向眼神躲闪的杜萱娘,“我给你的银子为何还留着?”
“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怕用了还不起,再说就算今天没有昆布出现,我也会亲自将银子和你送的贵重东西送回府上!”杜萱娘故意不看崔颖的眼睛,怕他发现自己眼中的情绪起伏。
七十一崔颖的安排
“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崔颖问得很无辜,杜萱娘却是一肚子火,难道还非得要她说出她不但看到他与女子很亲热,还与妓院中的女子粘粘糊糊,心里很不爽?
杜萱娘不答,崔颖却自顾自笑了,“你呀,都十七了,还如此孩子气,难道看不出我这只是逢场作戏么?”
杜萱娘仍旧沉默,心中却将崔颖骂了个狗血淋头,好个逢场作戏,是否上姑娘床也是迫不得已?
“我们是一早去丽春院与一直住在丽春院昆布等人会合的,他得到消息,李甲一将押一批货经过龙泉驿镇,而每回李甲一到了龙泉驿镇都会去丽春院找他的老相好,我们便计划在丽春院动手,先将李甲一带回果州,只是没想到李进竟然也出蜀了!”
“什么叫李进也竟然出蜀了?难道李进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杜萱娘终归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朝廷已经决定敲打一下李家,虽然没办法将他们连根拔除,但斩断这庞然大物的几只手脚却是做得到的,萱娘你比我想得周到,今天是我冒失了,连累你也身陷险境,唉,现在动李进的确太早了些,应该迟些日子。”
“其实落水狗更不好打,没听过赶狗入穷巷,狗急会跳墙么?”
杜萱娘一本正经地说了三个狗字,惹得崔颖失笑。
“李进可不是普通的狗,凶悍堪比藏獒,还有你去丽春院做什么?你可知丽春院真正的老板是李进?”
“啊,我还真不知,以后轻易不会再去!”杜萱娘突然想起曲翠栊房间那场荒唐的误会,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曲翠栊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崔颖突然上前一步,握住杜萱娘的手,杜萱娘如被马蜂蛰了一下,立刻挣脱后退两步,怒目道:“这是大街上,你想让我几嫁寡妇的名声更不堪?”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有没有变粗糙,送你丫头也不要,难道你每天连帷帽都不戴,整日与一群粗鄙男子打交道名声便好了?”
崔颖也怒了,停了一下又说道:“你回家收拾一下,过几天我便带你去洛阳,那里有我一位忘年之交,姓贾,是致仕的大学士,一生无儿无女,他愿意认你为义女,你改名后便可入他家户籍,你在洛阳住着,学两年规矩便可回果州了,当然,如果你舍不得张义,也可以将他一并带去。”
“果然好安排,不过我不需要,多谢郡守大人费心了!”杜萱娘冷笑一声,掉头便走。
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觉得她身份低下么?杜萱娘感觉一身傲骨受了伤。如果感情真的到了某种程度,根本不会去介意对方的身份地位,虽然每个人的身份地位是绝对的客观存在,而且对人们的生活影响至深,杜萱娘宁愿某一天她自己不顾一切为某个心爱的男人忽略掉一切俗世的桎梏,而不是崔颖这种藏头露尾地自欺欺人的安排。
改了姓,入了别人家的籍,她的过去便会从此一笔勾消?别人便会认不出来她?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贵女身份,她就得一辈子活在担心秘密被人揭穿的惶恐之中?
况且,她曾在张正灵前立誓,要让张义出人头地,她岂能让张义跟着她去寄人篱下?如今的张家正朝发家致富的正确道路上拔足狂奔,岂能说放弃便放弃?
杜萱娘不论是前世今生都不可能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花,只能说崔颖对杜萱娘真的不够了解。
丽春院二楼临街的一扇窗户前,李进与曲翠栊并排而立,看着大街上杜萱娘与崔颖旁若无人地说着话,然后杜萱娘拂袖而去。
“没想到萱娘能入了崔郡守的眼,萱娘好似对崔郡守也与众不同。”曲翠栊在一旁小心地说道,李进从她